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水果刀相当爽快地给出了答案:“主人啊。”

有贺泉的事在前, 安楠要把名字问了,问个清清楚楚没有一丝疑点:“名字?”

水果刀:“马高朗。”

果然是他!

现在最怀疑的人就是有作案时间和杀人动机的马高朗,无奈找不到更充足的证据。

不等安楠再问, 找到宣泄口的水果刀难过得哭了起来:“人家是只和可爱的水果谈恋爱的嘤嘤怪,可他偏偏要用我捅他老婆嘤嘤嘤。”

安楠:“……”

“你知道马高朗为什么要杀他老婆吗?”

水果刀天天躺在客厅的果盘上,不被避讳, 看到得多,知道得多:“绿帽子呀。”

在家里, 水果刀还能远远地和厨房里的其他刀具聊聊天, 到了没有一把刀的证物室,差点把她这个话唠憋死。不用安楠问, 她噼里啪啦倒豆子一般把事情全部倒出来了, 也不知道憋了多久。

男人有几个能忍受得了头顶青青草原?

马高朗算能忍的, 知道老婆出轨,还趁他不在家带着男人来家里偷情的事长达好几个月了, 一直没有发作。要不是甘亦凝怀了吕阳冰的孩子,还打算生下来让他喜当爹,肯定不会动手。

水果刀信誓旦旦地说完原因, 话锋一转, 开始吐槽受害者。

甘亦凝太能作了。

自认给老马家生了个传宗接代的儿子,儿子学习好成绩好光宗耀祖倍儿有面子, 什么事都不干。每天不是去逛街购物去美容院保养打扮,就是和其他人打打麻将唠嗑唠嗑家长里短的,孩子的三餐不是在学校搞定, 就是吃外卖吃餐厅,唯有马高朗在家休息的日子家里能开个火。

当人老婆不称职,当人母亲不称职。

水果刀吐槽得痛快:“眼高手低,看别的有钱人家里有什么她就要什么,也不看看老马是个普普通通的IT,要养老婆孩子和长辈,能有那么高的工资和收入任由她霍霍吗?”

“她老说首饰化妆品衣服是打折买的,朋友送的,那些动辄好几千的东西,打个对折还要上千呢,谁那么大方啊。一次两次还能说是巧合,十次八次谁看不出问题来?老马就是为了孩子,小马那孩子乖巧听话,成绩又好,如果出了个红杏出墙作风不良的妈,小马在外面肯定会被其他孩子指指点点,好好的孩子就毁了。”

在水果刀的叙述里,马高朗是个老实憨厚爱护妻儿的好男人,就是眼光不好,找了个不甘寂寞又懒散自私的女人,不止没撑好一个家,反而成了家庭破碎的主要原因。

水果刀列举生活中的种种事项来证明甘亦凝这个妻子与母亲到底有多不合格,而马高朗这个丈夫与父亲又有多苦逼多尽职。

比如:甘亦凝不上班、不做饭、不做家务,成天在外花钱花钱花钱,有一次孩子在家里烧得迷迷糊糊,还是马高朗回来后去孩子的房间看了一眼才发现的,送医院再晚点就要转成肺炎。

马高朗从不会为甘亦凝不出去工作赚钱或者在家偷懒不干家务或者日常花销大说什么,每次吵架全是为了孩子。可是,每每是甘亦凝的错,她还能扯出一大段“是你这么没用不会赚钱能请个保姆”之类的理由,两人说不到一起,吵架吵到最后基本全是马高朗为了孩子妥协,无疾而终。

母亲这么一副德行,苦的是孩子。

所以每学期一放假,马高朗就把孩子送走,不是爷爷奶奶家就是外公外婆家,甚至姑姑阿姨家都比自家好。

至少不会发烧烧得快傻了还没人知道。

说了一大堆,水果刀嘤嘤嘤地哭了起来:“我就没见过像小马这么可怜的孩子。”

那是你见得太少。

比起没爹疼没娘爱被虐待算计到骨子里的贺泉,小马还有全心全意为他的爸爸与其他亲人。

安楠把水果刀的嘤嘤嘤当蚊子叫忽略而过,她现在在意的一点是:马高朗既然能忍老婆出轨儿子的老师忍了快半年,为什么突然忍受不了,决定杀人了?

水果刀说的理由是马高朗不愿意喜当爹,可,真的是这样吗?

“家里窃听器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啊。”说到这个,水果刀出奇愤怒,“吕阳冰太不是人了,竟然在家里装窃听器!每次偷情还要放出来污染我的耳朵和纯洁的小心灵嘤嘤嘤!我讨厌他!”

安楠:“……”

“马高朗什么时候知道有窃听器这回事的?”

“不记得。”水果刀想了好半天,还是没有想起来,“窃听器安装在卧室,我进不去只能听到一点声音,老马知道有窃听器了?”

这么一来,摸不准马高朗知道窃听器在前,还是知道甘亦凝出轨在前。

甚至于冲动杀人或者计划杀人,都有些难以搞清楚。

“案发当天,马高朗的情绪比较激动,还是平静?你跟我说说,案发前后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吧,一五一十的。”

“好啊。”水果刀应得很欢快,“那天,吕阳冰先进来偷走家里的首饰和现金,然后就把家里弄得一团乱,走的时候还去阳台上带走了一条红色内裤,我看得很清楚,因为他们俩最喜欢红色,经常红色睡衣蕾丝内裤地乱来,呸!污染我纯洁的小心灵!”生气!

安楠:“……”

“吕阳冰走后没多久,甘亦凝回来了,她一进门就给老马打电话谎报军情,然后坐在客厅里等老马回来。之后老马就回来了,他进门后,一句话没说走到甘亦凝面前,然后……”

“嘘!”安季同突然出声。

有“哒哒哒”的高跟鞋敲击地砖的声音缓缓靠近,吓得还在回忆案发现场的水果刀立即嘤嘤怪上身,停尸房里只有她的嘤嘤嘤,配合停尸房的特殊地点与氛围,很有恐怖片的感觉。

安楠抓起凶器,与安季同若无其事地走出去,正面走来的人竟然是米瑗。

米瑗狐疑地扫了扫从停尸房出来的父女俩,如果她没记错的话……

“最近一起命案的受害者被带回去了,你们来这里干嘛?”那怀疑的眼神,没事也要盯出点事来。

安楠已有准备,很淡定地扯谎:“稍微问点事情。”

米瑗的眼睛如探照灯一般扫过安楠,自然没落下安楠手里的那件证物,“你把这个拿出来干什么?”

安楠面色微沉:“我不觉得我做什么都要经过你的同意。”

米瑗一噎。

从职务上来说,安楠是顾问,仅次于队长。

从语气上来说,安楠没道理回应一句带着怀疑和质问语气的话。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米瑗针对,安楠要是没点脾气,不顶一次,往后的日子绝对会被更得寸进尺。

尽管不利于队伍建设与团结,她还是顶了。

刹那间,安季同露出了疑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