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今天也是认真读书的三姐儿

刘小锅身为二公子的身边第一忠臣,当然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生意上的事情,二公子要去收一批货。

“那赶紧的,我去打火车票去。”

能赚钱的事儿,刘小锅虽然是个老婆嘴,但是一点也不敢耽误的,急匆匆的就去了。

二公子看着收拾好的行李箱,自己开了保险柜,拿了一张存单出来,看了看上面的面额。

想了想,又放进去了,拿了一沓子的现金出来,放在行李箱里面去了。

此行一去,都到了家门口了,不去看一下禧姐儿似乎是不像话的,娇生惯养的小丫头卖了房子到别的地方去住,向来是有的是要哭的地方呢。

那边老太太巴巴的喊他过去,“听说你要北上?”

“嗯,火车票都订好了。”

老太太脸上笑容更盛,“刚巧了,我有东西给禧姐儿,你帮我带过去吧。”

她是生怕儿子不去,才借着带东西的借口,让他没辙只得亲自去一趟,这样便不能拒绝的了的了。

这还不算,感情牌也要拿出来,“禧姐儿是你看着长大的,现如今那家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你去了看她过得好不好,要是不好,我是不算完的。”

“你不要整日里虎着一张阎王脸,要吃人一样的,小孩子见了你都哭。”

“母亲,禧姐儿七岁了,不小了。”

冯二公子放下来手里的茶碗,要是当未婚妻的人,就不能再当个小孩子了,不然到时候结婚了,真的当孩子哄着呢。

老太太等着人走了,笑的跟什么一样。

对着祥嫂嘀咕,“看看,到底是大了,咱们看着禧姐儿都觉得可爱,更何况是他了,自己看着长大的,没有不喜欢的道理。”

祥嫂手里拿着一摞子纸,“您看看,这是禧姐儿的功课,这是早些年的,这些是现在的。一年比一年强很多呢,就这样二公子都时时督促呢,每每过问学业,比老夫子还要严厉一些呢。”

主仆二人说说笑笑,都觉得有意思的很,这是天生绝配的一对呢。

冯二公子文韬武略,胸中丘壑万千,堪称郎才艳艳之辈,对着自己的未婚妻,自然是诸多要求的。

想着自己的未婚妻,不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便是自从三姐儿进学以来,年年都要成绩单去看,每年生辰的时候,刘小锅都是拿着一沓子文章作业带回来给他看,他觉得学校老师不尽心,都是自己亲自批注的。

年年送文房用具来,从墨条到砚台,没有是什么不准备好的送来,还要书籍字帖。

那老爷子管中窥豹,想着这二公子的意思,大概是喜欢女子有才的人,不是那种想着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人,这样很好,便越发督促三姐儿勤奋了。

总不能差的太多,配不上人家不是,到时候让人嫌弃了,吃亏的还是三姐儿。

而且女子读书,老爷子觉得向来不是坏事的,读书便能明理,明理便能看透很多事情,人生也多了许多的乐子。

刘小锅到底是熟门熟路的,来了不止一趟了,他一下车了便先去找一个黄包车,鬼精的很,车站坑人的黄包车玩不过他,加上他出手又是阔绰的,给他拉过一次车的车夫都记得他,北平的车夫们都是有一个好记性。

刘小锅一下子就认出来这人来了,人群中的第一眼,张大傻在车站招揽伙计呢。

也一下子就认出来这个阔绰的老主顾来了,拉着车就奔着这边来,只是人群逆行,慢了点儿。

“嗨,这人叫张大傻,咱们那儿拉车的还真的是没这地儿有意思呢,张大傻是南城这片地儿的车王,他是拉散客的,车拉的又快又稳当,没有他不能到的地儿。”

刘小锅上次也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只觉得这人高高壮壮的透着一股子傻气,于一堆等活儿的人里面选了张大傻。

说话的功夫,张大傻已经到了眼前,为打招呼先见笑,嘴唇有点白大概是渴的,干这个行当的得有一把子好力气才行,而且是腿快胳膊有劲儿,一般人还真的是干不了这个行当。

张大傻头上是寸青的板头,身上是穿着黄马甲的,后面写着字儿的,一身青色短打,体体面面干干净净的,脖子上一个手巾把子,预备着随时擦汗用的。

拉车的,无论你是包月的、车行的、还是拉散客的,都有自己的规矩,你穿什么衣服,在那一片儿拉车,夏天帘子是什么色儿,冬天帘子是多厚的,都有规矩在行的,不能愣头青一样的瞎来。

“去六国饭店。”

“听您吩咐。”

他架势一起来,拉着车就跟飞奔一样的,只恨不得跟汽车一样赛跑。这是看着刘小锅是外地的阔绰大户,想着在他面前炫技呢。

“劳驾您呢。”

“借一步,借一步。”

“您当心了。”

人多的时候,他嘴里面客气话不停,一句一句的听着人舒服,这根上海那地儿,动不动就是方言骂街来的实在是雅致的多,就连一个拉车的,都处处透着客气与尊重。

人少的时候,他就跟主顾说话了,瞧着这二公子是个公子哥,又看着刘小锅殷勤伺候,便只跟刘小锅搭话。

“二位到北平来,可得好好玩几天,这地儿乐子多了去了。哪个胡同里头,都有一两位名人呢。”

“您要是到什么地方不清楚的,只管问我就好了,我大街小巷的没有不知道的地儿。”

二公子这才看了他一眼,“知道猫耳朵胡同吗?”

刘小锅立马跟灯塔一般的,先把二公子极为隐秘的看一眼,又竖着耳朵听着张大傻说什么。

只见张大傻又是一阵大嗓门的笑,“巧了,您问我还真的就是问对了,我家啊,就在猫耳朵胡同呢。”

“二位是来走亲戚的,还是探望朋友的,您说出来,我铁定是认识的。”

刘小锅瞪大了眼睛,“真是巧了,知道那家吗?”

“怎么不知道啊?刚搬来的三号院子不是,咱们猫耳朵胡同不大,拢共就是五个大院子,那家是刚搬来的,一大家子人呢,先前住的是个卖醋的,后来发财了回老家山西去了。”

这地儿,卖醋的十有八九是山西的,卖猪肉的十有八九是山东的,你看他做什么行当,基本上就能猜得出来是哪个地方的人,各个商行会馆很是繁华。

晋商首屈一指,再有徽商后来居上,都有许多会馆凝聚同乡,徽商出身艰苦,能从十万大山里面走出来的,行为章法有许多可取之处,那祯禧便对徽商多有关注。

徽商做生意诚信为首,富甲天下,且志向远大,大多十二三出来闯荡,身带绳索与烧饼,若是能混的出来便是荣归故里,若是经营惨淡,大多是带着那绳索自挂东南枝的。

“这那家,据说是旗人呢,时常看到一个老妈妈出入,家里两位姨娘经常出来说话,只是没瞧着正房太太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