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庄梦麟今天考完后先去了我那里,求我给你带几句话,我看他那副样子实在是不忍心,再加上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便答应他走这一趟。”

卿黛眉头微蹙,上回她对他明明说的很清楚了,这样看来是半点作用也没起到。

“他让你和我说什么?”

“他说他考的很好,还要继续考明年的春试,一定会尽快出人头地,叫你……叫你等着他。哎!这个闷瓜,我怎么劝他都不听。”

“就这些吗?”卿黛叹了口气。

“是,你上回到底和他说明白没有啊,他怎么还不死心呢?”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我既无意无他,又不可能相守,怎么可能给他希望?”

“我当然知道你,哎!”齐小玉连骂了几声闷瓜,接着在卿黛的疑问下,简单的说了说庄梦麟的近况,说他结实了贵人,拜了个好先生,卿黛听了心下稍安。

“对了,我还给你给带了样东西!”齐小玉调笑的眼神看着她,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小瓶子,塞进了她手里,“想必上回那瓶你已经吃完了吧?”

卿黛抓着瓶子的手猛然一颤,像烫手似的,差点弄掉了,心思潮涌,“你还帮我想着这个。”

“那当然,咱们谁跟谁?你一直比我聪明,我也不问你为什么。你自然知道什么时候是生孩子的好时机,你现在不想要孩子,一定是有你的难处。”

“小玉……谢谢你。”卿黛真心说道,这世上能对她说出这么熨帖话的人着实不多。

“好了,别说这些了,你这里不适合多呆,我得走了。你若是有机会出府的话记得去看我。”

姐妹两个恋恋不舍,“好,我一定会去看你的,除了你,我也没有什么亲近之人了,我送你。”

卿黛笑着送她出门,只是门一开,看见门口立着的那僵硬的堪比雕像的男人,她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来了多久了?

素喜站在一边不敢吭声,心里为卿姨娘捏了一大把汗,这回她可惨了,该听的不该听的二爷差不多全听去了。

齐小玉面露尴尬,分开了与卿黛牵着的手,“那个,我让素喜送我就行了,你留步吧。”说完就赶紧走到素喜身边拉着她溜出去了,她好像给黛黛惹祸了……

聂川抬步,擦着卿黛的肩膀进了屋里,只见那莹白的瓶子正端坐在桌子上,像是在公然打他的脸。

他把瓶子拿在手里,细细的把玩,扒开了瓶塞,倒出了几粒在手上,原来这就是他一直不敢正面面对的东西啊,多么的小巧不起眼,呵呵呵呵呵。

卿黛抚了抚胸口,终于鼓起勇气转身面对他。

聂川听见她的脚步声,举着瓶子,笑着看她,“原来那瓶吃完了?没想到你还有这么贴心的朋友,还帮你算着时日,亲自送上门了。哦对了,不是算时日,是为了给你的老相好带话,才顺带过来的。”

“二爷,我、药的事是我瞒着你,这点我可以解释。但老相好我是绝对没有的,刚才我和小玉说的话你也听见了,我不想你因为药的事牵扯到其他。”卿黛本能的解释,她不想让他误会庄梦麟的事。

“其他?姓庄的那小子只是其他?如果是这样,他会一约你去小河边你就去?你会因为与他分别而落泪?那小子会至今还肖想着你?”聂川不由自主的声音逐渐加大,失了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分寸。

他每多说一句卿黛看向他的目光就愈加惊恐,“你怎么知道这些?你派人跟着我?”

聂川撇开头,避开她的眼睛,“是我亲眼所见。”

“你跟踪我?”

卿黛很快明白过来,苦笑道:“是我太过天真了,这聂府里有什么事能瞒的过你。不过我不明白,你既然知道了他约我出去,为何不直接阻止我?既然看见了心里不舒服又为什么不肯说?避孕丸的事也是如此,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既然心里怨恨为何不直接质问我,偏偏对我越来越好!”

卿黛声泪俱下,她的情绪一激动便容易如此,很难控制住的。

聂川动容,她问的都对!可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是为什么,千种万种说下来也许只有两个字,不敢。

他的音量低了下来,带着哀伤,“因为我想我会等到你主动向我开口的那天。”

卿黛霎时住了眼泪,心内悸动,咬紧了嘴唇。

她怎么又犯傻了?明明不该对他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了,为何今日会因一时冲动把这些话问了出来?

聂川接着说道:“我原本想着我不主动开口,用行动表示我的心意和诚意,总有一日会换来同样的……直到刚刚,你接下来了这瓶避孕丸。”

她不会明白他刚才在外面的心情,他是多么的期盼她说出拒绝的话,把药还给人家。可她还是收下了!那一瞬间,这段日子以来他为自己制造的保护壳顿时化作乌有,比他想象的还要脆弱。

卿黛压抑着又要涌出的泪,她想告诉他,自从他别馆醉酒那一晚之后,她就没再用过避孕丸了,原来的那瓶还有大半瓶,她动也没动过。

可告诉他这些做什么呢?她不想再把彼此的这份情加深下去了,意识到了错误便应该及时打住不是吗?

于是,她便回道:“那是小玉的心意,我没多想。”说的是实话,可听上去却没有比这更敷衍的回答了。

聂川心凉,但他在卿黛这里受过的冷遇实在是太多了,这次虽然比以往伤的重些,但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

罢了,他是大男人,他比她大,比她成熟,聂川咬着后糟牙,“今天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药丸我拿走,你若是还想要,不必再麻烦你那位朋友,直接找我来拿。”

不等卿黛说出什么,说完就离开了她的屋子,他此刻不能和她共处一室,他怕她再说出气人的话,自己会忍不住掐死她。

卿黛颓然的坐在凳子上,心里发涨,他怎么不发火?怎么不把药瓶砸了?怎么不质问她和庄梦麟的事?如果那样,她会好受许多,会更加心安理得的把他拒之心门之外,可偏偏他没有……

红烛被送回了家里,一直是心如死灰的状态,期间聂川履行了自己的承诺,专门派人处理她再嫁的事,可接连让她见了两个不错的小管事,她都没什么表示。聂川听说后也就由她去了,自此与她再不相干。

女儿被人赶回来是件丢人至极的事,红烛的父母一直对外瞒着,就连冯家主子都没告诉,而聂川那边也没把赶个丫鬟的事特意告诉冯府,想来是对这个岳家失望透顶了。所以当冯芊若知道这事的时候已经过了许久了!

卿黛那狐媚子当真有手段!红烛这盏不省油的灯居然都被她拔下来了!那二房里岂不就是她一个人的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