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对于林敬松后半句问话,普通的队员基本上是没有多大的决定力的,能在局里决策上说得上话的,也就副干一人,于是所有人都面向了他。

林敬松也是一样。

对着几人的炯炯目光,副干倒是一派坦然,他轻咳两声,道:“我看挺好的,人家好歹也是美洲狮,有自己的脾性也是正常的,但是我看它能克制自己脾气,对小林这样熟悉的人类基本上也就是张嘴吓唬吓唬,说明它本身智力发展也到达了一定的层次……”

副干说话比较绕,说来说去也没个准话,但林敬松跟他们这样的人打交道多了,也渐渐能咂摸出来一些什么,只要他说的是好的方面,八成就是这样没跑了!

反正不管副干怎么说,林敬松想明白这点,立马就高兴了。

一干人等又带着一堆破烂玩意儿下山,亏得那些相机是远程存储的,成为遗体之前,还是尽职尽责的把影像传到了这些人的电脑当中。

而他们来时准备的□□更是全然没用得上。

倒是中间有那么一下举起来了,但是仍是比不过大猫的反应速度,这让他们下山路上再回想起都觉得心惊肉跳。

圆脸姑娘问起了林敬松:“你当时是怎么想的?美洲狮那么大的嘴巴都往你身上扑了,不害怕吗?我看你都没怎么动的。”

林敬松仔细想想,他当时心里还真没什么害怕的,当时就以为它在跟自己玩儿,即便是后仰了些也不过是它身体实在太重,一时没支撑住罢了。

至于逃?反正他一直到现在都没这念头。

反思一下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对大猫竟然这般信任了,完全就对它一点顾忌都没有,一点儿防备着它的心思都没再起过。

这样似乎是有点头铁啊。不!不是一般的头铁!

“可能是相互信任吧,我觉得它是不会伤害我的,不过当时确实有点拒绝它,这家伙嘴巴太臭了,估计从生下来都没刷过牙!”

听林敬松这么说,人群里都哈哈笑了起来。

接着就有人问道:“它身上不臭吗?”

男子旁边立马就有人回他了:“怎么可能会?臭猫科类动物都很重视自己身体的洁净的,它们舌尖上的倒刺一方面是为了剥离骨头上的肉,另外最重要的一个方面就是梳理毛发。”

那人继续杠:“我的意思是它嘴巴臭,舔出来的毛肯定有口水味儿啊,这样身上就不臭么?”

这下,那人回答不上来了,一群人都好奇的望着林敬松,他们虽说是林业局专门调研保护野生动物的,可美洲狮到底是外来物种,跟他们平时进修时学习的可遇不着。

他们也就是比林敬松多知道一些猫科类动物的相关通用知识,至于更多的,估计还没有林敬松这么经常跟它在一起的人了解更丰富呐!

被突然瞩目的林敬松少有的正式起来,他清着嗓子道:“它喜欢玩水,所以身上是不臭的。有的时候我洗衣裳时,它也会四只脚都挤在盆子里玩泡沫水,诶!你们都不知道它多爱瞎挤,就那么大点儿的塑料盆,被它撑坏两个了!

话回正题,我会趁机给它上下都用洗发剂洗一遍,它也不反对,所以有时候它身上还是香香的。”

一瞬间,整个队伍的人都笑了起来。

下山的步子总是迈得很快,大概三四点时候就到了石屋这边,院子里只剩下村长留守着,剩下的人都各回各家了。

村长一看见整个队伍里的人都是带着笑意回来的,而且还没有那头大狮子,猜来猜去估计就是如了林敬松的意。

一下山,林业局这群人都没

顾得上收拾东西,脱了衣服就直奔林敬松种驱蚊草那一圈小花园。

夏日里的七里香开得正好,朵朵小碎花释放着它们的芬芳,各种绿叶子的草也各有异香,但是一点都不刺鼻,闻着就是一股子的天然。

下山时林敬松还没忘记采艾草,这会儿正在用煤火炉煮水给刚才蚊虫过敏的那男人用,他防护服一脱下来,整个脖子处都是密密麻麻一片的红疹子。

“呀!你这要不去医院看看吧,太严重了!”圆脸小姑娘看着都不忍心。

“等待会儿去医院看看,领点药出来。”男子倒是很平常,他一到夏天就经常这样,夏天的蚊虫从来没有缺席过,即便是他天天喷防蚊喷雾都没办法,只能不停的涂药膏。

副干到底年纪大了,上山一趟下来呼哧呼哧的喘歇,他平复了一会儿,说道:“咱们局文职工作不好安排啊,等等机会你去干文职算了。”

那男子笑笑,只道:“再看吧,其实不去也无所谓,咱们局里年纪大的太多,我年轻,还能干,况且这个年纪正是打拼的时候,去干文职工资太少了。”

说话间,林敬松端着小锅过来,他有自己的小手帕用。

水是滚烫的,林敬松趁热又去摘了一小把薄荷在研钵里戳碎了加进去,原本就绿绿的汤里面更加绿的浓郁了。

艾草浓烈又特殊的馨香味道加上薄荷的清凉,一时间林业局这几个人都对这味道纷纷赞扬:“这个好闻!”

就连正在仔细配香包的圆脸姑娘都忍不住又揪了一把艾草跟薄荷的搭配,喜滋滋的道:“各位前辈们,我们家有个小型的烘干机,需要的话我可以代工帮忙哦!”

这话一出,又开始三三两两的找她,这边,蚊虫过敏男子正在沾湿了手帕在身上涂抹绿汁,薄荷成分清清凉凉的特别舒服,不止是他精神上的舒缓,手帕所到之处似乎红肿的部位都消退了好多。

一看确实有效果,几个人都怂恿着他把上衣都脱了,好全身都涂了药汁。

男子细心的发现,似乎是涂了这药汁之后,蚊虫都不靠近他身子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圆脸小姑娘,她倒是大大方方的摆手:“你治病要紧。”

再不忸怩,上衣全部一脱,所有人都惊了,整个上身都是密密麻麻新新旧旧的红疹子,要是有密集症患者,肯定看了立马倒地不起,副干歇得差不多就过来接过手帕帮他擦后面的部位。

他们林业局这一队内部气氛还真不错,团结友爱的,特别和谐。

接着,又有人把他随身带着的保温杯里面水倒了,递过来说:“这药水挺有效果的,要不你待会儿用不完就装回去晚上再摸摸,好的这么快,估计摸上两次就好多了。”

副干给他擦着后背,那男子就问起林敬松价钱。

之前就领略过他是个极较真儿的人,林敬松只象征性的摆摆手,道:“撇下个五七块就可以了。”

他却不依,非得从钱夹里掏出来一个整票子,一脸认真,要是林敬松不接他一直追这塞,连摸药都顾不上。

没得法子,林敬松只得把钱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