第282章 碎心散
“我指的是同吃同住，从他们两个出生后分开就不超过两个时辰的那种。”
“两个时辰吗？”姚邵湛不懂大夫为什么会这些事情，但此事关系到姚瑶和巫封，他几乎没怎么犹豫，就摇摇头，老老实实的说道：“其实我以前经常和小瑶他们分开，在我妻子和我兄弟去世之前，小瑶和小封一直是他们带着的，我是从我妻子他们出事后，才开始接收小瑶他们的。”
“嗯，我知道了。”大夫应了一声，顿了顿之后又朝姚邵湛伸出了手，“能不能请姚老爷将你的手腕交给我？我想给你把个脉。”
这有什么不能的？姚邵湛把袖子卷起来，将手腕递到秦家的大夫面前。
大夫沉下心来，用指尖按住了姚邵湛的手腕，片刻后，他松开了手，冷着脸低叹了一句：“果然是这样，真够狠的，竟然连两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都不放过。”
“什么意思？”纪清他们眨了眨眼睛，用迷茫的表情看着大夫，不愿意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姚瑶姑娘和巫封小公子中毒了。”大夫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开口道，“而且如果我没有判断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在姚老爷夫人出事之前中的毒，因为姚老爷是跟姚瑶姑娘他们一起从漠北来的，但中毒的只有两个小孩，姚老爷并没有中毒。”
难怪他把完姚瑶和巫封的脉之后，还要去把把姚邵湛的脉，原来他是要借着大人的情况判定两个小孩的中毒时间啊，这也好理解，毕竟孩子太小了嘛，脉象不明显。
慕修远握了握拳头，皱着眉头道：“难怪我给姚瑶他们把脉的时候一直觉得他们的脉象很奇怪呢，原来他们是中毒了啊。不过，大夫，你这光诊断出小瑶他们中毒了还不够啊，你能不能查出来这两个小孩中的是哪种毒啊？”
“能。”大夫点了下头，指着姚瑶胸前的衣服道，“慕老爷，你们将这两个孩子的衣服解开，看看他们心口是不是有一个红色的小点。”
心口处有红色的小点？慕修远眼神一寒，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整个人都显得特别阴郁，他面无表情的把姚瑶胸口的衣服扯开了一点，发现她的心口处果然如大夫所料的那样，有一个拇指盖大小的红点。
“小封也有。”纪清解开了巫封的衣服，在差不多的位置发现了和姚瑶身上一样东西。
“这不是小虫咬的吗？”姚邵湛张了张嘴巴，小声道，“刚来黑水村没多久我就发现小瑶他们心口有红点了，但我以为……”
“老姚啊，你要我说你点什么好？”王叔忍不住了，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姚邵湛道，“这次的事情过去之后，你就彻底放手，将小瑶他们交代小清和九哥儿带着吧，就你这粗心大意的作风，小瑶他们跟着你这么久才出事，也真是福大命大。”
可是他也不是有意的啊，在此之前他从来都没有带过孩子，有时候有些事情注意不到也是正常的啊。姚邵湛撇了撇嘴，想要拒绝王叔的提议，但是眼睛的余光扫到姚瑶和巫封那两张红的发紫的脸后，又什么都活不出来了。
“好吧，如果这次小瑶和小封能化险为夷，我就不霸着他们两个了。”沉默了良久，姚邵湛最后还是做出了妥协。
纪清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心情有些复杂，她倒不在乎姚瑶和巫封跟着谁，她现在最关心的是姚瑶他们能不能挺过这一劫。
心疼的拍了拍姚瑶和巫封的脑袋，纪清垂眸道：“孩子让谁来带，我们以后再讨论，现在还是先聊中毒的事情，大夫，胸口出现红点到底是什么毒导致的？还有，你能帮小瑶他们解毒吗？”
“毒的问题，慕老爷比我清楚，慕夫人，你应该问他。”大夫抬手指了下从发现姚瑶心口的红点开始就一直没再说话的慕修远，把所有事情都抛给了他。
纪清顺着大夫的手势看向慕修远，发现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狰狞，不禁有些担忧：“相公，你还好吗？”
“用褚家研制出来的毒药谋害褚家后人，太子，算你狠。”慕修远没有回答纪清问你题，咬牙切齿的咒骂了太子几句。
纪清和王叔闻言具是一楞，心说姚瑶他们中毒和太子有什么关系？
大夫苦笑着摆了摆手，轻声道：“得，看慕老爷这状态，他一时半会儿应该是没什么心情跟慕夫人你聊毒药的事情了，罢了，还是由我来说吧。”
接下来，大夫就把他的猜测慢条斯理的说了出来。
要说姚瑶和巫封的情况，就必须要先知道他们中的毒是什么。
大夫通过自己的诊断和姚瑶他们心口的红点，确定了他们中的是碎心散，一种不用入口，只需要闻一闻就能致人死亡的慢性毒药。
这碎心散啊，和褚家还真是渊源颇深。
据说，碎心散最开始是由褚离的父亲献给先皇的，彼时先皇还没有登基，正在跟他的兄弟们争夺皇位，褚离的父亲是先皇手下的得力干将，受宠程度可以和如今三皇子对李伯和秦宣媲美。
先皇待褚离父亲如此之好，褚离父亲自然愿意为了先皇抛头颅散热血。
有一次，褚离父亲听先皇跟他说，他有一个哥哥一直想杀他，他想先下手为强，弄死他那哥哥，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神不知鬼不觉，摆脱所有人的猜疑，褚离的父亲便花两个月研制出了碎心散。
后来，褚离父亲让先皇先吃了解药，然后又把碎心散放在荷包里面戴在身上去跟他想弄死的那个哥哥单独见面，让那个跟先皇争夺权力的皇子吸入了碎心散的粉末。
碎心散这东西奇特就奇特在他能在人体内隐藏很长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面中毒的人不会有任何异常，所以，下毒的人可以有充分的时间来为自己谋划，让自己在整件事情中看起来毫无嫌疑。
给自己哥哥下了碎心散之后，先皇就按照褚离父亲的建议，带着他一起去外地讨伐叛军去了，这一走就是一整年，等他们回来，那个中了碎心散的人，已经毒发身亡，去世几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