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锦荣你大胆(第2/3页)

他神色间欲言又止,李枢瑾沉默了一瞬,便抬步走入了书房。

“说说吧,怎么回事?”李枢瑾望着书房中跪着的两个侍卫,冷声问道。

两个侍卫头垂得更深些,平日里拜见世子无需跪拜之礼,他们这是在认错,两人相对一眼,一人躬手禀报道:“世子,属下失责,两位细作让大将军夫人放了,大将军夫人还让你放了香儿,她说……”

侍卫停顿一下,有些吞吞吐吐,头垂得更深了些,跪着不再说话。

李枢瑾听着大将军夫人不仅放了两个细作,还要放了香儿,唇角泛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他差人对大将军夫人说“她不在武亲王府,别坏了我武亲王府的规矩”看来不仅没有起作用,反而让大将军夫人手伸得更长了些。

“说罢,她还说了什么?”李枢瑾依靠着椅背,漫不经心把玩着书桌上的刻刀,淡声询问。

侍卫低垂着头,咽了咽口水,伏地轻声道:“大将军夫人让您将香儿也放了,如若不依,就让属下问问您是不是不认她这个母亲了。”

“哈哈哈!”李枢瑾拍着桌角大笑起来,书桌上的笔墨纸砚皆数震颤,李枢瑾笑着笑着眼角笑出了泪花。

果真!果真!大将军夫人还是一如既往得固执、自以为是。

他果真不敢对她抱有期待,哪怕一丝一点!

李枢瑾笑够了,摸了摸眼角的泪花,面上神情冷肃起来,凤眸里寒光一闪,他摆了摆手道:“下去吧。”

两位侍卫起身退了下去。

“锦荣,”李枢瑾轻声唤了一声室内静立的锦荣,声音冷淡,无波无澜:“着人报刑部,即日缉拿王府在逃奴仆,余嬷嬷及两个细作,一日内归案,重罚。”

“是。”锦荣抱拳朗声应道,迅速退下,健步如飞。

李枢瑾垂眸望着手里的刻刀,抬手轻轻朝着桌面划了一道,质地细腻的紫檀木书桌直接留下一条深深的刻痕。

他黑漆漆深邃的眸光轻闪,唇角勾出淡淡的似嘲非嘲的笑意,抬手随意得将刻刀扔到了书桌上:“铛——”

他与大将军府夫人,终于也将如这檀木书桌的刻痕再无法愈合。

嘉福寺后禅殿。

余嬷嬷红着眼睛朝着抹着泪为枣枝鲜血淋漓屁股上药,枣枝是她的儿子、香儿的哥哥,以前一直在武亲王府当差,还做了厨房掌管进货的一个小管事。

“娘,你别哭了。”枣枝不自在得扯了扯自己的底裤,半抬身安慰余嬷嬷。

余嬷嬷推开枣枝的手,扶着枣枝好好躺着,急声道:“你别起来,这药刚上好。”

余嬷嬷此时眼角殷红,满脸皱纹深深,近些日子她没了原来保养得当犹如大户人家主母的气质,苍老了十几岁。

“娘,你去好好休息吧,您也几日没睡了。”枣枝忍着屁股的疼痛劝余嬷嬷,他生生挨了一百二十下,武亲王府的侍卫秉公执法不念私情,他真得是皮开肉绽,只剩下半口气吊着。

余嬷嬷满目忧愁,苦着脸道:“我那里睡得着,还不知道你妹妹怎么样,她从小就娇,像个大家小姐,哪里受得住刑罚,呜呜呜……”

“哎呀,是的。”枣枝也跟着叹口气,又眼睛一亮劝余嬷嬷道:“娘,大将军夫人已经下了命令,肯定香儿已经被放了。”

“对,对!那我收拾收拾明日下山去看你妹妹。”余嬷嬷脸上有了几分喜色,陡然她想到了什么,眼神凶恶阴毒道:“世子我从小照顾他,竟然是个不念旧情的,怨不得是个扫把星,渴父克……”

“嘭!”房间的门被踹开了,房门直挺挺倒了下去,摔在地上渐起数丈尘埃。

“咳!咳!”里头的余嬷嬷和枣枝大声得咳嗽,余嬷嬷阴沉下脸色,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大声嚷嚷道:“谁啊,竟然敢在此放肆!”

她出门时怒气冲冲,走到门口望着门口面容冷肃的锦荣和他身后一排杀气汹汹的衙役笑了声,她忙变了面色,面上堆起讨好的笑容。

“锦荣小管家,你怎么来了?”余嬷嬷朝着锦荣笑着开口,态度稍稍放得亲切和善。

锦荣无视她讨好和亲切的问候,面无表情扫了她一眼,抬手向着身后做了一个手势,语气淡淡道:“抓了,绑起来。”

他伸手的数十位衙役训练有素、煞气重重,只锦荣一个手势便直接大步上前拘了余嬷嬷,三四位直接踏着平躺的大门闯进屋里,押了枣枝,三四位直接去了隔壁房屋去拘另一个人。

“啊!啊啊啊!”枣枝“扑腾”从床上直直得摔下了,疼得咬牙切齿头冒冷汗,大叫着,可惜几位衙役不搭理他,面无表情就要上前压住他。

“你们干嘛抓我,放了我,放了我!”枣枝嗷嗷大叫,扑腾着,扭打着吼叫:“娘,娘!”

余嬷嬷当时直接楞在了当场,两名衙役将她双手背在身后压住她还没反应过来,听得枣枝屋里的大叫她陡然回神,神色狰狞。

“锦荣你干什么抓我!你凭什么抓我,凭什么抓我儿子!”余嬷嬷使出吃奶劲和两个衙役撕打,衙役轻而易举制住了她,她扭着肩膀揣着叫,歇斯底里的吼叫着:“你凭什么!”

锦荣冷冷望着她情绪激动、撕心裂肺得吼叫无动于衷,背手长身玉立,面容冷峻无波。

“锦荣你不能抓我,我陪了大将军夫人三十八年,我是世子的乳母,世子都拿我做半个娘,你不能抓我!”她眼睛瞪得就要爆出来,扯着嗓子吼。

锦荣本来淡漠的神情听了这一句话,眼里闪过一抹流光,唇角勾出一个大大的嘲讽的笑意。

他说为什么香儿在府里妄自尊大拿自己当半个主子,原来女儿肖母,都随了余嬷嬷,果真恬不知耻,人心不足蛇吞象!

“余嬷嬷。”锦荣笑出了声,冷峻的眉眼又亮了起来,他朝前走了两三步,一步准准一尺。

“嗒,嗒。”他面色霜冷,笑意一闪而过,直直得走来,这一两步像是踩在余嬷嬷的心叶叶上,余嬷嬷不知为何心中一颤,突然禁声,不敢言。

“锦,锦荣。”余嬷嬷抬头朝着锦荣讷讷开口。

“哒。”锦荣停在她正对面,目光上下扫过余嬷嬷发顶的金玉首饰和身上的绫罗绸缎,唇角勾起了一个淡淡的弧度,淡淡道:“余嬷嬷果真过了几十年好日子,便忘记了自己奴婢的身份。”

“不,不敢。”余嬷嬷望着锦荣冷峻的面容心底打颤,脚下想退一步却被两个衙役按着,死死得不能动弹,她脊背豁得升出一阵冷汗。

锦荣望着她陡然煞白的汗津津的面容,淡淡道:“余嬷嬷,香儿随了你认不清自己的身份,才身陷囹圄,如今半死不活。”

他语气很淡,声线很稳,却让余嬷嬷骇得两股战战,瞥了一眼主殿大声喊道:“老奴一声为夫人效命,鞠躬尽瘁,你凭什么抓我!夫人,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