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说好的一起去死(二)

薛二老爷长叹了一口气,他倒是不知自己竟生出了这样一个女儿。

周氏伺候老太太服了药,离开了上房,屋里只剩了老太太和二老爷。

老太太道:“宁哥儿病了许久了。”

二老爷猛然看着她,老太太的算盘打的真好,确实没有再比薛景宁更合适的人了。

薛景宁是他的庶子,与薛明浅是龙凤胎,二人眉眼本就相像。更何况,姨娘生他俩的时候血崩难产,薛景宁当时也差点跟着去了,好不容易才养这么大,这些年体弱多病,常年也闭门不出,除了薛家人,没人见过薛景宁的模样,便是大房三房四房一年也不过见他一两回。

“娘,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再说,会过目不忘虽是本领,但是上了考场考的却不是这些。此事没有万分把握,我们不可做。”

老太太摆摆手,“你再瞧瞧,不过,她说的对,薛家确实后继无人。若是个哥儿该得多好。”

二老爷心中也这样想,笑道:“往常也不见明浅有这些本领。”

老太太道:“由此可见,此女极为深藏不露,要不是这次事关性命,怕她也不会叫我们知道这些。如此,她进了庙堂我却也不担忧了。”

……

云浅回到房中,她知道老太太和二老爷动心了,但是这事风险极大,只怕他们不查清她的实力,不会敢轻易让她出门。

云浅也乐得在家中好生休息。她经历过太多世界,别说考科举了,皇帝她都当过,权臣也做过,这些玩意儿压根难不住她。

几日后,薛二老爷休沐,给云浅拿了道题,亲自坐在房中给云浅监考。

云浅看了题,沉思片刻,拿起笔流畅的开始做文章。

二老爷站在旁边看的眼睛都直了,他敢确信云浅从没有接触过这题目,而她,答题的思路和逻辑,甚至连他都不曾想到过。

云浅写完,把试卷交给二老爷。二老爷几乎快要捶足顿胸,若是个男孩儿该有多好,可惜!可惜了!莫非薛家真的要冒天下大不讳,让她女扮男装重振薛家?

老太太听罢二老爷的话,将周氏和云浅唤来了上房。老太太与二老爷是决策人,云浅是当事人,周氏则是她的母亲,有资格知道这些。

这一次,云浅不用跪了,坐在周氏身边听老太太说话。

“二老爷决定了?”老太太问。

二老爷已经把云浅的文章给老太太看过了,道:“叫她待在薛家,日后再去伺候夫家,当真是埋没了。”

周氏抱着云浅,道:“科举那么苦,我倒宁愿姐儿在家享福。”

“苦倒不苦,只要你们给我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我便可保薛家富贵荣华。”

“口气不小。”二老爷嗤笑。

“我有这本事。”云浅抬头看他。

二老爷终是败下阵来,道:“我与你祖母商议好了,日后,你便是薛景宁了。”

“那宁哥儿呢?”周氏忍不住问,薛景宁虽也不是她亲生的,但是体弱多病,从小生母亡故,也算是在她身边养大的。

“我会把利弊说给他听,想来他也是会明白的。至于他身边的丫鬟,都寻了错处打发的远远的,”二老爷叹道,“宁哥儿,就养在家中,横竖不亏了他。”

……

薛明浅对薛家的影响不可谓不大,这些日子见她在家中好生养着,其他几房不免有着意见。大房太太如今在管家,多次在老太太面前问过对薛明浅的处置,她心中恨薛明浅恨不得她去死,面上却也只能陪着笑让老太太打发薛明浅出去做姑子。

不过这事知道的人到底是越少越好,没过几日,二房后院里原放杂物的一处屋子被腾了出来,修缮一番,充作佛堂。薛明浅被罚在佛堂里青灯古佛,一世不得出来。

而云浅,则穿上了男装,变成了薛景宁。

她坐在铜镜前,虽说两人是双胞胎,稍微化化妆,外人分辨出来不难,但是薛家其他见过薛景宁的人也是能看出来的。薛府中人口众多,难免有些人会出去嚼口舌。既要变成薛景宁,那定是要化的最像才是。云浅调出了以往用过的美妆系统,细细调整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薛景宁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

“三姐,我可否进来?”

云浅应了一声,薛景宁踏进云浅房间,见到眼前的人,即刻就傻眼了。

薛景宁体弱,是以比薛明浅瘦弱了一点,其他,如今的两人却是一模一样。

薛景宁笑了,道:“爹同我讲了,我还怕你扮的不像,没想到见着你就像照镜子一般。”

一句话说完,他忽地就咳了起来。

云浅忙倒了一杯热水给他,又观察着他的举动,薛景宁身体不好,十月的天已经穿上了披风,手里还捧着小暖炉。

“你怪我吗?”云浅问道,到底是她占据了薛景宁的身份。

薛景宁笑道:“三姐不知,我心中也有一番大志向。奈何天生体弱,别说去考试了,就连出了房门走几步都撑不住。如今三姐用我的名字,何尝又不是替我活着。”

“你放心,我定不会叫你失望。”

薛景宁道:“我已与爹商量过了,后院的佛堂由我去住,你便搬去我的房间。”

“那怎么使得?佛堂里条件艰苦……”

“放心,我屋里有的,佛堂里也尽有。横竖我平日不出门,在哪都是一样。”薛景宁坐在云浅的镜子前,道:“三姐,正好你换了装,你也给我拿套衣裳来换了,出了这门,你就是薛景宁了。”

云浅没想到薛景宁竟会如此就答应了,无论如何也是她欠了薛景宁的,便悄悄倒了两滴灵泉水在热水里,叫薛景宁喝了。虽不会让他的身体彻底好起来,但是至少能保他十年内性命无忧。

到了晚上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云浅提前半个时辰出了门,去了上房。

她一进上房院子,就有嬷嬷来扶她,急道:“四少爷怎么来了?身边怎么也不带个丫鬟,你这手冷冰冰的,怎么也不将暖炉拿着。仔细到了夜里又不舒服。”

嬷嬷一路将她扶至老太太门前,早已有丫鬟在外面等着她了,塞了个暖炉给她,道:“老太太念叨您许久了,只这两日身上不舒服,才没去看你。”

云浅点头,道:“我知道三姐的事叫老太太烦忧了。”

见了她,老太太恨不能亲自起身,云浅却先她一步走了过去,跪在了老太太面前。

“地上凉,宁哥儿快快起来。”老太太说着,又将屋内的下人都撵了出去,让老嬷嬷在门口守着,防着人偷听。

老太太道:“可是你父亲已将这事跟你说了,你是如何想的?你若不愿,我们也不能强迫你,只你别怪祖母。”

云浅抬起头,笑了笑,道:“祖母,你瞧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