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唐媱质问世子(第2/3页)

她只要想起李枢瑾冷峻的面容、趾高气扬的神情她就浑身战栗,心跳如雷,心尖繁花次第开放,冯栀忍不住握紧微微发颤的双拳,眼底闪过痴迷,冯栀的脸颊红得像夏日的水蜜桃,眯着眼睛悄声念道:“我的天神,我的意中人。”

“砰砰砰!”冯栀握紧双手克制自己的心跳,天!只要想起李枢瑾,只要想起李枢瑾淡漠倨傲孤高、视人如蝼蚁命如草芥的目光,她便心脏不能自控得跳动。

那是她的意中人,身为天潢贵胄,性子倨傲孤高,视人如蝼蚁命如草芥,却有天独独对她温言软语。

“哈哈。”冯栀忍不住笑出声,没注意到茗园旁边几个座位的茶客都像看傻子一样看她,她不知晓,知晓了也不会在意。

冯栀从怀里拿出一面巴掌大的小镜子,对着镜子整理自己脸上的帷幔。

对得,今天她特意戴了帷幔出来,因为这几日她不光全身脱皮溃烂,面上也是脱皮溃烂此时红肿皱巴,她不愿意以丑陋姿容见李枢瑾便戴了帷幔。

她想推脱过几日等身上伤好了再相约饮茶,可是李枢瑾直接传信道:“不来作罢”,他越是语气倨傲,冯栀心中却是心痒痒。

于是今日冯栀挑了件自己最好的留仙裙,簪上平日里舍不得的珠翠金玉,不顾身上伤痕不能穿衣出汗,就这么娇羞期待得坐在了茗园茶桌前,一等便是一两个时辰。

李枢瑾迟到了。

“糖宝,慢一点。”李枢瑾站在马车外轻声对着车厢内的唐媱道,他声音轻缓温柔,抬头帮着唐媱掀开车帷,伸出一掌搀扶着唐媱,没有一丝迟到的焦急。

“热死了。”唐媱一手扑着轻罗团扇,一手拎着裙角,琼鼻上泛着一颗晶莹的汗珠,望着李枢瑾撅着唇抱怨道。

李枢瑾含笑好脾气听她抱怨,伸出一手缓缓扶着她下马车,温声安抚道:“我让人带了冰盆,一会儿摆在茗园。”

冯栀一直伸头关注着茗园的门口,望眼欲穿,她用手掌扇了扇风,这会儿日头渐高,她身上的伤口被咸涩的汗水濡湿,火辣辣疼得她牙根打颤。

突然听到了隐隐约约李枢瑾的磁性清越的声音,冯栀精神一振,她拎着裙角就朝外跑,站在门口眉眼弯弯道:“世子,您来——”

她话音和目光骤停,因为她看到李枢瑾面色温柔小心翼翼挽着唐媱,唐媱绾着堕马髻,簪着一支白玉兰镂空雕花桃木簪,身着石榴红齐胸襦裙,明明自己与她相较首饰头面更繁华,她却不得不承认她比不过唐媱。

唐媱绾着慵懒的堕马髻,身着明艳石榴红裙,霞明玉映,艳丽不可方物,有如鲜花初绽,而她身旁的武亲王世子李枢瑾神色温柔、温言软语,眼中缱绻只有她一人。

这不对!明明得武亲王世子青睐呵护的人应该是她,是她!

冯栀面色从怔楞、委顿、仓皇到阴鸷,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到唐媱娇声道:“你让我看得戏什么时候开始?”

“戏?什么戏?”冯栀微微怔楞,她心思几转,此时已经缓过神来,她柔下声音掐着嗓音朝前走一步,柔声道:“世子您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李枢瑾并未搭理冯栀,他抬眼扫视一圈顿在了南靠窗位置上,武亲王府小厮们有眼色的抬着冰盆和果盘陆续朝着茗园进,将冰盆摆在桌子下面,山竹、樱桃、荔枝、青提等水果一一摆在桌子上。

“世子?”冯栀咬着唇轻声道,双目灼灼,含羞带怯欲言又止,可她不知道她特意作出的娇柔样子压根没被入李枢瑾之眼。

李枢瑾小心翼翼扶着唐媱跨台阶,轻声嘱托:“糖宝小心。”

“我自己会走。”唐媱嗔目瞪了她一眼,推开了他的手,受不了李枢瑾有时的黏黏腻腻和太过谨慎小心,好像自己连走路都不会。

唐媱坐在了南靠窗的桌子旁,有了冰盆空气一下子清爽起来,她抬手倒了一杯小二刚上的洞庭碧螺春,茶色青绿通透,她轻轻咗了一口,抬眸问李枢瑾:“可以开始了吗?”

“嗯。”李枢瑾点头,望着她惬意不做作的样子唇角闪过丝缕轻笑。

“世子,是怎么回事,不是……”冯栀凑到李枢瑾跟前,她小声补充道:“不是说我们一起饮茶吗?”

李枢瑾望着她帷幔和衣袖都挡不住的疤痕,心中甚是畅快,这就是前世谋害了他糖宝的人,前世凌迟了她,此生也要让她生不如死,声名扫地,否则难消他心头之痛。

“冯栀。”李枢瑾淡声唤了一声她,声音淡漠无波。

冯栀望着他淡漠阴鸷的眼睛身子微微发颤,欣喜得,对就是这种眼神,“看着我,看着我”,她内心在尖叫。

没等她高兴颤栗太久,李枢瑾接了一句话:“你可知罪?”

“什么罪?世子莫不是在说笑。”冯栀微微一愣,迅速得回神儿,她身姿挺立,歪头笑道,还作出了一副委屈较弱的神情,双眸含水无辜得凝视着李枢瑾。

李枢瑾看也不看她,只仰着下巴轻轻一点,门口端正立着的锦荣便上前一步。

锦荣面色冷峻,目光犀利,他慢慢绽开手里的信笺,朗声念道:“大旭一百四十年九月二日,冯栀入佛壶山,得胡蔓藤一株,九月十三日,冯三恪误将胡蔓藤作谖草食之,腹痛而死;大旭一百四十二年,冬月初十,冯栀入何室药房购□□一钱,冬月廿二日,冯州逝……”

锦荣声音无波无澜,冯栀却冷汗淋漓,不住得后退,一下子踉跄摔在台阶上。

茗园是京都城最受欢迎的茶馆,即使溽暑时节也是高堂满座,现在茶馆里的人窃窃私语,虽不知锦荣话中所念是谁,他们却隐隐约约听出了几人死和冯栀有关。

冯栀猛得爬起来,冲上前一跃将锦荣手里的信笺夺了下来,刷得撕碎,大叫道:“假得,都是假得!”

锦荣面容瞥了她一眼,面上平静,慢条斯理从怀里又拿出了一信笺,缓缓展开,继续朗声道:“大旭一百四十三年,冯栀……”

冯栀红着眼睛神情仓皇又跳起来去夺锦荣手里的信笺,锦荣不动声色任她夺,却慢斤四两又拿出了一个崭新的信笺,声音无波无澜。

“扑通!”冯栀跪在了地上,神色惊慌失措,举止狂躁手里撕着信笺,面色煞白喃道:“假得,假得……”

“冯三恪和冯州是谁?”唐媱捏着一颗青提,望着冯栀狼狈的样子轻声问道。

李枢瑾替她斟了一盏茶,三言两语为她轻声细语解释道:“冯三恪是冯栀庶弟,她父亲唯一的儿子,五岁时被她用断肠草作忘忧草害死了,冯州是冯栀父亲,被她用□□药死了。”

“啪。”唐媱手里的青提一下子落在地上,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不可置信道:“她看着挺柔弱得,心肠这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