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限量款手表

脱衣舞三个字,成功震慑了梁挽。

她忘了自己还坐在男人腿上,手指去拽他的衣领,有些恼羞成怒:“你们大集团就是这样欺负人的?说好是福利,结果最高执行官却不守规则,偷偷打探。”

“你也太天真了点。”陆衍任由她拽着,靠着椅背,凉凉地道:“该不会以为那个页面真是匿名的吧?”

梁挽瞬间被狠狠打脸,手劲大了些,简直想把小变态从后窗里丢出去。

陆衍轻笑:“这个是陆氏控股的传统节目,但是完全不监控是不可能的,综合管理部成立了组委会,专门用来投票筛选这些提议。”

梁挽鄙夷:“挂羊头卖狗肉。”

陆衍笑了:“去年我爸没退隐的时候,被砍掉的最高票心愿是成为他唯一的儿媳。”

梁挽:“……”

“前年是IT部门的一个大龄光棍,好不容易找了老婆,和公司索要五百万新婚基金,还说支持他的员工一人发一千块。”他慢条斯理地拉长音:“大前年——”

梁挽深吸了口气:“好了你不要说了。”

怪她没有好好想一想其中门道,说来也是,既然是总裁神秘大奖,页面上又没设置条条框框,天马行空不切实际的员工当然很多。

比如她自己也是,叫人家大BOSS跳脱衣舞,这种恶趣味要是真被满足,小视频流窜出去,企业名声会怎样?

她脸上热辣辣的,一半是尴尬,一半是懊恼。

陆少爷好整以暇地盯着她,倒是真闭了嘴。

小姑娘全然不设防,跪坐在他膝盖两侧,也不知是不是沐浴露的味道,空气里弥漫着不知名的甜香。他眉眼舒展开来,那些属于心底最深处的阴暗面因为她的存在被驱散。

半晌,小姑娘反应过来,短促地惊呼一声,敏捷翻到了旁边的坐垫上。

动作有点大,手肘顶到了他的鼻翼附近。

陆衍嘶了一声,捂着鼻子低下头去。好不容易止住的鼻血又开始泛滥,温热的液体透过指缝一滴滴往下淌。

他皱着眉,语气有些无奈:“是不是每次见你都有血光之灾?”

车里可视度不好,唯有透过前挡风玻璃的那抹月色,梁挽摸索片刻,摁了一旁的阅读灯。

昏黄光线下,男人慢吞吞拿开了手。

原本俊秀的下颔线条因为血迹变得模糊,人中连着唇角,全是殷红,额角的发粘结在一处,耷拉在眉骨上方,整个人狼狈到了极点,哪里还窥得见半分平日的美貌。

梁挽震惊,看照片时没觉得那么严重,眼下瞧见真人后才知道这家伙不是在开玩笑。

她不安地咽了口唾沫:“你还好吧?”

陆少爷仰高头,猩热的血有部分返流到了咽喉里,他轻咳一声:“你来之前还有大半条命,现在就不好说了。”

梁挽慌乱地眨眼,瞥见他血流不止的样子,真心感到抱歉,她环顾四周,方向盘那里是瘪掉的安全气囊,除此之外,车里干干净净,没找到纸巾之类任何有用的东西。

她先行下去,而后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伸手去扶他:“我送你去医院。”

陆少爷勾勾唇,坏心地把重量压到她肩膀上,坐到兰博基尼的副驾驶座后,又假装为难地看了眼安全带。

小姑娘启动车子,俯身过去替他系好。

他弯着眼笑,在她发顶亲了亲:“真乖。”

梁挽反射性抱着脑袋避开,脸红起来,气急败坏地道:“陆衍!我刚洗了头!”

他捂着唇,低低地笑:“我的血应该比护发素好用点吧。”

梁挽无力吐槽,瞥了眼他因为失血愈加发白的面色,踩了脚油门。太久没开,力道没掌握好,跑车风驰电掣一般窜出去。

推背感叫陆衍头晕的症状加重,他阖着眼,叹道:“你是真想我早点去世是吧?”

梁挽懒得同伤残人士计较,放慢了车速。

最近的医院大概十五分钟车程,中途依然要路过商业街,行人素质堪忧,不但擅闯红灯,还悠哉悠哉散步一般地过马路。

梁挽的暴脾气按不住,探出脑袋大喊:“喂,走快点!我们这里有人要死了,急着抢救呢!”

群众纷纷侧目,见到一张血糊糊的脸后吓得立马跑起来。

陆衍:“……”

他转过头去看她,小姑娘面上写满了【我操这个人绝壁不能挂在我车上】的惊慌,陆少爷突然心软,不忍心再骗她。

“你先停下车。”他淡淡道。

梁挽啊了一声,虽然不解,还是依言踩了刹车。

陆衍落下车窗,指指街对面的药店:“两样东西,棉花和湿巾,你替我去买吧。”

“可是马上到医院了啊。”梁挽眨了下眼:“没必要在这里耽搁吧。”

他笑起来:“我就流了点鼻血,占用医用资源不好吧?”

梁挽半信半疑盯着他,半晌脸色渐渐转冷,她不发一语下车,把门摔得震天响。回来后,把塑料袋丢到男人怀里,看也没看他一眼,低着头摆弄手机。

陆衍把医用棉花的包装拆开,随意团了两团,堵住鼻子,指尖拨了拨她的长发,“生气了?”

梁挽翻着朋友圈,头也没抬。

陆衍冷笑了下:“我承认有故意夸大的嫌疑,但不这样做的话,你能过来找我?”

说起来可悲,他何时沦落到要这样耍手段恳请姑娘家的垂怜?

一朝天子一朝臣。

风水轮流转,他不得不信命。

“我在车里等了你四个小时,要不是最后发了那张照片,你怕是还在寝室睡大觉吧。”

梁挽语塞,张了张口,没能说出话来,反倒被他一把拉了过去。

遂不及防趴在他胸口,她的耳朵就贴在上头,感受到属于他的心脏蓬勃跳动,频率竟然有些快。

“真他妈造孽。”男人鼻音浓重,眼底沉沉,哼笑:“老子怎么就喜欢上你这么个没良心的东西。”

很浅显易懂的一句话。

听在梁挽耳里,变成了无字天书。

这位傲慢无礼的公子哥,吊儿郎当说过要泡她,毫无诚意借了他人的手替她过生日,甚至没有丝毫尊重地强迫她。

各种讨人厌的事儿都做尽了,却唯独没有这么落落大方承认过他的心意。

喜欢这个词,太纯情了。

纯到根本不适用在他那样的二世祖身上。

理智告诉她要淡定,但兴许是虚荣心作祟,梁挽还是不争气地红了脸,她仓促地坐直身子,正色道:“你今天太丑,我拒绝你没有心理压力。”

“这不是表白,你拒绝个鬼。”陆衍把湿巾塞到她手里,嘲道:“先替我擦一下,擦干净了带你去吃饭。”

梁挽一拳打在棉花上,有气发不出。

她只得把那股子莫名其妙的失落和恼火化作怨恨,全发泄在陆少爷细皮嫩肉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