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周既打横把沈来抱起来,吓得沈来低呼了一声,又赶紧闭嘴怕吵醒张秀苒或者邻居。

“放我下来,我自己走。”沈来踢踢腿。凉风从裙底灌进去,幸亏是半夜,不然走光就走得太多了。

周既不听,沈来又踢了踢腿,她知道今天是没法善了了,周既这个醉鬼,可千万别把她摔了,万一摔到脊椎一辈子都得毁周既手上。“我自己走,我自己走。”

五楼不算低了,周既抱着沈来倒也没觉得多费力,就是有点儿挡视线,而且沈来很不配合,真可能摔了她,所以他停下脚步放下了沈来,拉着她往楼下走。

到了楼下不用周既逼,沈来麻溜地就钻进了周既的车,她穿得那么凉快,比谁都怕走光好么?

“周既,你今天发什么酒疯啊?你再来骚扰我,我会报警的。”沈来色厉内荏地道。

周既当然没醉,不过沈来当他发酒疯就发酒疯好了,正好方便他欺过去。

沈来使劲儿推开周既,周既就去拉她那脆弱得不堪一扯的肩带。

沈来赶紧抱住胸口,“周既,你这个乌龟王八蛋,赶紧给我开车。”再不开车,听见动静儿,小区的保安就该过来了。

周既这才松开手,嘴角往上翘了翘,只是刚打燃火,却转头看向沈来。

“怎么了?”沈来瞪他。

“喝酒了。”周既抹了一把脸。

“那你是怎么把车开这儿来的?”沈来扶额,天杀的,警察同志怎么就没把他给逮着?

“你来开。”周既将沈来从副驾抱过去。那么狭窄的空间,接触、摩擦当然是不可避免的,沈来挥手就给了周既一巴掌。

这还是重逢之后沈来的巴掌第一次得手。

只可惜车内空间有限,巴掌挥起来威力没那么足,不过打脸是足够了。

周既摸了摸被打的地方,“开车,还是你就想在这儿?”

沈来咬咬牙,拨动了档位。

车才一出小区,周既就开始脱衣服,沈来有些结巴地道:“你,你干什么?”

周既扫了沈来的胸一眼,“这一路都是摄像头,你想被多少人看啊?”周既把脱下来的T恤扔给沈来。

沈来将车靠到路边,套上了T恤这才继续开车。

车开到周既豪宅的车库里,沈来当然不肯下车,转头对着周既道:“上去吧,明天让你司机去我家楼下取车。”

周既都憋了一个多月了,要不是实在憋不住了能干出半夜敲门的事儿?这会儿能放了沈来才怪。

沈来的上身虽然算是双重保险了,可睡裙的下摆不过才堪堪遮住小内内,那还是站着时的长度。

眼看着城池是守不住的,沈来从周既嘴下逃出一口气来,喘息着道:“上,上去。”

周既的房子在顶楼,他将沈来困在角落,用身体替她挡住摄像头,“你穿那么暴露干什么?”

沈来没好气地道:“这是我睡衣好吗?”

出了电梯,沈来的睡衣就寿终正寝了,周既就跟素了一百年的和尚一样,存货不管不顾地全给了沈来,沈来最后都怕了他了。

天亮时,沈来闭着眼睛去摸床头的手机,看了第一眼,怀疑自己看错了,又看了一眼才猛地坐起来,窗外阳光普照,已经九点半了。

沈来发泄地狠狠地踢了一旁的周既一脚。

周既撑起身体,用拇指和中指揉了揉眼睛两侧,“怎么了?”

沈来裹着床单站起身,“九点半啦!”

周既拿过自己的手机看了看,然后道:“我帮你给陈博然打个电话。”

沈来没理会周既,直接进了浴室,一边刷牙一边想事情怎么又这样了?

刷到一半沈来才想起来,她嘴里的粉色电动牙刷是谁的呀?再看浴室台上,那一大堆瓶瓶罐罐又是谁的?旁边搁架上的电卷棒、电吹风又是谁的?

沈来险些没把自己恶心死,赶紧漱了口,把两个漱口杯全部装了冷水,端着回到床边从周既的头顶淋下去。

“沈来,你一大早又发什么疯?”周既怒道,这个女人总这样儿,晚上明明好好的,起床就不认人了。

沈来也不说话,重新冲回浴室,把那些瓶瓶罐罐抱出来就往周既身上砸。

周既不得不从床上跳下来开始四处躲,“沈来,你发什么疯啊?!”

沈来发完疯,也不换衣服,裹着浴袍抓了周既的车钥匙就走。周既也顾不得卧室的一片狼藉了,连衣服都没穿就追了出去,拉住沈来的手臂道:“你的,都是你的!”

沈来反手又想给周既一巴掌,不过这次没得逞。

“那些护肤品都是你的。”周既又说了一遍。

沈来眯了眯眼睛。

周既看她总算有点儿理智了,这才道:“让你当初留点儿东西在这边的,你非要全拿走。那些都是我照着你用的牌子买的新的。”

这个说法并没安慰到沈来。

如果是别的女人的,自然恶心,但如果说是周既给自己买的,沈来又觉得烦心了。周既这还睡上瘾了?

周既把沈来送回她家换了衣服后,又开车把沈来送到绿源楼下,“晚上一起吃饭,我来接你怎么样?”

“周既,你想怎样?”沈来没急着下车。

周既双手撑在方向盘上,痞痞地笑道:“就这样。”然后抬手理了理沈来垂落下来的一缕头发,替她别再耳后。

沈来没阻止周既的动作,只淡淡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这样?”

周既被问得一愣。

“给个能说服我的理由吧。”沈来道。

周既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硬着头皮道:“康养山庄的后期项目都可以交给你做,你不是想拿一期报奖吗?我可以全力支持你。”

沈来看着周既半天没说话,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无声地碎了,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但却觉得松了口气。

她的眼睛很亮,本来就别比人大,而且清澈、潋滟,透亮,周既被沈来的眼睛看得莫名心虚,又带着紧张,就好像听法官裁判的犯人一般。到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的无力,婚姻他给不了,钱似乎没办法让沈来推磨,周既骤然领悟到自己手里的砝码并不多,迄今为止不过是“脸皮厚”而已。

沈来以及看着周既,他显得很年轻,身材保持得也很好,腹肌、人鱼线比明星也不差,因为带着钱的光圈,所以平添魅力和性感。

可在现在的沈来看来,周既和当初那个地中海已经并没什么区别了,迟早也会是油腻中年男人。在那一瞬,沈来忍不住反思,自己当年怎么会那么眼瞎看上了周既?

年轻的时候追求刺激,觉得男人坏才有趣,现在想起来,找丈夫最重要的品质真的是人品。

一旦将周既和地中海等同起来,沈来对付这种男人也算有心得了。她朝周既笑了笑,温和有礼地道:“今天还得回去跟我妈交代呢,改天吧,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