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4/5页)

“你把话本子卖给泓秀书局,他们多少钱收?”

“他们都是看故事收的,像我这种没什么名气的小书生,他们一两银子收一本,笑和尚和竹间生那样的名家,一本可以卖几十上百两银子。”

写故事竟然这么赚钱吗?

临溪书生那种书溶溶自问写不来,但笑和尚和竹间生那样情情爱爱的话本,应该不难写吧。一个话本故事也不长,一个月应当就能写一本。从前溶溶在敬事房看那些话本的时候,脑子里也蹦出些自己想的故事,要不改日试着写一点,或许能谋个新的出路。火腿虽然能挣钱,但一年里只有深冬、初春那么两三个月都做,其余的时间若是拿来写话本倒也不错。既能挣到银子又不必出去抛头露面。

不过,想是想得好,未必真能写得出来。

“薛姑娘,我瞧着你对话本颇有见解,我家里还有基本被泓秀书局退回的书稿,若是姑娘得空,能否指点一二?”

“我?倒是看过不少,但并没什么见解。”

“我这人不会说话,干经纪是干不长久的,只可惜写话本也……”

溶溶心里一叹,哪里不会说话了,明明很懂进退。

“那你拿过来吧,左右我在家里无事也是看话本子,你把写的书白给我看岂有不好的?不过,我若是提不出什么见解,你可别怨我。”

“不怨,不怨。”杨佟欢喜极了,他人长得白净斯文,笑起来倒也好看。

当下杨佟便跑回去取书稿,送到酒楼这边来,溶溶点了一壶茶,一碟绿豆糕,就坐在酒楼翻看杨佟的书稿,有茶有书,这个正月初一倒也过得必有滋味。

……

宫中的晚宴过后,太子才带着元宝回到东宫。

新年是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宫中的新年仪式异常繁复,因为太子是储君,许多麻烦之事皇帝便全交给了他。元宝一路跟着太子走完整日的仪程,早就困顿不堪,在马车上就睡过去了。

太子抱着元宝下了马车,一路走回寝宫,等到把元宝安置妥当,才分了一个眼神给福全。

“何事?”

“方才琉璃过来回话,说薛姑娘已经走了。”福全压低了声音,生怕吵醒了元宝,眼睛却一直看着太子,然而太子听到这句话,脸上并无什么反应,甚至生出了一丝冷意。

“以后东宫的盐不够了,是不是也要向孤禀告?”

福全讪讪,不敢说话,一张老脸扭成苦瓜。

“这……是元宝殿下早上起来吩咐的,要底下人一定回禀。”

太子横了福全一眼,这只老狐狸,元宝都睡着了,凑上来跟谁回禀呢?

“又派人去跟着了?”

福全轻嗽了两声,“殿下不让琉璃跟着,所以元宝殿下让暗月去保护薛姑娘。”

太子没有吭声。

福全又是讪讪,转头瞅了一眼身后阴影,挥了挥手:“暗月,上来回话。”

身着黑色劲装的影卫暗月从后面上来,躬身站在太子跟前。

太子仍是不置一词,福全只好道:“把你今天瞧见的事禀告给殿下。”

暗月看看太子,又看看福全,迟疑片刻终于开了口:“今日薛姑娘出了宫,径直回了槐花巷。在小院门口碰到了一男一女,说了会儿话,薛姑娘就哭着回去了,在厨房里溜达了一圈,就去会宾酒楼吃饭,点了六个菜,做靠窗的位置。没多一会儿有个年轻男子走过来跟薛姑娘搭话,说了几句薛姑娘就让他坐下了,两人边吃边聊,后来那男子出去了一趟,拿了厚厚一叠书稿回酒楼,两个人就坐在那里一边喝茶一边看书稿,有说有笑的,在酒楼呆了一下午,吃过晚饭才分开。”暗月把话说完,小心翼翼地抬眼去看太子。原本,太子不发话,他是不该说话的,可福全公公让自己说,太子也没有阻止,反而静静听完自己讲话。

还是福全张了嘴:“薛姑娘跟天仙似的人,一个人在外谋生也是不易,不知暗地里多少人在打她的主意。”

太子仍然沉默。

但福全看得出,太子并非无动于衷,两道剑眉微微拧起,不知在想什么。福全心里又开始敲边鼓,不像是吃醋的反应啊。

“往后,不必派人跟着她了。”

……

坤宁宫。

皇后刚刚沐浴完,散散地躺在罗汉榻上,由着宫人为她擦净头发,涂上西域进宫的玫瑰油。

这玫瑰油真是个好东西,可以涂在头发上,也可以涂在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比其余香料都好用。不过皇后的皮肤底子不错,用来涂抹身体略显油腻,因此还是只用来抹头发。

“娘娘。”坤宁宫的掌事嬷嬷安茹走上前,轻声道,“东宫那边有话传过来了。”

“哦?说来听听。”

安茹从宫女手中接过玫瑰油,亲自为皇后护发,等到宫人们都退了出去,才细细讲起来:“昨儿个半夜,殿下手下的人从外面带了个女人回来,安置在如意阁。”

“他做事一向干净,这能叫咱们知道?”皇后有些不信,“罢了,你继续说。”

“太子殿下手下那些人做事向来是干净利落,原本咱们的人也是没发现的,是后头许是太子殿下那边不知出了什么岔子,才知道了,前后一查,才发觉了一些行迹。”

“说。”

“昨儿个除夕,殿下不是说好要守岁的吗?可后头又说元宝殿下困了提早回去了。我特意去问了乾元殿的守卫,说是东宫的侍卫过来找过殿下一次,之后殿下便带着元宝殿下回了东宫。也是在这之前半个时辰,有人拿着东宫的令牌开了城门,守城的人说,马上是两个女人。”

“有点意思,什么女人值得他提前回东宫?”

“不止如此,殿下回了东宫安置好元宝殿下就去了如意阁。”

皇后顿时来了精神,“他在里边呆了一夜?”

“没有,殿下在里面呆了一刻就出来了,出来的时候有些奇怪。”安茹道,“太子殿下是从如意阁里跑出来的,一路狂奔,守在门口的福全他们都吓了一跳,跟着跑过去,闹了不小的动静,咱们的人才知道如意阁里有人,往前一查方晓得这些事。”

“一路狂奔?”皇后皱了皱眉,叹道,“你说说这都叫什么事,要么不碰女人,要么就为个发疯发狂。那女人如今安置在东宫?”

安茹摇了摇头,“一早就离了东宫。”

“什么来头?”皇后素知安茹稳妥,既然上前禀告,必然是把事情都搞得明明白白了才来。

“那姑娘叫薛溶溶,住在槐花巷,跟一群绣娘住在一块儿,平日接些绣活儿。”

皇后奇道:“一个绣娘,刘祯怎么会认识?”

“这姑娘从前是静宁侯府的婢女,一直在元初世子的书房伺候,前儿跟着元初世子一齐到温泉庄子上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