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刘二伯一走,林敬松看时间已经□□点了,估摸着刘东也该起床,便把电话打过去,将情况一说。

刘东沉吟着说:“你们村长还是太着急了,那个会计说的对,这事儿得让上面的人头疼去!本来就是一个破落村,当地情况就是这样,政府不想解决,不想发展战略,不带着村民致富,却从一个外来发展者身上吸血,呵!

还是早些年那些老套路,把人身上血吸完了就该一脚踢开了!

现在你只说个想法,却什么都不承诺,该着急的是他们上面的,你可千万什么都别说,就让他们自己猜,到时候肯定要来试探你的……”

林敬松只觉得自己之前在研究院日子黑暗,可现在出来了,却发现似乎那边还要更单纯一些。

刘东大概也是猜到林敬松的想法了,安抚着说:“只能说立场不同罢了,你别钻牛角尖儿了,而且要我说,这事情未必真是坏事呢!”

林敬松笑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儿,一点心理承受能力都没有的那种,你这三番五次得安慰我,搞得我好像是什么来着。”

跟刘东笑闹两句,那边传来公事公办的客气人声,林敬松就挂了电话。

他现在找到了自己发展路子,比之前忙的多了。

有刘二伯跟少爷东一致按兵不动的意见,林敬松倒是安定下来。罗马不是一天两天建成的,胖子也不是一口两口就能立马吃出来的,而村里的路,明面暗地里的路数多呢!

接着,林敬松上午去瓜田的时候,就总是听背后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小声叨叨。

他也不管,只径直下地,去做自己的活儿,跟着自然就有忍不住的人上前来问:“听说你这后生准备给村里修路?”

林敬松早有腹稿,只道:“我就养养牛,卖卖西瓜,手里还真没赚多少钱呢,也就只是有这个想法,昨天去村长家一问,好家伙,一米柏油路造价都的两三百,咱们这三十里路,下来得八百多万呐!”

这人瞬间就被这钱给吓到了,只讷讷的说:“你这后生有给村里做贡献的想法就……挺好的、挺好的。”

跟着过来的另外一人,也讪讪的笑:“敢想就挺好,我们整个村子老头老婆子连想都不敢想……哈哈!”

把这两人打发走,他们回去跟那群人一说,都“轰”的散开了。

显然,八百万的钱数让他们望而却步,自知是不可能修路了,只是跟着,林敬松在村里的名声就好了起来,都说来的这个年轻后生心地善良。

林敬松听了这传言之后,无奈的望着远处的小东山和桃花岭,村人说他善良,他自己可不敢认。

修路的八百万里,国家政策补助一半,还有四百万;按着惯例,地方再补助百分之三十,还有二百八十万;还有贫困落后山区的补助百分之十,剩下二百五十万出头。

林敬松是绝对不想村人能出钱的,一块钱都没想过让他们来出的。

算一下,要是拿修路去换山头的话,每亩地就算是一百二的价钱,往后要个二十年绝对不成问题的,也就是一百一十万。

按理说,修路换山头是林敬松亏了,可当中他还能享受各种政策上的优惠,而且土地面积一扩大,他

自己的产业链就业能跟着扩大,要是道路不平跟不上发展节奏,产出来的东西运不出去,等于说是零!

反正是要修路的,早修好早享受。

只是要是按林敬松自己原始的想法是,卖西瓜下来也能有二百万出头,再东拼西凑想想办法,总能把钱凑出来的。

可是要按着刘东的意思来讲,他主张修路,竟然还是反赚了的!

哭笑不得啊!

心里计算着某些人,林敬松始终不敢认为自己是善良的。

修路这事儿在枣庄像是投下了一颗炸弹,但是只有爆炸时那一刻的火花,跟着村里人就被那高昂的价格吓到了,再没提起过。

可村长却更加着急了,林敬松这边不慌也就罢了,怎么刘二伯也不慌呢?

同样是村里干事,怎么就不能多为村里做做贡献呢?这刘二伯平时看着跟那个林敬松关系处得好,怕不是被他拉拢了吧!

村长着急忙慌的要去给刘二伯做思想工作,进门却被刘二伯拉着坐下,跟着手里塞一杯凉茶,就被他按住肩膀:“你这年轻人,怎么就这么烧毛呢!”

高树平这是哭笑不得啊,他四五十岁了,竟然被称为年轻人!

不过相比起刘二伯他六七十的年纪,确实小一点的。

“怎么就不着急呢!修路啊!这可是以后咱们枣庄发展的一道门坎啊,要是把这个门坎给破了,我就不相信下次什么选氧吧,咱们枣庄没有一点竞争力!”村长大叫。

刘二伯把他按坐下,他自己也施施然的坐在桌子边儿,轻飘飘道:“你以为选氧吧咱们被头一个踢出局,是因为这个?”

村长愕然:“要不然呢?”

刘二伯笑了:“咱们枣庄万年老末,没资源、没人脉、没人才,上面也从来不给咱们想办法,树林子多的村里多了去了,凭什么咱们三无村子就要当选?”

村长着急了,道:“但是咱们这里环境最好啊!”

“那边早早就修了路,就是要树起来一块牌子往后好交差的,你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么?那次选举不过是走明面上的过场罢了。”

听刘二伯这么一说,村长脸上瞬间就垮了,失落的表情溢于言表,“那你这么说,咱们枣庄以后真的就没机会了吗?这可是咱们家乡啊!你说,等咱们老了以后,会不会就要变成电视上那种荒村?”

说着,村长眼眶红了,他双手捂着脸,在抽鼻子。

刘二伯同样心里不好受,他吧嗒吧嗒抽着烟:“市里未必不是没有这个想法的,要不然怎么从来都不管咱们?同样是羊城的一个庄子,手心手背还真就不一样啊……”

村长没说话,他太难受了。

一杆烟抽罢,刘二伯用烟杆子在桌子上敲了三敲,道:“也不是没有转机,刚才说咱们村里三无,现在可不是了,你看,咱们村不是来了一个年轻后生么?他可是高学历人才,有文化又有能力,没见着他天天拿着本子在地里算来算去么?

人家懂科学,也会养殖会种田,养出来的奶牛产下的牛奶卖得可好了,种出来的青菜西瓜没见着人家赶趟儿来买?”

刘二伯话没说完,村长就打断他,道:“那也是人家自己辛苦得来的,我从小,咱们老村长舅告诫咱们,不能去眼红别人家的东西。我难不成要带头抢了他奶牛,抢了他的不成?”

刘二伯咚咚咚的敲桌子:“你这不是在耍赖皮吗?你自己之前都说过,他这越办越好,咱们村里老人肯定要受益的,我就不相信了,他能把地里的肥全部框在他地里,平白没流出来一点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