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好大的房子哝……”幸太郎站在进门处,望着房间里面说道。他在和真司回家的路上又买了一根雪糕,冰的东西吃多了,舌头发麻,说话好像也有些怪腔怪调的。

真司自己换上了拖鞋,穿好以后他转身一看,幸太郎在后面排队,傻呆呆地等鞋穿。真司叹口气,把拖鞋脱下来,意思是只有一双拖鞋,那就留给幸太郎穿,他不穿了,光脚往屋里走去。

幸太郎看到地上的拖鞋,又看看真司的赤脚,老老实实把鞋脱了,自己也光脚进屋。真司刚去书房放了公文包,出来一看两眼一黑:“不是让你穿那双拖鞋吗?”

“嗯?啊。我看你也没穿,所以……”幸太郎一只脚踩在另一只脚上,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家里只有一双拖鞋,所以不能共享了。”真司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空调。

“为什么只有一双鞋?”幸太郎问,“真司家里不待客的吗?”

“因为讨厌有别人来我家,所以不待客。”真司望向幸太郎,一双炯炯如猫头鹰的漂亮眼睛盯着对方,又说,“这是我的地盘,别人无权进来。”

幸太郎指指自己:“那我——”

真司走到电视柜旁,东翻西找,找出来一台积了灰的游戏机,又转身对幸太郎说:“你又不是别人,是我叫你来的。”说着他举起手里的游戏机盒子,问道:“之前过生日别人送的, 不过我都没开封,想玩吗?”

“好!”

真司坐在沙发上,一低头就能看到坐在地上的幸太郎,幸太郎兴奋地操作手柄,这个游戏机不是他的闲钱能买得起的,今天可以玩个够本。真司想,平时看不出来,但幸太郎玩动作性|游戏的操作是真的很强,是可以做游戏体验师的那种级别。不过幸太郎玩游戏并不太在意剧情,玩了一会将操作方式完全熟练后,他就开始觉得有点无聊了,同时感叹道:“这种靠新鲜感维持的游戏其实是最容易失去新鲜感的,还是像宝可梦那样温暖可爱的东西才可以持续很久,即便有些无聊。”

真司不关注这些,他工作了一天,此时已经劳累,需要放松放松,于是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冰桃子酒,和幸太郎一人一罐。幸太郎啜了一口,大呼小叫喊着爽,立马灌了一大半下去。真司见状说:“别看到是桃子味的所以使劲喝,度数好像不低的。”

幸太郎答道嗯嗯,其实根本没在听,还在吨吨吨。真司无奈,自己开封喝了一口,酒液冰凉,带有清甜的桃子气味,再加上空调冷气,他叹一口气,表示非常舒服,同时躺倒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享受此刻的愉悦。幸太郎表面在玩游戏,其实偶尔偷偷转身看他,心想真司大概是有绳文血统,那张高鼻深目的脸,加上不苟言笑的神色,垂目凝神的时候,像庙里的神像,高洁而美丽。

就这么,幸太郎喝着冰酒,玩着游戏,偶尔转身看真司一眼;真司则躺平着,放空着,突然问了一句:

“话说,刚才那些小学生,为什么说我五十岁?”

“哈哈!真师还债纠结呀——”幸太郎坐在地上,背靠沙发,大概是一口气灌了大半罐酒的原因,他又容易醉,此时说话已经有些不清不楚,“小孩子本来就不太会判断年纪……所以气质越贴近他们的,他们就猜得越小。”说着他又喝了一口冰桃子酒,“像真师这种上班竹,离他们太远太远了——所以就猜得年纪大了些。”幸太郎冲沙发上抬起头,落日余晖透过玻璃窗晒在他的脸上,薄薄的汗水闪耀着,亮晶晶笑嘻嘻的。他用一只手撑在沙发沿上,撑着自己因酒力而发重的脑袋,又傻笑着说:“不要在意啦,我可没觉得真司老噢,拜托拜托——”他说着这话,另一只手搭在真司手上,开心地搓搓搓了好几下,以此表示自己的安慰。

说完这话,幸太郎享受着带有桃子味的冰爽,呼出一口清凉的气,靠在沙发沿上闭上了眼睛,是醉得半睡了过去。真司侧卧在沙发上,微微向下俯首,就能看到幸太郎享受的脸,同时难免感叹一句:“酒量真差啊,幸太郎。”

真司回想,幸太郎的确每次喝酒都会醉到脚软,幸好今天是在家里喝的。他垂目凝视对方,在阳光的勾勒下,甚至能看到幸太郎脸上细细的绒毛,鬼使神差之下,他竟然伸出手来,揽过幸太郎的脸,感受这人身上那种永远夏天,永远阳光明媚的气息。

真司一手摩挲着幸太郎的脸,又捏了一下那尖尖的鼻子,但很快便不满足于此,他有些纠结,但最终还是败给本能,身体一探,吻了上去,幸太郎的嘴里满是冰桃子味,由于真司舌头的逗弄,幸太郎也伸出舌头,偶尔探弄一下,无意识的回应着,和真司情|色地搅到一起。

这让真司更得寸进尺,托着幸太郎脸颊的手更加用力,几乎是压迫般的索吻,五指甚至在幸太郎的脸上捏出了红痕。由于亲吻无法换气,幸太郎很快败下阵来,他垂着眼睫,发出“哼哼”的示弱声音。虽然可爱,但也让真司意识到这是在趁人之危,幸太郎并没有同意这个吻,他只是没办法抗拒而已。虽然这样一个冰凉的吻,让两人都沉醉其间,但是一个人还清醒着,另一人早已半醉。

终于断开了这个亲吻,真司难以置信,迅速从沙发上爬了起来,站到一旁,和幸太郎保持一定的距离。幸太郎仍席地而坐,脑袋歪在沙发上,继续呼呼大睡,嘴边还带着一点湿润,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真司仍然没有平定心情,再次退了几步,直到靠在落地窗上,硬物顶着后背的感觉才让他回了一点神。

“不允许再这样,太可耻了……”他自言自语道,“这不就是性骚扰吗?”

日暮真司忽然觉得自己非常糟糕,没准当时邀请幸太郎来家里做客,其实就是下意识地在准备性骚扰吧,只不过自己道貌岸然的外人格还没有解读到这个含义而已。看到毫无自卫意识的幸太郎,真司突然好想拔腿就走,虽然把客人一个人留在家里不太礼貌,但是总比发生点什么脍炙人口的桃色案件要安全多了。

真司正在理智的斗争中沉浮,却不防幸太郎醒来,咕咕哝哝招呼了一句:“真司,我觉得我没办法回家了,只能在你家睡了嗷,八好意思……”说完这话,他又咕嘟一声,靠着沙发歪了过去,睡得像个刚踢过足球又上课的初中生。

“幸太郎——”真司心里正悲叹着,却不防手机突然来了一个消息,震了一下,吓得他一抖,掏出手机一看,是三浦发来的消息:

小司,你也太饥|渴了吧?竟然把我账号上的钱全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