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香儿生不如死(第2/3页)

他纤长如玉的手指捏了一块酥香脆软的玫瑰鲜花饼,缓缓递到唐媱的唇边,像哄孩子似的:“来,张口,啊——”

唐媱双手陡然轻颤,抬眸望了他一眼,剪水秋瞳水光一闪。

“来,啊——”李枢瑾柔声劝道,笑盈盈将指尖的鲜花饼递到唐媱的唇边,蹭蹭她的唇瓣。

唐媱愣愣得张开口含住了玫瑰鲜花饼,酥香的鲜花饼入口满口香,唐媱却愣愣地食不知味。

她有些失神,刚李枢瑾哄诱她吃东西的姿势和神态像极了前世李枢瑾哄凛儿吃东西的样子,唐媱猝然低下头,抹了抹有些湿润的双眸。

她不应该老是想前世,可是她忍不住……

唐媱抹泪的动作太快,李枢瑾没有注意到,他抬手又给唐媱捏了一块玫瑰软膏,这也是唐媱很是喜欢的糕点,都是最新出炉赶着买回来的,他又照着刚才的样子弯腰笑盈盈递过去,轻哄道:“来,糖宝,张口,啊——”

李枢瑾没有发现,重生一回,有这世全部的记忆,刻意模仿着这世的性子,有些东西他却不知不觉刻入了骨子里,如对唐媱的疼宠和爱恋,如照顾凛儿时学来的哄人技巧,患得患失的情感,等等。

“不想吃了。”唐媱吃了几口,便不想吃了,摇头拒绝。

李枢瑾比丁香更殷勤贴心帮着唐媱倒了杯清茶,吹凉了递给她让她解腻,又坐在一边小口吃着唐媱剩下的糕点。

百合刚为唐媱戴上累丝羊脂玉流苏耳环,唐媱便急匆匆站起身道:“走吧。”

“嗯。”李枢瑾忙站起身,咽下去还有些干涩的糕点,大口饮了一口清茶让卡在喉头的糕点树顺下喉咙,柔下目光含笑靠近唐媱。

亲王府地牢。

唐媱被李枢瑾的牵着手七拐八拐到了一个假山后面,锦荣慢慢打开假山,李枢瑾牵着唐媱往里走,三伏天骤然阴风阵阵,凉意嗖嗖。

“糖宝,把狐裘披上吧。”李枢瑾躬身将手里带着的雪白色的狐裘给唐媱披在肩头,帮她细致得理了理鬓发和狐裘的领口。

唐媱抿了抿,拉住了环在身侧的狐裘,刚她对李枢瑾吩咐百合准备狐裘嗤之以鼻,毕竟这是溽暑时节,可是这会儿是真得冷。

“哒,哒。”脚步声,浸在地牢冷水中的香儿蓦然睁开眼睛,大声呼叫:“我是冤枉的,冤枉的!”

等脚步声走近,她率先看到人群中的李枢瑾,那人长身如玉、姿容胜雪、万千人中也能一眼识得,香儿刷得眼泪滚落下来,神情振奋起来,用胳膊撞击栏杆大叫道:“世子,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她声音尖利,听着让人很是不舒服,唐媱的眉头猝然紧皱起来。

李枢瑾朝着身边的锦荣甩了一个眼神,锦荣健步快如流星,拾起脚边的一块小石子塞进了香儿的口中。

他面色冷峻,站在栏杆前对着香儿冷声道:“记得我昨日说得两件事,乖巧些,不要喊。”

“嗯——嗯嗯”香儿望着锦荣的眸光阴毒狠厉,胳膊被折断,手指抬不起来,她低头作势要扣出口中的石子。

她又抬眸朝着李枢瑾望去,在看到李枢瑾珍之若重牵着、护着的唐媱,香儿的面色变得狰狞起来,作势要开口喊叫。

“香儿。”锦荣在她开口前冷冷唤了一声香儿,在香儿抬眸望着他时,锦荣唇角勾出一抹轻笑,色若春晓,他轻声道:“你多喊一句,你便多浸一个时辰。”

香儿突然一个激灵,神情畏缩,身子发颤得颤抖起来,抖如糠筛。

昨日锦荣将她掷在福池里,一遍又一遍,在她窒息将要死去的时候让人拉她上来,她还没缓上一盏茶,又将她置入池中,一遍又一遍。

冰冷的池水漫上她的鼻子、嘴巴、耳朵,耳朵轰鸣作响,浸入心肺,不能呼吸,憋闷不畅心间窒息得痛;拉上来时心肺遇见空气又摧心辣肺得咳,像要把心和肺都咳出来,却还是不能呼吸,疼得身体发颤;一遍又一遍……

十八层地狱,不过如此,香儿想想就发颤,可她不知,这样无尽的岁月等着她。

等唐媱走到栏杆前时香儿已经乖顺瑟缩得如同鹌鹑,唐媱不由得扫了一眼旁边垂首躬身站立的锦荣,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

锦荣恭敬得朝着唐媱和李枢瑾点头,垂首推了一两步,将香儿面前的位置让开了。

唐媱目光透过栏杆落在香儿身上,此时她淡粉色的罗裙灰黑色有些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像是在泥水里滚了几圈,从头到脚,发髻散乱都是污泥,脸上脖子山也都是干涩的污泥,贴在她的肌肤上,她面色煞白、唇色青紫、唇瓣干裂,神情畏缩。

“哈哈。”唐媱陡然笑出了声,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

李枢瑾忙掏出帕子上前为她轻轻拭去泪珠儿,揽着她的肩头小声道:“糖宝,别哭,这还没完,我会让她生不如此。”

“世子,我是冤枉得!”香儿本来畏缩不敢言,听到李枢瑾这么说眼睛都要蹦出来了,她大喊着含糊着说,唇角流出殷红色的血迹,是刚在锦荣塞进她嘴里的石子划破了她的舌头。

她无有知觉,手不能抬起,就撞着肩膀撞栏杆,祈求李枢瑾看看她:“世子,我冤枉!”

“闭嘴!”李枢瑾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阴鸷,杀气凛然,完全没有刚才为唐媱擦泪珠时的温柔和蔼。

香儿浑身汗毛颤栗,背后刹那升起了一层冷汗,“扑通”她腿发软跪在了地上,膝盖直接磕在了青石阶上,室内血腥味飘了起来。

李枢瑾忙转身看了一眼唐媱,柔声担忧得劝道:“糖宝,这牢里阴冷,还有味儿,我们上去吧。”

“等等。”唐媱无视他的眼中的担忧推开了她,她直面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香儿,简直不能想象这是上一世作威作福、花枝招展的香儿。

她眼中潮气更胜,胸中有畅快、有酸涩、有痛苦,目光更不得活剥了香儿,就是这个贱人她害了我的凛儿,她万死不能辞!

唐媱猛地转身瞪着李枢瑾道:“你要怎么处置香儿?”

“打断她的胳膊,将她置入水池,沉之前捞上来,再扔进去,日日夜夜,夜夜日日。”李枢瑾眼底发红转而望向香儿,一字一顿,声音轻缓而让人不寒而栗:“让她生,不,如,死。”

他只要一想起香儿前世害了他们的凛儿,最后更害得他与唐媱阴阳两隔,李枢瑾就心中戾气冲天、杀气冲天。

香儿簌簌发抖,抖如糠筛,想张嘴说话而惊骇得不能自语,吓得直接失禁,本就潮湿的牢房迷茫着霉味、血腥味和尿骚味。

“糖宝,先离开吧。”李枢瑾轻轻拉了拉唐媱,神情小心翼翼。

“不。”唐媱摇头,板着脸,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李枢瑾抿着唇道:“把她掷到水里,现在,我要看着她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