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3页)

狼没有回答她。

边边壮着胆子,轻轻摸了摸狼的脑袋,就像摸狗狗一样。

狼看了她一眼,然后将下颌落到病床上,任由她抚摸,乖得真像一条大狗。

“你不是狼吧?你是阿拉斯加?”边边还是不能确定:“还是哈士奇?不过…你也太大只了!”

狼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微微呲了牙,表示自己真的是狼,很凶很凶的狼。

边边吓得连忙缩回手。

狼见又吓到她了,于是连忙收了利齿,伸出舌头舔她的手。

舌头热热的,带着一点粗砺的质感,边边不嫌脏,伸手去给它舔,她觉得好奇妙,自己竟然会和这样一头野兽亲昵。

“你在跟我道歉吗?为那晚吓唬我的事”

狼望着她,心说你太自作多情了。

它不会为任何事道歉。

“好吧,那我接受你的道歉。”边边微笑着,又摸了摸它的头。

“你是从动物园出来的吗?”边边问它:“你怎么会到医院来啊,万一被发现了,你会完蛋的!”

狼不理她,跳上了病床,然后像狗一样,环成圈睡在她的脚边,像是要陪着她似的。

边边抱着膝盖,给狼腾出位置来,它足有两米长,环成圈几乎把她的整个病床都占据了。

“哎,你既然已经从动物园跑出来了,就快回森林里去吧。”边边自顾自地和它讲话:“不要在城市里游荡了,趁着还没人发现你这条‘漏网之鱼’。”

“你知道哪里有森林吗?”

狼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声,似乎是在回应她的话。

“我们家乡有森林,原始森林那种,要是我能带你去就好了,不过你太大一只了,咱们还没走出医院就会被人发现。”

“哎,怎么办才好呢。”

……

边边又絮絮叨叨地说开了,跟小时候一样,总爱叨叨叨,顾怀璧已经好久好久,没听她这样叨叨叨了,他都快睡着了。

她完全没有刚刚一蹶不振的病态模样,精力十足地盘腿坐在床边,和一只昏昏欲睡的灰狼聊天。

狼都打了好几个呵欠了。

“我有个朋友,叫顾怀璧。”

狼忽然翘起了耳朵,抬头望向她。

“我帮不了你啊,不过他肯定能帮你,他很厉害的。”

狼立刻站起身,走到边边面前,和她面对面地对望着,目光兴奋而热切,仿佛是在说,他怎么厉害,说啊,怎么厉害了!

具体怎么厉害,边边也说不出来:“他能做很多别人做不到的事情,虽然脾气不太好,总是闹别扭。”

边边叹息了一声:“最近又跟我吵架啦,不过没事,我们吵架最长都不超过半个月的,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我这么大人大量,才不会生他的气呢。”

狼似乎很认同她的话,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脸。

边边咯咯地笑了起来。

“对了,你是公的还是母的?”

狼:……

边边低头望他下面,狼连忙跳下病床,尾巴都夹了起来,居然还有些不好意思。

窗外,东方既白,晨曦的微光照进了病房,将病房都笼上了一层明t的微光。

门外传来了护士的脚步声,边边惊恐地说:“糟了!你快藏起来,护士要来给我打针了!”

狼并不慌张,直接跳上了窗台,从窗外一跃而下。

“喂!”

边边连忙跑到窗台边往下望,三楼不算高但也不低了,楼下黑乎乎的一片,隐隐有树叶摆动着,狼已经消失在了晨曦的微光中。

这狼……怎么跟某个人一个德行,都喜欢跳窗。

边边浑浑噩噩地重新爬上病床,这时候,护士推门而入,见边边醒过来,她略感惊诧:“你醒了!”

边边乖乖地点了点头。

护士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连忙将体温计放到她的腋下拷了拷,松了一口气:“总算退烧了,你要是再这样高烧不退啊,估摸着脑子都得烧坏了。”

边边摸了摸自己的脸,掐了一下,不是梦。

不是梦!!!

刚刚真的有一只狼在她病房转悠,还听她聊了好一会儿天。

那晚缺失的记忆,也都全部填补完整了。

边边默默地消化着这不可思议的天方夜谭,感觉好像一脚迈入了童话世界,毕竟,也只有童话世界里的狼,才会这样友善啊。

护士吸吸鼻子:“房间里这是什么味儿啊?”

边边连忙压住被子,将床上遗落地几根棕毛挡住……

护士担心边边又着凉,于是赶紧关了窗户,对边边说:“再住院观察一天吧,如果确定没问题,明天就可以回学校了。”

“谢谢阿姨。”

……

发烧事件把陈文军吓坏了,觉得自己亏欠女儿太多,连她生病了都没有察觉,所以边边出院以后,陈文军用毛衣棉衣羽绒服她裹得严严实实,里三层外三层跟个小粽子似的。

篮球场边,顾千珏拉着“小粽子”坐树下,扬着调子指桑骂槐――

“某些男人啊,要说狼心狗肺,那是真没心肝,最好的朋友生病住院,不说去探望探望,连一声基本的问候都没有。”

“哎,要知道,某人晚上没回家,我们边边都急得到处去找呢,这就是对比,这就是差距!”

“我看啊,还是趁早断了,这么没良心的朋友,交什么交啊,断了断了!”

……

她声音不大,但是操场对面的顾怀璧狗耳朵,是听得真真切切。

于是一只篮球隔着半个操场,旋着风儿朝她飞过来,顾千珏连忙躲到边边身后,避开了某人的“篮球暴击”。

“哇!太过分了!真的太太太过分了!我要去告妈妈!你等着遭殃吧顾怀璧!”

顾千珏说完就跑了,边边抓了她几下,没抓住。

男孩已经朝着边边走了过来,边边咳嗽一声,不知道为什么,竟还有些不好意思,偏着身子坐着不看他。

少年在她身边的椅子上蹲下来,看着身边这穿着厚厚羽绒服的小白粽子,似笑非笑道:“热不热?”

“不热!”边边气闷地说:“冷死啦!”

于是顾怀璧又脱了自己的冲锋衣外套,搭在她身上,再给她裹了一层:“现在热不热?”

“不热不热!”

“不热就穿着吧。”

他低头抿起了嘴,看不出来是在笑还是在发呆。

边边感觉到他包里鼓鼓的,于是摸了摸,竟然全是进口的巧克力果,金箔纸包着,一看就很好吃。

边边很有骨气地没有吃他包里的巧克力。

忍住,为了尊严。

他见她不动,于是从包里摸出一颗巧克力,剥开糖纸递到她嘴边:“吃吧。”

“不吃,谁稀罕。”

“陈边边,你额头上长皱纹了。”

“啊!”

边边惊呼一声,结果嘴里被他快递地塞了一颗巧克力糖,可可浓郁,甜味不腻,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