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2页)

“啊……”鹿眠早在刘乾那里大致猜到了个七七八八,但是得到本尊承认还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她想装作是初闻那样惊讶,便干巴巴道,“我不是特别懂这个,但是听上去挺厉害的。”

林城摇摇头:“已经停职了。”

鹿眠下意识想问为什么,但是她硬生生憋住了。

她总觉得林城突然跟她坦白不是件好事。

“我一次执勤时的判断失误,导致了队员伤亡,”林城说,“挺年轻的一个男孩的,刚从武警学院毕业,还没干多久,我不该那么快就带他去那种场合的。”

其实对于他们这帮活跃在边境的人员而言,受伤或死亡离他们并不遥远。

但是可以避免的和无可避免的却有着天差地别。

如果那个时候选择的狙击点再谨慎一些,他也不会没有察觉到还有人挟持人质藏在死角里了,哪怕再耐心等待一会儿,再观察一会儿,也不会发生那种事情。

尽管支队大队长都说这是不可控的因素,但是林城仍然认为那是他不可逃脱的责任。

鹿眠陷入了沉默,她不知道这种情况该说什么,于林城而言,无论现在的她现在怎么说,也都是不痛不痒毫无实感的安慰。

“他父母知道后,找上了我。”林城的烟吸到了一半了,他在烧纸用的铁桶里抖了抖烟灰,闭上了眼。

刚刚痛失独子的夫妻不知道怎么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他们气急上头,真正需要憎恶的对象也早就死在了他们枪口下,于是剩余的悲愤和怒意就发泄在了他身上。

找上他倒也没事,林城自认为他有义务承担他们的火气。

“其实我没关系,他们怎么样,我也觉得一切都是应该的。”林城看向了天空,“但是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找上了我妈。”

鹿眠第一次注意到男人伛偻的脊梁是那么单薄。

“我妈一直有心脏病,被闹了一次后倒了,急救一天没抢过来,我赶回去的时候人已经没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他有愧于对方,但是自己的母亲又何其无辜?谁都没有错,但是每一个人都做错了,有些事情就是如此不讲道理,于是新仇旧恨混杂到一块就变成了解不开的结。

林城思来想去,问题的源头就是自己。

“我跟你说过了,我不是你想的那样,什么事情我都没处理好,当儿子我没当好,当队长也当得一塌糊涂,什么都没剩下了,挺窝囊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