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3页)

想到这里,方才在玉华宫的情景又重新浮现在她眼前,他的力气还是那么大,随随便便一碰就令她无法招架。而她面对他那些举动,仿佛又会轻易沦陷。

不,这辈子,她绝对不要再做他的玩物。

……

虽然溶溶一夜辗转反侧,早上仍是起得很早,见元宝和他都还没起,便去厨房帮着准备早膳。

元宝爱吃她做的东西,她当然要多表现表现让元宝开心。

昨夜的事让她心慌。将来那人若是不愿意放自己离开,她就去求元宝,她看得出,元宝虽然才四岁,在东宫却是很能说得上话的。

东宫厨房里要什么有什么,也就不拘着做家常菜了。

厨房里熬了党参茯苓粥和山药瑶柱粥,另备了八道小菜,搭得十分得当。来都来了,又不好空手而烦,溶溶转来转去,捡了三只白菌子清炒,让传膳的太监们呈了上去。

她自然跟着往玉华宫去。

“溶溶姑姑,今儿的早膳是你做的吗?”元宝已经更过衣了,正等着传膳,见溶溶跟太监一起进来,顿时期盼起来。

溶溶道:“都是膳房的大师傅们做的,我只做了这道素白菌。”

元宝抄起筷子,夹起一片白菌。

正巧太子走过来,元宝忙站起来,把这片白菌喂到太子的嘴里。

“父王,好吃吗?”元宝水汪汪的大眼睛盈盈望着太子。

太子自是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满意地点头:“好吃。”

“真的?父王,你知道吗?这是溶溶姑姑早上去膳房特意为你做的。”

元宝这话一出,溶溶差点吐血,元宝是不是搞错了,这些菜她明明就是为元宝做的,才不是为那个人做的呢!只可惜她没胆子喊出来,刚想冲元宝使眼色,太子的目光就慢悠悠地转过来了。

她急忙垂眸,假装并不在意。

“父王,往后我们天天都吃溶溶姑姑做的菜,好不好?”元宝天真烂漫的声音又飘了过来。

“好。”

好什么好!她只不过想像元宝致谢,才不想做菜给他吃呢!他贵为太子,想吃什么没得吃……不知怎地,溶溶忽然想起从前在玉华宫,他拉掉她的薄纱,含混不清的说“要吃……”。

呸——

溶溶努力摒弃心里的歪念头,急得不行,那边太子和元宝倒是拿起筷子开始用早膳。

东宫的规矩一向是食不言寝不语,元宝一直努力遵守这规矩,不过他刚吃了两口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父王,你的脖子怎么是红的?被谁抓了吗?”

这话一出,玉华宫内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太子的身上。福全倒是伺候更衣的时候就知道了,此时见元宝提起来,顿时幸灾乐祸地看向太子。

太子倒是没什么波动,淡淡道:“昨儿回来的时候碰到一只野猫所以被抓了。”

元宝昨夜当然看见溶溶挠他了,此时听太子这么说,忙转向溶溶:“溶溶姑姑,东宫里有野猫,往后你可要当心啊。”

“吃饭。”太子拿筷子敲了一下元宝的饭碗。

元宝笑得灿烂,捧起碗大口大口吃起来,吃得飞快,等到他放下碗,太子那边还没有吃完。元宝净过手和脸,仰起脸对溶溶说:“姑姑,今日皇祖母要在御花园开花会,你跟我一块儿去好吗?”

进宫?

不,她不想进宫……然而她一念转过,心里头忽然冒出个想法,也不知安澜姑姑如今怎么样了。薛溶溶有祖母有养兄,前世的景溶却只有安澜姑姑。若不是安澜姑姑一直护着她、偏爱她,她也不能在敬事房过得那么悠闲。

如今安澜姑姑还在敬事房吗?

“溶溶姑姑,你是不是害怕?你放心,我皇祖母可好了,她特别温和慈祥。”元宝这话说出来,殿内其他人都忍不住腹诽,皇后娘娘,温和?慈祥?连太子都想笑。

溶溶尚在迟疑,太子道:“去吧。”

他这话听着不像是命令,但语气根本不是商量的语气。

溶溶心里本来已经松动了,此时见他如此强势,破天荒地生出了一丝逆反心理。

“昨日秦医正为我祖母诊治,虽知无恙了,可我还是想回去瞧瞧她。”

“你回去看看。”太子道,“元宝要先去御书房上课,等你瞧完了祖母再进宫,时辰差不多,福全安排一下。”

连溶溶都以为事情一锤定音的时候,元宝却问:“溶溶姑姑,这样可以吗?”

她一下就心软了:“可以,我本来就是殿下的宫女,该陪殿下进宫的。”

元宝细细叮嘱道:“宫里有很多讨厌的人,要不是皇爷爷和皇祖母在那里,我也不想去。溶溶姑姑你别怕,到时候你跟着我就好了。”

“好的,我一定跟着殿下,寸步不离。”

福全笑眯眯地迎向溶溶,“既赶时间,老奴这就差人送姑娘回槐花巷,等到时辰差不多了,再送姑娘回宫。”

溶溶朝太子和元宝福了一福,跟着福全走出了玉华宫,一路上溶溶没有同福全说几句话,总觉得福全话里有话,看她的眼神也意味深长。

好不容易出了玉华宫,福全指了一个小太监给她驾车,这才松了口气。

东宫的马车既平又快,行在京城的大街上,百姓们都会避让,没多时就回了梧桐巷。小太监很识趣地把马车停在巷子的另一边,溶溶朝他道了谢,自己往宅子里走。

宅子里安安静静的,溶溶推门进去,就看到薛小山在厨房生火。

“二哥,怎么只有你?其他人呢?”溶溶问道。

薛小山见是溶溶,顿时大喜过望,忙放下柴火站起来,“妹妹回来了?她们昨日累坏了,还睡着呢!”

昨儿秦医正给薛老太太治病,一家子忙到深夜才睡,是以这会儿竟都还睡着。薛小山是起得最早的,见众人都没醒,就去厨房给大家伙熬粥。

溶溶并无责怪之意,“无事,我只是问问。祖母的情况如何了?秦医……那位大夫怎么说的?”

“昨儿那大夫为祖母施针,从她头顶上放出来好多血,足足半碗,后来又替祖母上药,让我们每三个时辰换一帖药,换足五帖才行。祖母……那伤口看着仍是吓人,不过昨天夜里睡得比平日安稳多了。早上还醒了一次,说要喝水。”

“祖母能开口说话了?”溶溶惊喜道。

“能说几句,但还不利索。溶溶,你吃饭了没有?粥已经好了,我给你盛一碗。”

“不用了二哥,”溶溶道,“你先吃吧,我进去看看祖母。”

说完,溶溶就往正屋那边去了。房门虚掩着,溶溶轻轻推开,正好可以看见躺在榻上的祖母。溶溶蹑手蹑脚地走进去,生怕扰了祖母的清梦。

祖母果真睡得安详。

刚到京城的时候,祖母虽然也是闭着眼睛,可那时候的脸上的每一根线条都痛苦地扭曲着,如今疾病已去,脸庞顿时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