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对不起,但是阿宁太甜了

顾凌霄又吻他。

在逼仄隐秘的房屋一角。

桌沿硌着迟宁的后背,迟宁腰肢后仰,在嘴角被啄吻后偏了下头,躲过去。

“幼稚。”迟宁说。

顾凌霄追逐上来,舌尖在迟宁紧闭的齿列上扫过,向下在下唇咬了一口,含糊道:“我才没有阿宁想的那么幼稚。”

但这个动作就很幼稚啊。

迟宁这么想着,但胸膛剧烈起伏,擂擂心跳震着耳膜。

这样的顾凌霄太让人心动了,明朗又率直,耍了个小把戏后马上凑过来要糖吃。

上午的日光透过门上的格子照进墙内,两个人的影子被拉得细长,紧密相贴。

迟宁的嘴唇水红的,肿了,像酒渍樱桃,想把它咬破了就能尝到里面甜的果肉。

顾凌霄给人片刻换气的时间,又把迟宁的腰搂紧了。

此时外面响起人声:“院子里的人呢,一个都没有?怎么哪里都找不到?”

是宗岱。

迟宁听着宗岱的脚步声一下一下近了。

接着是门响,猫爪拍在木门上,小橘猫轻轻地叫。

宗岱明显是注意到厨房这里了,他问小猫:“师尊他们在厨房,你闻出来了?你不会只是想去吃东西吧。”

缺氧感很严重,整个身体像要飘起来,迟宁推顾凌霄,对方完全不为所动。

“反锁了,他们进不来。”顾凌霄说。

可宗岱没有轻言放弃的迹象,一声声敲着门,嘴中念着,似是什么急事:“里面有人吗?师尊?”

迟宁眼底的水汽里起了涟漪,圆润的指甲在顾凌霄背上划过:“顾凌霄…你疯了!”

“也不是偷情,他们推门进来又怎么样?”顾凌霄理所当然道。

迟宁被抱坐在桌上,顾凌霄挤进他腿间,依然吻他,又凶又绵长。

迟宁的全部空气都被攫取殆尽,像溺在水中。

顾凌霄很擅长这样,一次一次冲破迟宁的底线,再甜言蜜语地哄,把迟宁一点点圈入他的势力范围内。

完全占有。

迟宁羞耻万分,他从没做过这么大胆的事情。

被压在逼仄的小厨房里吻,而他的大徒弟就站在门外,薄薄的门板看起来那样老旧,能挡住里面的水声吗?

迟宁要被顾凌霄同化了,同样变成一簇火,急剧燃烧,从头到尾渴求对方。

从桌沿上下来时,迟宁的腿还有些软,

顾凌霄来扶他,被迟宁用瑞凤眼一瞪。

顾凌霄惯会服软:“对不起,但是阿宁太甜了。”

迟宁不用他扶,径自走去开门。

看着迟宁的背影,顾凌霄面上不显,其实心里嘴角都要咧到天上去。

他从昨晚一直兴奋到现在。

迟宁看着他,眼神那么软,说让他不要走。

当时没回答,是因为他太惊喜了,惊喜到脑仁都发木。

迟宁今天就算不来找,顾凌霄也会忍不住去找他。

迟宁还从来没要求过顾凌霄做什么,昨晚是第一次,小心又犹疑。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在迟宁心里不一样了。

顾凌霄憋笑憋的辛苦。

房门打开,迟宁脸有些红,而他身后的顾凌霄脸不红心不跳,神色如常。

看到迟宁嘴唇红成莓果色,宗岱挠挠头,心里有一万个问号:“师尊师弟,你们在里面干什么啊,敲门都没听到?师尊刚吃了辣吗?”

迟宁答非所问,眼神无意识地瞟向别处:“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哦!”宗岱终于想起正事,“师祖叫您去呢,好像是有什么话要讲。”

顾凌霄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迟宁是来和他独处的,偏被叫去看那个老神仙。

迟宁点了点头,走下台阶,谁料宗岱的话还没说完:“也让师弟同去!”

两人走后,宗岱还暗自纳闷,这厨房小小的一间,平平无奇的,两人为什么在里面呆那么久?

小橘猫蹿跳着,往台阶下跑,想跟着一起。

“你凑上去干什么?”

宗岱把金猊捞到怀里,一摸小猫的软肚皮,不对,怎么圆滚滚的。

“你不会怀了猫崽吧。”宗岱一本正经地问,思路顺利被引歪。

小猫一爪子拍在宗岱侧脸上,把宗岱拍得偏了过去。

这一下尖利的指甲缩在肉垫里,还算留情。

它只是吃多了,昨天晚上顾凌霄做的所有不成功的饭都喂给它吃了,能不撑吗。

而且他是公猫哦。

宗岱脸被拍得变了形,仍执着地说:“不行,要带你去做个全面检查。”

被宗岱锁住的橘团子张开嘴,朝宗岱的胳膊露出尖牙,咬。

……

往青枫的院子里去,一路风摇草木。叶片舒展着,正慢慢长成夏日里的形状。

顾凌霄陷在金色阳光里,整个人明亮又炽烈,他心情很好,话也多:“阿宁跟我讲讲,青枫是什么样的人。”

迟宁又纠正他叫“师祖”。

顾凌霄:“不叫师祖,如果非要叫师祖的话我就不做阿宁的徒弟了,我们做道侣好不好。”

迟宁叹口气,不再强行要求:“我师父是个随和的人。”

顾凌霄不同意:“但他看起来很不近人情,一点也不随和。”

虽然顾凌霄从前没见过青枫,但听传闻说,青枫也是个冷性子。

修真界曾有人说迟宁很像青枫,冷心冷肺,独来独往。

顾凌霄觉得他们眼瞎,哪里像了,迟宁只是不善交际,但心里比谁都要柔软。

而顾凌霄认为青枫不是这样子,清冷冷的神仙,说话时挺刻薄。

迟宁继续说:“师父对身边亲近的人很好,不过外人很不容易接近他。他会开玩笑,长辈做的一切他都会学着去做。可我始终觉得没一个人能彻底了解他,他似乎天生如此,无情无欲,是惊才绝艳的修士。”

顾凌霄忽然问:“对亲近的人很好?那对解九泽呢?”

迟宁不能作答。

“定义一个人没那么简单。”顾凌霄若有所思。

迟宁想替青枫辩驳,却找不到足够的论据。

说到底,他活了两辈子还是没有活得太通透,很多上辈子认定是正确的事,全部推翻,认定是正派的人,反眼不识。

好坏颠倒,黑白混杂。

浩荡江水裹着泥沙前行,连那清浊的分界线都辨不出了。

但迟宁站在泥沙里,依然相信青枫。

青枫在小花园里等他们。

花朵鲜妍,暖意融融,好像决战时的云涌风飞都不曾存在过。

青枫向迟宁感慨:“本尊很久没见过这么鲜艳的景了。九重天上的花木和人间不同,四季不败,仿佛只是用来积累仙露的,半点不生动。”

迟宁说“是”,转头去寻别的身影。

从青枫单独和戚余歌和解九泽谈过话后,两位师兄再也没出现,

“师兄呢?”迟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