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宋玉笙看着知夏,又按下她的手臂, 轻笑了一声, “你以为殿下真不知晓吗?”

最终, 宋玉笙还是独自一人进了冒险屋子。

因着秦六在出口处等秦漠,知夏便不好同在出口处等着,以免提前暴露了身份。

周齐听着两人原先的对话, 被绕的云里雾里的, “知夏姑娘, 为何公子要和殿下一同进去?”

知夏急的在原地打转, 担心若是秦漠行的快些, 宋玉笙便真是一人留在那闯关。

“你以为三殿下为何要来这?”

“为了公子?”周齐忽的明白,“可公子是女子, 这三殿下看这便是冷面的,如何会对公子起了兴趣?”

知夏没在搭理周齐, 给了他一个你自己琢磨的眼神。

周齐沉默思索了片刻, 惊呼出声, “莫非,公子是……长乐郡主?!”

知夏被他吓了一跳, 捂住了耳朵, 幸而周围只有他们二人, 无他人听见。

周齐说完,伸手捂住了长大了嘴巴,双眼瞪大,眼眸里全然填满了震惊。

他猜测过无数次宋玉笙的身份, 怎么都未想到,她竟会是嫁给秦漠的长乐郡主。传闻中的长乐郡主,分明就是一个身体孱弱的女子,谁能想到这游戏人间是她的所有物。

——

冒险屋内。

宋玉笙方才踏进一步,迎面就吹来了一阵森冷的清风,明明是五月的天,硬是让人觉着一阵的毛骨悚然。

她手里拿着火折子,靠着这微弱的光点,来照亮前方的路。

宋玉笙莫名觉这有些好笑,分明自己才是设计这屋子的人,如今倒还真是要自己重新来体验一番。

前方的风速越来越大,似是直直笼罩而来的野兽轰鸣,沙尘随之带起,宋玉笙需观察着前路,细小的砂砾,不慎落入了她眼里。

宋玉笙退到了墙边一角,寻了个安全的三角角落,用手揉着眼中的沙石。

忽的,面前迎来一股冷硬的压迫感,似有一道身影笼罩了她。

“谁?”她眼眸里的沙石还在,只得轻轻半睁开一只,来看清楚来人是谁。

一身玄色的衣袍,腰间佩戴了浅白色的金纹腰带,身躯高大威武,宽广的背脊犹如雄伟的高山,身形挺立,无半分的偏倚。长发又玉冠束起,棱角分明的俊脸,剑眉轻蹙,似在述说着本人的不耐和怒气。狭长的眸子自带摄人的意味,波光流转间,让人不敢与之直视。

是秦漠。

宋玉笙被他看的心底一慌,娇弱的身躯下意识的想往墙后面缩去,可惜已是退无可退,她讪讪而笑,“给殿下请安。”

秦漠上下打量她一言,白色衣袍于她身上,倒无半分的突兀,反之更像是她本就应有的样子。清丽的芙蓉面,双颊泛着红,长发以发带束着,翩然无双的模样,一眼便不知可迷倒多少的京都贵女。

真是个祸害,无论男女装,都是这样勾人。

秦漠气极反笑,“怎么?上回给你的经验教训不够?”

宋玉笙一时未做大,小手还在不断的揉着,眼里的沙石磨的难受,眼眶也已是被自己揉的红肿,像是两个大大的金鱼眼泡。

她低垂着头,秦漠看不清她的面容,宽厚的手掌先撩开她垂落下的青丝,长指轻勾在她的下巴轮廓上,能感受到指尖细腻滑嫩的肌肤,如同那上好的丝缎,他轻轻用力,那张清丽无双的小脸蛋就这般暴露在他眼前。

少年大而亮的杏眸淡去了不少的光芒,水雾翻涌的厉害,掺杂着猩红色的血丝,布满了其中一只杏眸。芙蓉面上不似往日的笑意盈盈,满是疼痛哀伤。

秦漠莫名觉着,一下心里好像是被谁拿着细小的针戳着,隐隐传来刺痛,握住她还在不断揉着的手,轻声问道,“怎么了这是?”

被握住的手,传来温暖的触感,似是自带了一众魔力,让她焦躁的心渐渐平复下来。

眼睛被揉久了,泪水随着低下,溢满了眼眶从眼尾处落下一滴,最后滑落到了衣袍上,也更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燃在了他心上,烫的他生疼。

秦漠被她这副模样吓到,语气也着急了起来,“阿笙,说话。”

宋玉笙控制不住流泪,手腕还被他箍着,可能是由于他太着急心切,握着的手过用力,她都能猜出待会他放手时,手腕处的一圈红痕。

“无碍的,一时被风沙迷了眼,我哭出来就好多了。”宋玉笙缓了片刻,总算是能把眼睛重新睁开了,眼尾还泛着红,让人觉着触目惊心的,她柔着声,“殿下,能不能……放开我?”

“沙石?”

秦漠反应过来,放开她的手。抬手放在她的面上,之间的感触更显,绵绵柔柔的,不由得让他走了神。

宋玉笙未料到是秦漠的举动,他指腹的茧落在她的面庞,粗糙但还可忍受,脸庞的温度在这空气里一点点的上升,她下意识想缩开,却又被他扶住,孔武有力的臂膀揽过她的腰间,按住了她的身子,将她禁锢在一方天地里,周围只是他。

宋玉笙被他按着,无法再退,身边都是他的清淡的薄荷味,面上温度涨红,她如蚊声说话,又羞又燥的,“殿下。”

秦漠喉结上下滚动,垂眸看她,声色低沉在耳际响起,如同湖面上荡开的一圈圈涟漪,一点一点的晕开,“别动。”

他按着她,手上动作又些控制不住的抖动,她肌肤滑腻,落在上面,都怕碰坏了她。

他手指逐渐逼近,宋玉笙身子的反应要比思绪更快些,紧闭上了双眸,卷翘的长睫在空气中轻颤着。

秦漠控制好气息,原不过是见小事,何必如此紧张。

手轻掀开她的眼皮,仔细的看了一圈,才离开她的面颊。

他嗓子都有些莫名的干涩,轻咳了一声,“好了,无事了。”

宋玉笙身上的热度还未散去,声音像闷在罐子里那般,“嗯,多谢殿下。”

秦漠应了一声,方才不过是一时担忧心切,未意识到两人的距离是如此近,虽说这只有他们二人,毕竟还是在室外,难得的耳根处也见了红。

宋玉笙揉了揉方才被他握着的手腕,两人皆是沉默无言,一时之间也不知从哪里把话头打开。

秦漠站在原地,静默了片刻,总算是想起自己是为何过来的了,重新对上她含着水雾的眸子,“你……”

“什么?”她眨着大眼睛,很是无辜。

“你是不是要说说,为何打扮成这样,偷偷摸摸的到这来?”

宋玉笙轻笑了一声,她如何就是偷偷摸摸的过来了,“那殿下又为何,偷偷摸摸的,跟着我到这里来?”

秦漠眼神扫过她,她笑时眼尾都是弯起来,像是两道新月,让人心生怜惜,再严厉再呵斥的话,到她这里,都有些难以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