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到吐血

花寻酒当然不能丢下魏音尘就跑, 魏音尘自然也不会让花寻酒以身犯险。

正在争执之际, 远处迅速飞来一道黑影。

黑影出手极快, 二话没说就冲进了清风阁那几个年轻的剑客之中, 出招便杀了一个人, 动作快到让人眼花缭乱, 片刻功夫便解决掉了清风阁那几个拦路的。

“还不快走?”黑影出声,听声音是个年轻姑娘。

花寻酒这才反应过来这姑娘是来救自己的, 虽然不知道对方什么来头, 又是为什么给他们解围, 但是对方显然是在帮助自己, 肯定是友非敌。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来不及多说多想,匆匆道谢,花寻酒赶忙扶着魏音尘撤退。

另外一边,沈三石早就已经落了下风, 死撑着给他们逃走拖时间呢,他余光看着花寻酒和魏音尘已经逃脱, 也不恋战, 赶紧扔了一阵飞镖雨,趁乱逃走。

他喵的, 他这么拼命到底为啥子嘛, 魏音尘反正也不会感激他。

黑影姑娘见众人都逃脱, 扔了一颗霹雳弹,眨眼间也不见了踪影。

就这样,几个人奇迹般的从清风阁设下的天罗地网当中逃脱了。清风阁的人自然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又派出追兵在后面穷追不舍。

山中万籁俱寂,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花寻酒和魏音尘两个借着月色,跌跌撞撞的出了敌人的包围圈。

魏音尘的伤十分严重,又失血过多,此时已经是面色苍白,满头冷汗,脚步虚浮。

他沙哑着声音问:“你不认识刚刚那个人?”

“哪个?”花寻酒忙着逃命,脑袋有点迟钝,反应过来魏音尘在说救他们的那个姑娘,果断摇头:“不认识,我在京城没熟人,除了你。”

“你认识我一个比别人认识好几百个都有用。”这种时候他还有心思标榜自己,也是厉害。

花寻酒暗暗翻了个白眼。

魏音尘心里却是有些不舒服,他伤口虽疼的厉害,脑袋却清醒的很,若是他没有看错,刚刚救他们的姑娘用的应该是玄门的独门轻功飞羽。

玄门的人,定然是臭算命的派来保护花寻酒的。

不知道为何,魏音尘心里着实不是滋味,那种不是滋味甚至比他身上的伤还要强烈。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此时,九幽教总坛。

鹿照初望着天上明月,虚拢着手,苍白的面容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他虽然把夜莺派去保护花寻酒,然而心中那份不安却丝毫没有减轻。

不知道为何,他想起了以前的一件小事。

那时候他刚刚算出花寻酒是牵动他红鸾星动之人,他第一反应是拒绝,毕竟之前他的人生规划之中并不包括一个妻子。

他借由一件小事发脾气,把花寻酒赶出门,并且说了类似于不想看到她之类绝情的话。

态度十分恶劣。

那种恶劣大约是出于一种不惮于把最差劲的一面摆给她看,似乎是有意吓跑她,又似乎想让她知道他其实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完美。

他沉浸在自己那种复杂的情绪之中不能自拔,竟也没注意到花寻酒连着半个多月都没登门。

再次看到花寻酒的时候,她已经跟魏音尘成了“好朋友”。

从那之后,她有了自己的社交圈子,终于不再每时每刻都惦记着怎么偷偷溜进他的院门只为多看他一眼,也不再胡搅蛮缠的陪着他,按道理说应该是让人松一口气的事情,可事实上,并没有。

不知为何,他生了场大病,平生未有的严重,缠绵病榻许久,咳嗽没断过。

后来花寻酒跟魏音尘闹掰,他的病竟然也奇异的好了。

如今再回想当初的事情,竟然有一种错位的真实,就好像昨天的事儿今天也会发生一样。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可就是有很多人会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

月色冰凉如水,皎皎月色洒在肌肤上,有一种沁人的冷,那种冷仿佛是透过肌肤深入骨髓。

花寻酒护着魏音尘很快逃出山庄的势力范围,沈三石没多大一会儿就追赶了上来。

“他怎么样?”

花寻酒说:“失血过多,伤口上还有毒,急需救治。”

沈三石扫了一眼浑身跟个血人似的魏音尘,有些犯难,城门已关,想要进城得等到天亮,可看魏音尘的伤情,不能等到天亮。

魏音尘虚弱的扫了一眼沈三石,猜到了这狐狸想什么。

“我腰间有块金牌,拿着它去敲城门。”

花寻酒赶忙按照他的指示取来金牌,只见那金牌厚重华丽,上面刻着鲤鱼跃龙门的图,冷眼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

“拿着这个就能开城门?”表示怀疑。

魏音尘虚弱点头:“能。”

沈三石狐狸眼微眯,如此看来,魏音尘的身份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厉害一些,他不慌不忙的把白绸玉骨扇一合,插在腰间。

“事不宜迟,小花,你去前面引路,我来背小玉郎。”

花寻酒点头,忽然想到魏音尘身上还中着毒,忙叫住沈三石。

“等等,我给他喝点东西。”说话间,她抽出一把匕首划破了自己手腕,递到魏音尘嘴边:“快,喝两口。”

魏音尘:“……”

沈三石:“……”

两脸懵逼。

“愣着干嘛呢?赶紧喝。”花寻酒赶忙催促说:“刀上涂了嗜血,剧毒,你已经中了毒,用不了半个时辰就能要了你的命,我的血能解百毒。”

这态度,宛如请对方喝两杯。

魏音尘看着花寻酒流着血的皓腕,眉头紧蹙,十分为难。

他为难倒不是说害怕伤害花寻酒什么的,而是从小锦衣玉食的小玉郎,他从不吃生食,这种直接喝血的行为,让他莫名的想到茹毛饮血这个词。

犹豫半天,咽了口唾沫,他还是没办法下嘴。

沈三石生怕后面追兵追来,一边环顾四周一边相劝。

“不就是两口血,趁热喝,就当吃毛血旺了。”

这不说还好,这一说,恶心的魏音尘头皮直发麻:“我从不吃毛血旺。”优雅的男人绝不沾毛血旺这种不优雅的食物。

矫情的要死。

沈三石忍不住揶揄:“您可真高贵。”

花寻酒幽幽的看着魏音尘:“所以,你要为了拒绝吃毛血旺而送命吗?”

“……”

吃或者不吃,这真是个问题。

犹豫再三,小玉郎还是屈服了,他摆出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大义凌然的扯过花寻酒的小细胳膊,紧紧闭着眼睛嘬了两口,仿佛是在吞毒.药,真真生平从未有过之窘态。

沈三石站在一旁,忍不住扶额,心中暗笑不止。

半天,花寻酒觉得自己伤口有点木。

“行了行了,嘬两口就成,你还想把我的血吸干不成?”

魏音尘这才抬起头来,月光下,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染了血的唇红艳艳的,他容貌本就阴柔苍白,此时更显清丽绝艳,让人一眼望过去,心跳漏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