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巧了么这不是(第2/3页)

长喜儿不明白这算个什么,但能有个事儿哄着这位爷好生去巡游,那他便能松口气。

大都护那夫人也争气,虽说在养胎,但总有消息从将军府里传出来,编一编凑一凑,够说上一段时日了。

“阿嚏——”

没由来地脊背发凉,花月打了个喷嚏哆嗦了一下,正与她说着话的老夫人连忙让人拿了披风来给她裹上,皱眉道:“你这身子骨就是太过单薄,扛不住两阵风。”

这老夫人是霍庚的母亲,十分喜好与人唠嗑,她府里的人都顶不住她成天到晚地叨咕,只有花月十分有耐心地听着,并且不管她说什么,她都能接上两句茬。

是以这老夫人对花月格外青睐,第一回 还只是来走个过场,第二回过来一坐就是一下午,说着说着就跟她掏心窝子。

“我府里那孩儿忙啊,也没空给我娶个媳妇回来,你要是我府上的,我定给你包得严严实实,养得白白胖胖。”

花月失笑:“老夫人不用担心,我倒是见过令郎一面,模样周正,好娶媳妇得很。”

说起霍庚老夫人就气:“倒是好娶呢,也有媒人往我府上送画像,可那孩子谁都看不上,好不容易拉着跟一家的夫人姑娘见了面,他开口就问人家一池塘的水怎么不费力地全捣腾出来。你说说,这不是成心气我么?”

微微一愣,花月想起了祭坛里苏妙折下的荷叶梗。

眼帘半垂,她轻笑了一声,如今颇受器重的霍大人,原来也是个痴情人。

“对了,我儿子最近可还有什么不妥当的?”老夫人又道,“先前听闻他查案查到将军府头上了,我回去便说了他,他是个听话的,当下就应了我,说不会再跟大都护过不去,只是不知那事后来如何了?”

“后来挺好。”花月笑道,“多谢老夫人。”

霜降逃过一劫,并未被抓去盘查,霍庚也不再来将军府,只带人往另几个人身上查,这事几经周旋,终于算是过去了。

本来她怀着身子没法到处走动,几乎是只能坐以待毙,但那日花月整理衣裳的时候突然想起自个儿的身份,想着试试跟霍家的人套套近乎。一开始不抱希望,可聊着聊着,这路子竟是通了。

“哪儿用得着谢,我那孩子以后还要大都护多照顾呢。”霍老夫人笑道,“自从被东宫那位提拔了一把,他最近没少得罪人,万一以后犯了事,也请夫人帮着说两句好话。”

“自然。”花月应下。

看了一眼天色,老夫人起身道:“瞧着外头还有人候着,今儿我也就不多耽误了,改日有空再来。”

“我送老夫人一程。”花月起身。

魏人的规矩礼仪是最齐全的,放在梁人的身上,显得周到又妥帖,霍老夫人十分受用,笑眯眯地出门上车,还冲她挥了挥手。

“主子。”霜降在她身侧道,“旁厅里候着的是冯家来的夫人。”

花月扶着她的肩,低眉问:“咱能说身子乏了,先不见了么?”

霜降摇头:“人家来两回了,再不见那位大人怕是要直接拦您的车轿了。”

先前就答应了冯子袭,只要康贞仲没了,他便能朝韩家报仇,如今虽然康贞仲不是死在他手里的,但冯子虚的仇他还是要报,并且要找她拿路子来报。

花月觉得尴尬,韩霜上回才拿了折肺膏来挑拨,想让李景允怪她看护不严,害死了庄氏,虽说是没成功,但梁子也算是结下了,眼下她去给人指路子杀韩霜,总觉得颇有些因妒杀人的意思。

天地良心,她可半点不嫉妒韩霜,并且这人与李景允关系复杂,说两情相悦是不可能了,但要说李景允有多盼着人家死,那也没有,三爷嘴硬心软,万一知道了真相,反过来怪她,那她怎么办?

愁眉苦脸地回去东院,花月整了整仪容,尽量以一副高兴的模样迎接这冯陈氏。

结果冯陈氏一进门就问她:“夫人牙疼?”

捂了捂腮帮子,花月轻吸一口凉气:“算是有点。”

“那得喝点凉茶。”冯陈氏道,“蔽府今年恰好收了茶,给您带了点,您让下人去煮了尝尝。”

“多谢。”花月让人接了礼,抱着侥幸的心问,“冯大人近来可好?”

“好着呢。”冯陈氏笑道,“天天吃饱睡足。”

那就好,她松了口气,想着心情这么好,那对韩府动手的事不如缓上两日,等李景允去巡营的时候动手,对谁都好。

结果冯陈氏接着就道:“他天天养精蓄锐,说要出去活动筋骨,就是不知明日出不出得了门,特让妾身来问夫人一句。”

花月:“……”

还真是一天都不能多等。

韩霜已经逐渐从被李景允抛弃的气愤里走出来,开始在京华里四处活动了,但她身边护卫多,去的也都是守卫森严的地方,冯子袭得不了手,就盼着她能给找个机会。

做贼心虚地往四周看了看,花月让霜降取来纸笔。

庭院里秋花盛开,随风摇曳。

李景允下朝回来,掠过满院秋花,一跨进门就见殷花月坐得端端正正,乖巧地朝他颔首:“夫君今儿早。”

“嗯。”狐疑地扫她两眼,他觉得不太对劲,扭头往四下看了看,“你又闯什么祸了?”

“哪儿能啊。”花月低眉顺眼地替他端来茶,“就是念着夫君辛苦。”

伸手接过茶盏在她旁边坐下,李景允心里感慨她总算是知道心疼人了,但为了不让她骄傲,他还是板着脸一动不动地喝茶。

花月瞧着,觉得这李三公子自打上任以来,当真是愈发地高深莫测,怪不得手下新来那几个人都怕他,她都觉得胆颤。

“明日你可有什么事?”这位爷开口了。

花月连忙道:“没有,还是在府里歇着,也没约什么人。”

“那正好。”他道,“温故知说韩霜前些日子摔断了腿,长公主发了话,让我好歹过去看上一眼,也算个人情往来。我一个人去是不妥当的,你随我一起吧。”

花月一愣,睫毛微颤:“什么时候去?”

“就明日。”李景允道,“已经跟那边说好了,明日用过午膳便去,不用待多久。”

巧了么这不是,她给冯子袭递的条子,安排的时候也就是明日午膳之后。

花月笑了好一阵,脸突然就垮了,强自镇定地问他:“不能改时候了?”

李景允好奇:“你不是说明日没事么,怎么又要改时候?”

这时候改,到时候出事,好像更说不通。花月沉默片刻,还是点头:“好。”

大不了再传话去冯府,让冯子袭忍忍。

可这千算万算,花月独没有算到冯府和将军府的路途,以及冯子袭的作息。冯子袭每日寅时便去兵器库,一直到酉时才会归府。要让消息在寅时之前从将军府传到冯府,那下人得丑时之前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