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笼中鸟

顾清唇角勾起,伸出手掌。

他的手掌落在黑色面具主人的手掌上,魏诣修微微眯了眯眼睛,从容地笑着收回手掌。

他甚至还优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十足像个绅士。

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们三人身上。

各自的眼神里都揣摩着顾清举止的意思。

谢封唇角勾起,他的手搂着顾清的腰身,那腰身极细,让人不禁浮想起若是搂着这纤细的腰身,会是怎样的感觉。顾清起初还想跳男步,但很快他就放弃了,跟随着谢封的步伐跳起华尔兹。

他的动作轻盈熟练,身体显然早已把舞步记得很清楚。

“我还以为元帅大人不会跳舞呢?”

压低了声音,顾清附在谢封耳旁低声说道。

谢封勾起唇,难得笑了下,“技多不压身,殿下。”

“元帅这么厉害,既能打战又能跳舞,天下间还有您不会的事情吗?”顾清的视线朝不远处瞥去,看见持着红酒的魏诣修冲他微微歪了下头,他手中的红酒晃了晃,衬得整个人的气质越发风流。

有三五个人围在他身边,不知是在说什么。

顾清从容收回视线。

恰好此时,谢封回答道:“殿下既然这么好奇,为什么不去查找下呢?”

他身上的气息霸道浓烈,狭长眼眸冷冽凌厉,像是一把出鞘了的刀锋,渗着充满压迫感的气息,他拉着顾清的手,将他的手压在自己的胸口上:“我将对你坦诚相待。”

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近到周遭的人都忍不住怀疑他们是否是在接吻。

顾清抬起头来,雾蒙蒙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他收回手,后退一步,音乐戛然而止,一曲终了。

取代浮士德圆舞曲的是一曲节奏轻快、风流快活的巴士顿交响曲。

左右众人蠢蠢欲动,白色面具主人已经微笑着出现在顾清和谢封中间,理所当然地牵过顾清的手,魏诣修微笑着对谢封说道:“元帅大人,您可以回去休息了。”

左右的人不由得低声会意一笑。

谢封的岁数其实并不大,但是因为作风实在太保守,其他高层贵族还会三不五时搞搞雄雄恋,这位却是洁身自好,除了打战就是打战,因此有人便私底下送给谢封一个称号——老人家。

但可没有人像魏诣修一样大胆,敢这样直白地暗示谢封。

谢封眼神如刀,轻轻一抬眼,便叫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他从身边侍者手上拿过一杯伏特加,漫不经心地退出舞圈。

“感谢殿下的恩赐。”

魏诣修微笑着对顾清说道。

顾清眨了眨眼,他唇角噙着一抹笑意,本以为魏诣修会迫不及待地贬低谢封,没想到竟没有,真不愧是情场老手,他迈开舞步,随意地说道:“魏议员刚才是和谁在说话呢?”

魏诣修眼里露出几分笑意,被谢封抢走第一支舞的恼怒也因为顾清这句话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殿下是在吃醋?”他故意说道。

“吃醋?”顾清眉头挑起,漂亮的桃花眼里露出几分戏谑,“您未免太过自视甚高?”

“即便是我自视甚高也好,只要殿下的视线能留在我身上,我便心满意足。”魏诣修喟叹着说道,他的声音华丽如同丝绸般,说出来的话总是让人忍不住动心。

顾清微微掀开眼皮,漆黑的眸子里泛起点滴涟漪。

“久闻魏议员乃是情场老手,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此话实属诬蔑,臣心中只有殿下一人,哪里算是情场老手?”魏诣修一脸委屈,这表情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招人,既风流又肆意。

顾清笑了笑,却不回答。

魏诣修心里就跟羽毛撩拨过似的,心痒痒极了。

他现在便万分后悔之前为了遮掩行踪而默许别人造谣他名声这事,要是殿下真相信了这些谣言,他估计得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殿下不信我?”

魏诣修追问道。

顾清抬起眼,他的眸子雾蒙蒙,像是精致的宝石上蒙上一层纱,玉色面具使得他的表情无法看清,越发叫人难以琢磨他的心思,但那双眼睛却美得惊人。

“你猜呢?”

顾清松开与魏诣修交握的手,魏诣修还没来得及惋惜那滑腻的触感,就瞧见他从人群中离开,黑暗朦胧的灯光下,他微微侧过头来,面具丝毫无损他的美丽,反而让他有种可触而不可及的诡魅美感。

魏诣修眼神里情不自禁地流露出痴迷的神色。

他揉搓了下手指,刚才那触感实在好极了,纤细的腰身,白嫩的手臂,倘若压在身下肆意欺负,不知会露出何等神色。

尤其是那样白皙的肌肤,若是被标记了,定然会留下格外漂亮的痕迹。

舞曲一曲接着一曲。

趁着此时众人都在跳舞,顾清寻了个偏僻的阳台透透气,顺便发了条信息给魏诣修。

【到我书房来。】

“殿下。”

身后响起的熟悉的声音,让顾清的手指忍不住一抖。

他连忙收起终端,回过头看去。

“管家。”

素时月面色如常,夜色下,冰蓝色头发衬托得他的美丽越发不似凡人。

“殿下,怎么不去跳舞?”

“刚刚跳过了,出来透透气。”顾清微笑着说道,“倒是你,辛苦了这么久,怎么不去好好休息下呢?”

为了自己的“好事”,顾清今晚特地放了其他不需要值班的人的假期,尤其是素时月,就是怕他们耽误事,毕竟值班的人只会出现在大厅那里,而其他人却很有可能神出鬼没,就好像素时月现在这样。

“我听说外头有些来历不明的人,便想来处理这件事。”

素时月说道。

顾清对此已经不感到稀奇了,刚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他还担心过是什么乱党,起义军什么的,怕没搞定任务就死在那些人手上,但是后来他发现自己根本想多了,像这种事每天都会发生三两起,都是一群雄心激素分泌过多的雄子,落到他们手上,他也不会死,就是可能会多了N个老公而已。

“那些事交给其他人就可以了,难得假期,管家还是好好休息吧。”

顾清心里松了口气,看素时月的面色应该是没发现什么。

“是,殿下。”素时月温顺地垂下头,冰蓝色头发顺着脖颈滑落,漂亮得仿佛月光一般。

顾清走出一段距离,确定他离开之后,才呼出一口气,朝着书房走去。

他刚刚推开书房,就瞧见魏诣修站在窗户旁边,他手中拿着一朵玫瑰花,正低头嗅着玫瑰的香味,不知怎地,顾清只觉得后颈处一阵发麻。

“你来的倒是快。”顾清取下脸上的面具,随手将面具放到桌上,拉开高背椅,双腿交叠,他拉开抽屉,翻找出里头一包烟来,正取出一根烟要点上的时候,身后的人探过身来,橘红色火焰映照在顾清的瞳孔,他吸了口烟,坏心眼地将薄荷味的烟雾吐在魏诣修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