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平安夜, 有对象的和对象出门逛街吃饭,结束后去酒店过一个热情甜蜜的晚上。

没对象的要么用社交软件临时约一个, 要么安安分分回家和家人过。

至于老家不在本市的, 那就只能悲惨地留在宿舍一个人孤单寂寞冷。

樊淳美和裴施然出门与男朋友过平安夜, 寝室里剩下两个单身的。

安楠带上自己织好的大红围巾,背上包, 临出门前不放心地问了句:“三思,要不你和我回家吧?”

孟思莹摇头,“不用啦, 我一个人可以的。”

安楠有点犹豫:“不然你和同系的学姐一起住吧?两个女生一起住也好有个照应。”

“没事啦。”孟思莹并不在意地挥挥手,推安楠出门, “你快走吧,再不走等会儿遇上晚高峰,不知道要在路上堵多久呢。”

安楠觉得是这个道理, 叮嘱两句, 匆匆下楼开车回家。

离开前,还看到孟思莹在阳台上跟她挥手告别。

晚上九点多,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电话里, 孟思莹哭得凄惨,边哭边说:“安楠楠楠, 死人了呜呜,我真的只是想吃薯片出来买,刚、刚从寝室楼里走出来,那个人就摔在我面前呜呜呜, 死死地盯着我血肉模糊。我、我怎么办?我都不认识她,她为什么要瞪我啊呜呜呜……”

“三思你别怕,你现在身边有人吗?”安楠边说边捞了外套捞钥匙,安季同听着不对劲穿了衣服拿钥匙,父女俩一同出门。

“有。”孟思莹吸吸鼻子,往旁边瞅了眼,被揪住袖子的尉迟舒满脸的“我想死”,偏生这个是安楠的室友,他还不能怎么样。

“有个清秀的小哥哥。”

清秀的小哥哥:“……”

“把电话给那个清秀的小哥哥。”

孟思莹乖乖地把手机送过去,可怜地抽噎两下,“楠楠让我给你。”

尉迟舒接过电话,第一句话就是:“请叫我帅气的小哥哥!”

安楠:“……”真是猝不及防的熟人。

“技术,怎么是你?”

“接到报警赶过来,谁让我正巧来附近吃饭呢,最近啊。”尉迟舒也想知道怎么是他啊?

宁市刑警大队里最帅的是钟斯年,最勤劳的是徐兴贤,最秀气的是文沙,他嘛,有事没事全在办公室,不出外勤不出门的,怎么就运气不好离现场最近的是他呢?

是熟人,安楠放心不少:“什么情况?”

尉迟舒:“没事,和你的室友关系不大,她就是运气不好,刚好从天而降一个死人摔在她面前,还运气不好死不瞑目的那种,角度运气不好地对着她而已。”

连续三个运气不好,孟思莹听得差点哭了,揪着尉迟舒的袖子不敢放。

怕哭出来打扰他们破案了解详情,她捂着自己的嘴,把哭声捂了回去,眼里还在流泪,看起来更惨了。

尉迟舒看得糟心,拍拍孟思莹的脑袋,“想哭就哭吧,别憋着。”

“哇”的一声,孟思莹哭得要多惨有多惨。

尉迟舒:“……”更糟心了。

就着女生凄惨的哭声,他心神不属,有一搭没一搭地道:“我刚来就被她抓住了,哭得中气十足,没什么问题,你等会儿再给她做做心理建设,小女生年纪小好糊弄,你自己搞定啊。”

他算是怕了这么能哭的女生。

安季同开车,安楠坐在副驾驶座上,路上车有点多,略堵。

“我这边有点堵车,过来会晚,你先安慰着啊。”

不等回复,那边“啪”地挂断电话,尉迟舒听着嘟嘟声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托付了。

所以,安楠也怕她哭吗?

安季同问道:“没事吧?”

“人没事。”安楠扶额,“我是怕继续听三思哭,三思嗓门大,平时看不出来,受到惊吓就会不停地不停地哭,口渴了喝完水继续哭,不哭到嗓子疼她是不会停的。”

嗯,心疼一下技术的耳朵。

三秒钟,不能更多。

安季同被如此奇葩的姑娘震住了,“这是什么习惯?”

“不知道。”安楠想了想,“兴许是小时候她哭的时候,爸妈没有哄她,任由她哭养成的习惯吧?”

不过也有说孩子哭泣是为了吸引大人的注意力,假如哭泣许久没有大人理会,孩子会意识到哭泣没用自己止住。

光是想象粉粉嫩嫩的小安楠躺在床上哭,安季同的心就疼得被戳了几刀子似的,更别说不理她任由她哭到嗓子疼了。

一想到还有那么狠心的家长,安季同吓得哆嗦好几下,“可不得心疼坏了么。”

安楠耸肩:“让三思未来的男朋友和老公去头疼吧。”

反正,在三思哭高兴哭尽兴前,她是不乐意送上门去被大嗓门的哭声荼毒的。

尉迟舒被孟思莹揪着袖子,想走走不远,不走耳朵疼,头疼得想撞墙。

左等队友不来,右等安楠不来,尉迟舒投降地去群里问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

结果……被悲伤地告知:宁大教学楼那边也出了一起自杀案,人手不够用,暂时得他自己先顶一会儿。

就着耳边孟思莹的哭声,尉迟舒脑门上写着四个大字:生不如死。

等安楠从车上下来,尉迟舒看她的眼神犹如看头顶金色光环的救世主,就差张嘴大吼一声:主啊,您终于看到自己虔诚的信徒了吗?!

安楠摸摸鼻子,看了一眼还在抽抽噎噎的孟思莹,软着声音问:“吓到了?”

“嗯。”孟思莹鼻音很重。

安楠递过去路上买好的水和纸巾,瞥见孟思莹至今没松开尉迟舒的袖子,装作没看见尉迟舒的求救。

“来,喝点水,补充点水分,别脱水了。”

尉迟舒的表情换成了惊恐:妈呀,这是补完水还能继续哭的意思吗?

什么“女人是水做的”,这话,尉迟舒以前是不信的。

今天之后,谁他妈不信,他把人拎过来往孟思莹面前一丢,由不得他不信!

好在,孟思莹意识到问题所在,喝了水,擦了眼泪鼻涕,乖巧地跟在尉迟舒身边,没有再揪着他的袖子,还是有点亦步亦趋。

瞧着有点刚出生的雏鸟跟着鸟妈妈的感觉——尉迟舒在孟思莹最备受惊吓的时刻到来,身上又挂着极为给人安全感的职业身份加成,跟在他身边比跟在安楠身边更有安全感。

特殊时刻,安楠没说什么,站在一边等着。

孟思莹不哭不闹,安静地跟着,尉迟舒习惯后觉得倒是还好。

“你们宁大怎么回事,平安夜自杀,一死还死两个。”

“两个?”孟思莹惊愕。

安楠现场搜寻一遍尸体,没找到第二具,“另一具呢?”

“不在这。”尉迟舒道,“两边分开了。”

局里人手有限,又是平安夜大家全部过节去的特殊时节,所以各方面的工作做得相对慢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