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新婚(第2/4页)

安静的车里只有呼呼凉风吹拂着面颊,也不知道是不是化妆师在给梳头的时候,发丝扯得紧了,此时没人了,才感觉到那一阵一阵的疼痛从头皮传来。

容浅抬手按着太阳穴,莫律视线通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想到什么,他开口:“我哥有没有跟你打电话?”

容浅睁开了眼。

莫律看着前方道路,“他公司出了点急事,今天才没有赶过来!”

容浅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为莫尊缺席婚礼而向她解释,其实也是变相的安慰她。

想到上次在龙绣坊他对她说的那些话……莫律,应该也是不喜欢她的!

那么此刻的行为便可以归结为同情,是啊,今天的婚礼新郎没有出现,这对于她的打击,恐怕放在任何一个女孩子身上都会受不了的!

有时候同情并不代表可怜,因为同情可以温暖人心。

可同样的,同情会让人丧失那仅有的自尊,是扯掉一切遮蔽,完完全全把自己的弱小可悲展现在外人面前。

容浅不需要这点同情,她不是在别人心情好时,就可以说上几句好听的话应付几句的可怜虫,她也是有血肉的,会痛会笑,会难受!

“其实你不用解释的,我知道这场婚礼是怎么来的!”

莫律很想问一句,既然知道,又何苦跳进来?

就听身后女子,淡雅平静地开口:“我们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莫律轻轻拧眉,他抬眸再看了她眼,那精致美丽的面容没有半点哀愁,相反宁静淡泊……这种超出自身之外的气质出现在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儿身上,莫律眉头皱的更紧了,同时心里生出一种,他的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感觉。

这种情绪像一团火,堵在胸口,莫律棕色瞳仁深了深,一路不再开口,驱车送她回皇城怡景。

待车子停在一处灯火通明的别墅门口,容浅下车。

她正要对莫律说声谢谢,黑色宾利便已如离弦的箭,嗖的一声窜了出去。

眨眼,就不见了踪迹!

独留容浅孤零零地站在这别墅门口,头顶月朗稀疏,凉风阵阵。

其实很好认,毕竟是喜庆的日子,历夫人不光把临湘小筑那边搞得喜庆奢华,就连莫尊这里,他们的婚房,四处也是张灯结彩,在这漆黑的夜连空气都被染上奢侈的气息。

容浅收回眼,上前按响了门铃,没过一会儿里面出来了个中年妇女。

那妇人打开铁门,辨认了她足有十几秒,才不确定地唤了声:“容小姐?”

容浅点点头,越过妇人管家走进别墅。

妇人管家呆滞了半秒,才反应过来真的是新娘子回来了。

她不确信的扭头伸长脖子往别墅外面瞄了瞄,蜿蜒公路,空荡荡地不见一辆车子。

虽然知道新娘子快要回来,他们也是准备迎接的,但管家万万没想到……这回来的阵仗会是这般的——寒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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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浅走近客厅,佣人们忙碌地收拾着婚礼新添的小物件儿。

家里四处都可见贴着的火红喜字,小到茶杯上都有那永结同心图样。

察觉到她进来,佣人们或多或少停下手里的动作,都是充满好奇的打量着一身新娘喜服的容浅。

身后传来脚步声,容浅回头问管家:“卧室在哪儿?”

管家还处于迷惑状态里,听闻赶紧伸手:“在楼上,容小姐请跟我来。”

容浅跟上她的脚步,从上楼,进到卧室,满目绚烂的颜色,犹如进入一个梦幻的婚房。

火红床被,唯美气球,还有彩带、花纸……无一不显出历夫人的用心。

管家在旁说道:“容小姐,这是婚房,您有什么需要,尽可唤上一声。”

容浅收回视线,淡淡点了下头。

管家离开后,她先走到化妆台前,对着镜子,笨拙的抬手卸头上的装饰……

步摇是纯金的,有着一定重量,当放在桌上的时候,哐当作响,容浅难以想象今天一天她能顶着这么重的东西坚持下来!

卸掉了头上的重物,她才起身从刚才一进门就注意到放在衣柜角落旁的背包里,翻找她事先拟好的合同。

婚礼是最为忙碌与混乱的,她担心东西带不过来,所以事先夹在书里,借由容婷婷给她捎过来。

可此时翻出她平常看的书,里面并未夹杂合同,容浅皱着眉,把背包里的书全数倒了出来……

翻找的声音盖过其他响动,容浅发现一道高大身影从门里进来。

看到她蹲在那边翻找着什么,莫尊来到她身后。

当把这张纸拿在手里,容浅才稍稍安心了些。

她就说她有夹在书里,原来是记忆错乱,夹错了。

容浅站起身时,根本就没看到身后有人,就一头撞在那人魁梧肩膀上。

剧痛,令她有片刻的眼花缭乱。

更多的则是被吓了一跳的惊恐,她轻“啊”了声,捂着头抬眸,一眼撞进那黝黑无光瞳仁里。

容浅的心,重重跳了下……

莫尊西装敞开着,露出里面洁白挺括的衬衫,领带松松垮垮挂在脖子上,有一种凌乱不羁感,他双手插在兜里,冷漠的目光穿透性十足摄进她的内心深处。

容浅有丝紧张感,胸腔里如擂鼓般跳动的心脏更是为这一情绪起到催化作用,她不自觉地后退了步。、“你,你回来了……”

莫尊冷淡的眼,落在她手里抓着的纸张上,他出手抽过:“这是什么?”

容浅阻止不及……转瞬便又释然,总归是要给他看的。

她知道这场婚礼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得来的,容浅还不会没脸没皮的真就以为嫁给了莫尊,便可高枕无忧,一生圆满了!

莫尊黑色的眸看着里面的条例,他嘴角扬起一抹弧度,邪佞依旧,有种捉摸不透的深沉莫测感。

卧室里一时间静极了,仿佛针掉落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容浅双手紧攒一起,静谧仿似能放大那对即将面临无知事情的害怕,无限的扩充,连感官汗毛都直直竖立起来。

终于,容浅耐不住,她率先开口道:“协议书,”她半口不提今天婚礼上的事情,只轻声说道:“我知道你不满这场婚姻,签了这个,我们一年后离婚——可以吗?”

“协议啊……”

莫尊从口袋里抽出另一只手,纸张换到左手上,右手背上那条黑蛇蜿蜒蛇信,凛凛慑人。

“只要重要场合配合演戏,其他时间互不干涉,也不能同房……呵呵,容浅,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欲擒故纵吗?”他玩味的抬眸看她。

莫尊的气场太强了,除了刚开始的紧张外,容浅一直控制着让自己镇定自若,拿出平常的淡漠从容,只有这样她才能内心毫无波澜的面对面前的这个男人。

可太难了,他只需一个眼神,便轻易能令她自乱阵脚,慌张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