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尽余欢(5)(第2/3页)

老程愣了下,也是一脚踹过去,“你是人吗,周老板才出院,你要补死他?”

顾和平往餐桌一坐,“补补也是应该的,他素了几年,我差点以为他要出家当和尚了。功能减退很正常啊。”

周启深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憋着气没处撒,只得自己咽了下去。

其实这东西是好食材,对男人对女人都挺滋补,厨师做了几种花样,清炖爆炒冷盘一应俱全。吃到一半,顾和平看了一眼周启深,状似不经心地提起:“深儿,跟你说件事啊。我一朋友昨天开车路过工体,在三里屯天桥下面看到了孟惟悉和小赵在一起。”

周启深猛地抬起头,“在一起干嘛?”

“也没干嘛……两人哭得厉害,拥抱吧。”

说完,顾和平忐忑有余,但十几秒的安静,周启深一点情绪变化都没有,依旧喝着汤吃着饭。最后一块牛肉下肚,他才拿起毛巾拭了拭手,顾和平以为没事的时候,周启深拿着杯子就往墙上砸了——

稀里哗啦的碎裂声,破釜沉舟的气势。

周启深阴沉着脸色,一字未言,穿上外套就走人。

老程和顾和平面面相觑,略担心,“不会又去找孟惟悉单挑吧?”

“那你放心,他这样子打不过,周哥儿不是犯蠢的人。”

——

赵西音是在考核结束后第五天,接到团里的通知,《九思》舞蹈部分的领舞名额定下来,由苏颖和赵西音共同担任。

赵文春立着耳朵在一旁听,见她挂断电话半天还不说话,心急如焚地问:“有结果了没?啊?你,你说话呀。”

赵西音平静得过头了,倒了杯水慢悠悠地喝了两口,才说:“嗯,领舞。”

赵文春高兴坏了,猛拍大腿,“老赵家的孩子就是有出息!”

赵西音忍着笑,故作嫌弃,“是谁总跟我说,结果不重要,开心就行的?赵老师,您看您现在的样子,整个一大写的虚荣。”

赵文春笑得多开心啊,“虚荣就虚荣,我女儿给我挣面子了!我乐意。”

赵西音的笑容跟花开似的,眉目染光。跳了二十多年舞,哪有不在意的,登上更大的舞台还是她的梦想吗?如若再时光倒退五年,她一定毫不犹豫点头。

现在呢?

赵西音觉得自己挺安宁,在希望与失望之间找到一杆平衡,比什么都重要。

就这一会儿工夫,她微信消息都快爆了。

舞蹈团的群里刷起了屏,都是祝贺她的,赵西音也懂人情世故,往群里发了五个红包,大方说是请大家吃糖。岑月高兴得发了十几个流眼泪的表情包狂轰乱炸,至情至真,这丫头真是纯净性子。

赵老师嚷着要给她做好吃的,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哼着京剧《智取威虎山》,又提醒她,“给你姑姑报个信,让她晚上来家吃饭。”

电话打过去,接的却是一道年轻男声,特别礼貌地说:“赵总在洗澡,她让您有事儿就告诉我。”

赵西音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赵则天”女王玩转红尘,身无束缚,又在宠幸哪方小鲜肉了。她红着脸挂断,哪敢多说,只默默给赵伶夏发了条微信。

姑姑的回信是在两小时后,估摸着是办完了事,就回了一个字:“嗯。”

赵西音捧着手机咧嘴傻笑,赵文春看得直叹气,真是邪了门,小丫头就怵姑姑,姑姑对她一分好,她一定还一百分乖顺,跟个没长大的小孩儿一样。

兴奋劲儿消退了,赵文春喝着茶水,壶盖磕着杯沿脆响,他试探问:“你昨晚哭得那么伤心,就因为我回家晚了啊?”

赵西音玩手机,没应。

赵老师想问也不敢问,默默咽下话茬,说起另一件,“昨儿我给启深送饭,他,他跟我说件事。”赵文春小心翼翼观察女儿的表情,掂量着,犹豫着。

“他是不是跟您说,我给他生了个儿子,您有个外孙,叫vivi,在美国长大?”

赵老师连连点头,惊叹极了,“对对对,一字不差。”

赵西音眼皮都懒得抬,“他就一疯子。我上哪儿给他生孩子去?他能不能有点智商?”

“也是。”赵老师感慨,“他身体那样虚,小西,你以前怎么不跟爸爸说呢?哎,中看不中用,以后只会越来越差的。”

赵西音低咳两声,下意识地偏过头,心里虚的很。

父女俩各怀心思,赵老师愁容满面,正安静,门铃响了。去开门,说什么来什么,周启深不请自来,手背在身后,穿得一身黑,表情客客气气。

赵文春让他进屋坐,笑眯眯地分享喜悦,小声告密:“小西选上领舞了,整个团就她一个名额,是不是很厉害?”

周启深随之附和,点头应:“太厉害,是您教导有方。”

把赵老师高兴的哟,“你坐你坐,身体还没好,我去买点水果。”

赵西音白他一眼,道貌岸然的骗子,阿谀奉承也不脸红。

那么宽的沙发,周启深非得贴着她这边坐下,赵西音是伸着腿的,中间就留了不到十公分的距离,白皙小巧的脚指头挨近他大腿,周启深一眼看过来,目光停了几秒,故意的。

赵西音飞快把腿收回,盘坐着,背脊挺直,没好语气,“你上别人家来做客,什么表情这是?跟上门要债似的。”

周启深寡言冷面,不苟言笑的模样挺压人,长腿长脚陷于沙发,像一座冰山。

赵西音站起身,“收脚,让路。”

没动静,西装裤笔挺,就是一拦路杆。

赵西音懒得跟他计较,准备跨过去,右脚才抬起,就被他伸手一拽,拽住手腕,“你昨天干吗去了?”

简直莫名其妙,赵西音挣脱,“你有事没事?”

前脚回卧室,周启深后脚跟过来,“打你电话你不接,回电话就把我一顿骂,我就不能知道是什么事?”

赵西音似乎猜到了苗头,皱着眉,目光在他的注视里游离,愤愤道:“周启深,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周启深也火了,“没毛病,我不替人当出气筒。”

赵西音嗤笑,拿出手机一通乱点,“行啊,你给我等着,我马上下单,还你一百个打气筒够不够?”

周启深抽走她手机,往床上一丢。

赵西音怒目,伸手推他,“这是我的房间,不许你站在这里,出去出去。”

周启深跟木头桩子似的扎根在地,“你再使劲,伤口就又裂开了啊。我要残了死了,你就得负责一辈子啊。”

什么人啊,真是恬不知耻,赵西音说:“就没见过你这么能碰瓷的。”

周启深脸皮厚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还得寸进尺了,干脆往赵西音床上一坐一躺,“你刚才推伤我了,伤口又在流血了。”

赵西音气的哟,“你别睡我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