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色轻友

花寻酒决定闭关,大有躲避现实的意思。

沈三石听了,只说了一句:“那些白虎门掠来的姑娘可还没送走呢,你就不怕姑娘们看上鹿公子,给你抢走?”

“他要是真的那么容易被抢走,我早把他抢走了。”

无奈的很。

然而,花寻酒终究是没能闭关成。

因为当天晚上,一场大火,差点没把我教众人给烧成烤乳猪。

这事儿得往前说一下。

我教教众跟白虎门一阵酣战,干掉了阴山道人,并且生擒了白虎门少主钱有才,大获全胜之后,面临一个后期处理工作。

这个就很考验我教的外事能力了。

白虎门再怎么狗也是燕城最大的门派,更何况它的背后还有另外三门。

我教目前属于初级发展阶段,不太适合跟这种树大根深的大门派结死仇,这也是为何鹿公子只叫薛央除掉阴山道人,而没让他顺便杀了钱有才的缘故。

鹿公子能想到这些,蓝尧当然也想得到。

所以蓝尧把钱有才教训了一顿,逼他签下一张十万两银子的欠条之后,放了。

钱有才死里逃生,带着残兵败将屁滚尿流的往回跑,不想回去的途中遇到了玄武门的门主桂安。

这个桂安长得是一表人材,却实打实是个坏痞子,平日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他见钱有才栽了个大跟头,问清楚情况之后,主动请缨要帮钱有才一雪前耻。

“别的不说,姑娘得先抢回来吧。”

“怎么抢?冲进人家总坛去抢人?”钱有才都被打蔫了,一想到九幽那帮狠人和那十万两银子的欠条就头疼。

“姑娘根本就没在山上,在山下的村子里。”

钱有才大惊:“你怎么知道的?”

桂安说起这个来又是得意又暗道自己运气好。

这事儿还得从那批姑娘说起,我教截获姑娘之后,就直接把她们安排在了小翠儿家里,还派了殷鹏过去保护。

因为要应对白虎门,一时也没有空出人手来送她们回家。

这群姑娘早已成惊弓之鸟,再加上我教这帮光棍汉来来回回的把人家当猴看,最终竟致使她们误以为我教这帮男人不怀好意。

其中有个叫小红的姑娘,胆大,趁着人不注意就跑了出来。

她又不知道回家的路,一个小姑娘家沿着官道乱跑一通,直接让出来猎艳的桂安给撞上了,倒是真成了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小红胆大却不硬气,被桂安一吓唬,便把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清楚楚。

我教截获的那群姑娘的藏身地瞬间暴露。

当天晚上,桂安飞鸽传书,从玄武门总坛调来一百多属下,又运来好几十桶植物油,趁着天黑在瑶山底下放了一把火。

我教这边虽然做了防御,却怎么也没想到敌人狗成这样。

当天晚上正好刮起了东南风,小火变大火,从山根底下直接往上蔓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扑灭火势。

晨光熹微,蓝尧灰头土脸的望着半山灰烬,仿佛一只落了毛的野鸡。

“鹿公子,你快瞅瞅,咱们山上的风水是不是给烧坏了,门前那两棵迎客松都他喵的烧秃噜皮了。”

鹿照初相当淡然:“无碍,这山上风水本来就一般。”

扎心啦。

就这个空当,殷鹏匆匆跑来,说小翠儿连同小翠儿家的那帮姑娘被劫走了,他们几个弟兄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这可真是雪上加霜。

别人还没怎样,花寻酒先跳了出来。

“他们应该还没走远,我带人去追。”

小翠儿平时对她可好呢,没事儿就给她补个衣服,送点牛肉干啥的,她可不能让小翠儿那么好的姑娘落在坏人的手里。

沈三石忍不住给花寻酒泼冷水。

“你追上也打不过人家,这事儿得从长计议。”

花寻酒知道是这么回事,可心里着急,沮丧的垂头,小声嘟囔:“可小翠儿是姑娘家,不能等咱们从长计议的。”

鹿照初瞥了她一眼,没吱声,转而问殷鹏。

“劫走她们的都是些什么人?应该不全是白虎门的人吧。”

白虎门的人被他们打的落花流水,这会儿是残兵败将,即便搬救兵,也得两天,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内集结人手干脆落的进行反击。

殷鹏略微回想一下,穿着打扮确实不像是白虎门的人。

“我想起来了,他们的兵器上有乌龟。”

鹿照初了然,笃定道:“是玄武门的人。”

殷鹏连连点头:“对对对,他们带着人往北边去了,可不是玄武门的方向嘛。”

这事儿,有些扎手。

蓝尧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他本想息事宁人,毕竟创业初级阶段得苟着发育,不曾想,别人并不想让他们苟。

“鹿公子觉得此事应该如何处理?”

鹿照初也没推脱,直接说:“整合人马,攻打玄武门。”

这其实不是明智的选择,一个不足百人的小教派,上门挑人家上千人的大门派,怎么看怎么像以卵击石。

然而,我教教众却个个热血沸腾,誓要跟玄武门决生死。

玄武门要是只劫走那些姑娘也就罢了,可他们劫走了小翠儿——我教光棍汉们唯一的光,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蓝尧瞬间拍板:“成,就这么办。”

于是,攻打玄武门这个伟大而艰巨的任务当然又落在了无所不能的鹿公子身上。

我教几乎是倾巢出动。

花寻酒本来因为鹿照初放她血的事情对自己很失望,决定闭关冷静一下,不想现实逼迫她不得不跟着鹿照初一起去攻打玄武门。

而且因为不会骑马,她又不得不跟鹿照初两个坐在同一辆马车上。

面面相对,花寻酒腰杆子笔直,一声不吭。

她胳膊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时时提醒她被放了血的事实,外加上昨天沈三石给她做了不少的思想工作,她觉得作为女孩子多少需要点矜持。

鹿照初却是有些不习惯,整天叨逼叨的人忽然安静,怪别扭。

两个人之间相处,一直都是花寻酒主导,以至于她不说话,鹿公子也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好半天,他才假装漫不经心的问。

“今天不逗我开心了?”

花寻酒正襟危坐:“不逗,反正你也不会开心。”

她心里憋着一口气,小姑娘也是有脾气的,只是为了追到他,偷偷把脾气都藏起来罢了。

鹿照初遭遇冷遇这还是第一次,酸酸涩涩的感觉,脑子里不合时宜的想到她昨日说的那个“大概吧”,心里有些不舒服。

犹豫半晌,鹿少主淡淡地开了口。

“我不知道你伤口愈合困难的事情。”

花寻酒鼻子一酸,委屈从心口涌上来,垂下眼帘的样子就好像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