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

高赞有自己的公司, 还要兼顾安楠的公司, 工作忙,不是特别粘人的那一挂。

因此, 两人交往后,安楠不需要特地分割出一天里的不少时间给男朋友, 导致自己的行程被耽搁,总体来说和以前差不多。

比起交往前, 每天多出来的事就是固定的早安、午安、晚安,还有共进的午餐和晚餐。

偶尔忙碌起来,问安和午餐晚餐被省略, 入睡前就成了固定的交流时间。

这天, 是预定好去京市的时间。

高赞早早地开车过来, 帮忙拎行李下楼,送父女俩去机场。

离登机还有一个小时,安季同借口去洗手间离开, 给一对刚交往就要分开的年轻情侣一点私人时间。

高赞牵着安楠的手, 笑道:“叔叔真善解人意。”

安楠笑了:“那是你没见我爸那天提着箱子差点冲出去剁了你的样子。”

高赞:“……”脖子凉飕飕的。

“真的?”微信上的安季同看着挺好说话的样子, 最多就放放狠话, 不像狠人啊。

安楠深沉点头,她可不随便说谎。

高赞哀叹一声,脑袋低垂靠在安楠肩上,大手顺势揽住她的腰。

交往快半个月,这居然是他们之间最近最亲密的一次,想想也是心酸。

“女朋友, 男朋友未来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见不到你,你要不要……”亲我一下?

最后的要求没能说出口,因为煞风景的人来了。

“师傅!”文沙小跑着过来,身后跟着米瑗、徐兴贤、尉迟舒。

刑警大队最熟悉的四个人全来送行了。

高赞直起身子,不再没有形象地歪在安楠身上,但牵着的手没有放开。

他没在朋友圈炫耀,不代表不能通过其他人的嘴告诉钟斯年“安楠有主”这个事实,那么警局的这几个人自然是最合适的传声筒。

他没放手,安楠也不会主动挣开,笑着打招呼:“你们来了。”

四人一致地把目光投在他们俩紧紧牵着的手上。

怎么一段时间不见,钟队的墙角就被人撬了?

文沙眨眨眼,呆呆地来了句:“师傅,我要叫师娘吗?”

“师娘你个头!”安楠没好气地翻白眼,“重修你的语文去吧!”

高赞倒是挺高兴的,“你随便喊。”不管文沙叫什么,反正是安楠的家属,他乐意接受。

米瑗神情淡淡:“一路顺风。”

徐兴贤:“路上小心。”

尉迟舒:“注意安全。”

送机的人来了好几个,高赞忽然想起一件事,问安楠:“你寝室的那两个同学不来送你吗?”

“她们不来。”安楠摇头,“我和她们说了不用送,免得这个哭那个哭哭成一团。”

尉迟舒一抖,想起了爱哭的孟思莹给他带来的心理阴影。

小姑奶奶不来才好呢。

登机前,高赞还是问安楠要了个拥抱。

他没敢当着安季同的面要亲吻,免得真被安季同拎着一箱子的手术刀捅成筛子。

光是这个拥抱,已经足够了。

一转身,徐兴贤迫不及待地给偶像报信。

徐兴贤:【钟队,顾问好像和高赞交往了!】

徐兴贤:【今天是顾问去京市的日子,我们去机场送行,看到他们牵着手很亲密,中指上戴了戒指。】

钟斯年看到这两条消息,已是一个多小时后了。

钟斯年:【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

这么平静的吗?

换成徐兴贤,有人趁他不在的期间抢走他心爱的女人早一拳揍上去揍得他面目全非了。

大概是钟队脾气好吧?

徐兴贤不太确定地想。

脾气好的钟斯年打了一个小时的拳,浑身是汗地出来,洗了个清爽的澡,去机场接人。

异地恋是最容易分手的类型,他还不看在眼里。

安楠的机票刚订下,他就收到了消息,所以很准时地接到父女俩,“先送你们去酒店?”

安楠看安季同,安季同点了点头,离家二十年,回去不急于一时。

办完入住登记,三人去吃午饭。

而后,安楠和钟斯年坐在位置上喝饭后消食茶,静等安季同做好心理建设。

许久,安季同点点头:“钟队,你先走吧。”

这是不希望钟斯年牵扯进他们家家事的意思。

钟斯年明白,先走一步,顺带把帐结了。

父女俩回酒店,带上事先买好的宁市特产,打车前往。

到了小区门口,父女俩刚下车,一辆熟悉的黑色卡宴从小区门口驶了出来。

钟斯年:“……”

安季同:“……”

看到了不打招呼说不过去,打招呼又显得之前把人支开的行为有点多余,十分尴尬。

安楠笑着挥手,打破尴尬的气氛:“钟队家在这里?”

钟斯年装作没看到她中指上晃眼的戒指,戒指不曾镶嵌一颗钻,他还是觉得晃眼,晃得他头晕目眩。

他冷淡地点头,“那我先去局里。”

油门一踩,卡宴划出一道黑色的影子,消失得飞快。

大概是有急事吧。

安楠没放在心上,转头去看安季同,安季同近乡情怯,到了小区门口反而迈不动步子。

安楠也不催,就站在身边陪着他,等他做好足够的心理建设。

他们父女俩不急,人家门口守卫的保安看他们的眼神不对了。

哪有一站在门口站十分钟不挪地的?

别是来蹲点的吧?

保安走了过来,怕自己看走眼,很有礼貌地问:“需要帮忙吗?”

“不用,谢谢。”

安季同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保安一看确实是小区的门禁卡让开位置,心里还在嘀咕:有门禁卡在外面呆站那么久干嘛?

安季同刷了卡,安楠跟在他身后进门,父女俩沿着宽阔的道路前行,直至一栋三层欧式别墅的门前。

别墅建立的时间有些久远,是几十年前盛行的风格。

庭院种着两棵果树,左边是石榴树,右边是橘子树,两棵树足有三米多高,树干粗壮,看着有些年份,橘子树下还挂着生了锈的秋千。

安季同怀念地看着二十年不曾回来的家,不敢进去。

无数次在梦里看见过这样的场景,梦一醒就碎了,只余下一室清冷,他不敢动作不敢出声,生怕打扰了这场美好的梦境。

安楠见不得他这样,狠狠心打断,故作好奇地指着那架生锈的秋千:“爸爸,那是你小时候坐过的秋千吗?”

安季同兀地回神,笑了,“是啊。”

是的,女儿得知他隐瞒多年的秘密,陪他回来了,不是梦。

“爸爸,你要再坐坐吗?”安楠眨眨眼,狡黠地问,“我可以帮你推哦。”

“咳——”安季同哭笑不得,呛了一口气,吓得安楠忙拍他的背。

不一会儿,安季同缓过气来,抬起手去按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