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争奇斗艳(二合一)

天德三年腊月十一, 綦烨昭登基以来的第一次选秀彻底落下帷幕,所有中选的女子尽数入宫, 而皇帝陛下也开始了鲜花开满园, 夜夜做新郎的美好生活。

第一个被召幸的是最终被封了敬妃的穆心鸢。因她位分最高, 也是第一个入宫, 为了给足太后的面子, 皇帝陛下连翻了她三日的绿头牌。只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三日之后韩云衣被一顶小轿送入后宫,之后陆陆续续有新人不断到来, 綦烨昭赶着新鲜一个个宠幸过去, 却是直到除夕也再没召过敬妃侍寝了。

原以为会最得陛下欣赏的舒嫔却是完全被冷落, 除了入宫当夜被幸,之后全然被皇帝忘在了脑后。当然,更多的人猜测是有贵妃吹了耳旁风的缘故,只是无论她们心中如何作想,都绝不敢把这话放到明面上来说。

陆清浅月份渐大, 身子越发沉重,索性闭了宫门不与任何人来往。綦烨昭依旧是下了朝早早儿的过来, 给孩子念念书,摸一摸贵妃娘娘肚子上偶尔凸出的小手掌小脑袋, 听她抱怨几句孩子太过闹腾。直到在长乐宫里蹭过晚膳, 皇帝陛下才会回到乾元宫,翻翻年轻妃子的牌子,小日子过的简直不要太得意。

他这般作为完全自然而然, 并不觉得一边和有孕在身的贵妃卿卿我我表明心迹,一边睡了别的女人有什么不妥。也亏得陆清浅从未对他有过真心和期待,否则怕是要生生被逼出孕期郁抑症来。

当然,时不时耍耍小性儿,吃醋发怒找茬儿是免不了的。皇帝陛下乐在其中,各种没脸没皮的哄着她,珍宝字画不嫌多的往长乐宫里搬,偶尔挨上两爪子也不恼。

以至于陆清浅都忍不住与瑞秋感慨:“你说这男人,尤其是有权有势有钱有地位的男人,一门心思哄起女孩子来是不是够要命的?尤其古代女人还是从小就学的什么以夫为天、三从四德,被他这么宠一宠,感恩戴德是轻的,痴心绝对也一点儿不奇怪。”

“所以你想表达一个什么意思?”瑞秋小姐秒懂:“你是觉得你牺牲小我拖住了綦烨昭,让他大猪蹄子的一面暴露在姑娘们的眼皮子底下,实在是件功德无量的成就么?”

“嘿嘿嘿……果然还是你最了解我。”陆清浅傻笑:“其实我就是喜欢看她们看不惯我,却有灭不掉我的样子。”

“你这个样子真的很反派你造吗?你前几年的小心谨慎都被你家团宝吃了吗?”瑞秋大人十分无语:“总觉得你现在作的死拉的仇恨,比原主还要深还要大,本系统真为你的生命安全而担忧啊。”

“好歹我不会被人当枪使,不会罚跪有孕的妃嫔,更不会滥用私刑谋害皇嗣。”陆清浅撇嘴:“原主最愚蠢的地方就是真的被綦烨昭哄到了真心,我可打死不会犯这个错。”

至于为何一步步试探綦烨昭的底线,却是陆清浅真有些焦躁——无论她理论知识多么丰富,肚子里踹个小生命总归是头一遭,眼瞅着孩子降生的日子越来越近,哪怕是内心再淡定强大的人,也免不了生出几分忐忑不安来。

而她释放压力缓解焦虑的方式便是折腾。亏得之前步步为营,让綦烨昭适应了她这小脾气,并不以为仵,反处处维护她,端的气坏了后宫一众大小美人儿。

若是放在以往,太后娘娘仗着长辈身份,总是可以敲打几句的。偏她侄女儿入宫为妃,倒让她投鼠忌器起来。

皇帝陛下说的明白:“敬者,齐庄自持,令善典法。朕盼着表妹能学得母后几分风采气度,当个后宫典范,可莫要仗着身份不知恭肃,把自己折腾成那‘敬陪末座’之人,丢的可就是舅舅家的脸了。”

彼时穆心鸢尚未进宫,太后否了陛下封她二品妃的打算,执意要给穆家争取更多好处。陛下虽是最终屈从,话里明晃晃的嘲讽却一点儿不遮掩,直说穆心鸢担不得四妃的高位,全靠着太后的抬举才得了这位份。

母子二人闹的不欢而散,綦烨昭对穆心鸢的感官本就普通,这一闹腾更加不爽。想想贵妃身为潜邸老人,是先皇赐下的侧妃,背后靠着大权在握的陆家,初入宫时也不过封的二品妃罢了。穆氏何德何能,竟敢嫌弃二品妃位不够高,简直是活腻歪了吧!

可怜穆心鸢根本不知道延寿宫里闹过这一出,只觉得陛下冷淡异常,虽是临幸三日,可态度却十分冷漠粗暴,让她心中恐惧越发深重。

三日之后韩昭媛入宫,陛下便再没翻过她的牌子。穆心鸢说不上来是不甘心还是松了口气,却不知太后娘娘几乎要为她操碎了心。

不敢念叨陛下多宠幸敬妃,甚至轻易不敢找陆清浅的麻烦,生怕陛下因此再迁怒了穆心鸢。太后的日子过的憋屈,偏偏还不能表露出来,实在是心累的无以复加。

陆清浅并不知道綦烨昭无意中给她挡了不少麻烦,她这会儿正兴致勃勃的试礼服,誓要在除夕宴上艳压所有小妖精。綦烨昭懒洋洋的歪在躺椅上看她捯饬,忍不住笑道:“以往只当你十分讨厌宫宴,怎的这回倒是难得积极起来?”

他前日已是封了笔,要等到翻过年去过了元宵节才上朝,这段时间难得的悠闲,可以任由他自个儿支配。作为一个自诩是有责任心的好男人,陪伴妻儿当然是他的首选。只是綦烨昭心目中的“妻”和“儿”,却并非坤和宫的苏月婉与皇子所里的綦堃硕,而是长乐宫的贵妃娘娘,和她肚子里尚未出生的孩子。

长乐宫里一年四季绿树成荫,让他可以全身心的放松,哪怕只是看着陆清浅摘个花儿逗逗猫都十分有趣。以往朝中事忙,他尚要日日过来蹭饭报道,如今封了笔,他是恨不得从早膳起一直到临睡前都和贵妃娘娘腻在一块儿,直到夜深需要去“耕作”时,才依依不舍的往外走,还交代明儿一早来用早膳,让陆清浅记得等他。

今日便是他正与贵妃闲聊,忽而听得外头奏报说尚衣局的女官送了改好的除夕宫宴礼服来。陆清浅向来不爱凑热闹,这次却不知较的哪门子劲,非要打扮个光彩夺目。

听他询问,贵妃娘娘头也不抬:“以往什么以往?您登基后就守孝三年,又没有开宫宴,怎么就知道我不喜欢宫宴啦?”

“朕没登基之前也带你参加过宫宴,可不见你这么开怀。”

“那能一样么?”陆清浅飞了个眼神给他,笑的张扬又骄傲:“那时候我不过是个小小的亲王侧妃,上头漫天遍野的大佛,只恨自个儿不能低调再低调,别被人刻意刁难了。可如今呢?谁敢给我脸色看?只我不去刁难别人,就够她们感激念佛的了。”

“原来是个欺软怕硬的小女子。”綦烨昭喷笑:“朕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多小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