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窃爱

蓝烟对着穿衣镜耸了耸肩, 舒了口气,继续按部就班梳洗穿衣。

要说两个人住的暧昧尴尬, 她一开始也跟只兔子似的, 吓的一惊, 但自从她……

她有天洗完澡,发现没拿浴巾, 强壮着胆子隙开一丝浴室门缝,喊靳骞江湖救急之后, 就没什么更可怕的了。

不论是放在英剧美剧还是国产剧里,这都是标准的会触动十八.禁情节的桥段, 但放她和靳骞这里, 偏偏就没事。

她说给赵嘉宁听时,正吸草莓奶昔的嘉宁同学一呛,大有把肺都咳出来的凶猛趋势。

蓝烟急急忙忙又是递面纸, 又是抚背脊。但赵嘉宁连连摆手, 只是抓起她的手腕, 皱起眉,放在眼前左右端详。

“……这不是典型的不堪一握的纤细手腕么, 又白又嫩。”

她注视着蓝烟:“你有没有刷到过一组图片,就是本科-研究生-博士的发际线和颜值对比?”

“刷到过呀。”

赵嘉宁忧心忡忡:“难道提前直博,这方面也会……未老先衰?”

蓝烟:“……”

她顿了顿, 只好弱弱的反驳赵嘉宁,说她“太成人了”。

赵嘉宁问她:“等等,请问蓝烟女神, 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

“我记得法定成人年龄,是十八岁吧。”

蓝烟一时语窒,即便放在现在仔细一想,靳骞也是修养极其好的男人。

两居室,她说睡眠浅,想一人一间,他多话没有,那就一人一间。

“……给你。”

玻璃盘划过餐布发出簌簌的声音,靳骞默默推了一盘切成小瓣的橙子,到她面前。

蓝烟抬眼去看他,他低头按了按眉心做遮掩,然后薄红着脸,说了声“抱歉”。

“噢,刀工不错。”

又不怪他,她干脆直接揭过这一页,和他对坐在长桌两端,若无其事道:“要不你还是别做早饭了,反正我什么都不会,这样让我压力很大。”

“又不是什么厉害的手艺,早饭不就是顺手的事。”

清晨厨房里,豆浆牛奶也好,水果沙拉也罢,应和着面包机的运转声,都是充满安全感的家的味道。

“够了啊,”蓝烟放下马克杯,拧着眉声音糯糯的:“这就跟你说高考发挥只是正常一样,就算是实话,我也感觉你在嘲讽我。”

他们搬进来第一天,靳骞就从里到外把厨房清洁了遍,然后做出了一整桌令蓝烟瞠目结舌的大餐。

“这和成绩真是两码事,”他轻松道:“做菜这种事主要还是有机会实践,你也没这个机会,不会就别会了吧。”

“要不你教我?”

“别。你爸没教你进厨房,我就更不能教你了。”

“做菜哪有你想的那么浪漫。”

这或许是他第一次拒绝她,靳骞笑了笑,目色认真:“这双弹琴的手,别碰那些了。”

她嗯了声,心里说不舒服是假。

很多女孩子单纯喜欢烘焙烹饪,那当然很好。但她就是喜欢不起来,更不想做,也没办法。

她问他:“那……你怎么会有机会实践的?”

“我十岁就会了啊。”

靳骞屈起指节,在透明的玻璃杯壁轻轻点着,“没办法,谁让我妈经常连饭都煮不熟,更别提菜了。噢当然了,我爸也没好到哪去,他翻来覆去就那么几种搭配,排列组合完了,就没别的了。”

“所以我记得很清楚,在我十岁生日那天,他们就说——乖,爸妈给你买个蛋糕,剩下的菜你要不自己试试?”

我妈当时振振有词:“妈妈这是为你好,你说你要没点手艺,以后哪个女孩子愿意跟你呀?”

清晨的风从百叶窗吹进来,回忆起往日,连带着他的眉眼也温柔清澈,竟看不见一丝伤悲。

“……十岁你够得着料理台吗?”

“你应该知道,这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做,小板凳。”

蓝烟默然:“……”

“以前听你说,你小时候既没漫山遍野疯玩过,又没捉过蚂蚱,那你都干嘛去了?”

“我,”她一脸无辜,理所当然道:“我练琴啊,上奥数班英语课外班啊,我可忙了。”

“那时候因为好多小朋友在外面玩,我在家看着又不能出去,还偷偷抹过好几次眼泪呢。”

“等等——”

“怎么啦?”

靳骞低头笑了:“你的奥数,是真上过辅导班吗?”

“靳、骞!”

“……你,嘶,蓝烟你手不疼么。”

要说住在一起真是件很掉偶像包袱的事,彼此到底是什么样,同个屋檐底下,很快就都展露出来了。

就像蓝烟和靳骞,高中他们初初相恋的时候,都没有打打闹闹过。

那时候,他们小心翼翼把持着喜欢的分寸,青涩又胆怯,想越过、可又生怕越过雷池半步。

而如今,蓝烟慢慢发现自己喜欢的人,虽然在人前清冷端正,优秀的不近人情,但实际上——

他也是个二十岁,意气风发的少年。

容易吃醋,占有欲强,也会忍不住逗喜欢的女孩子玩。逗完之后,任打任骂不敢还手,低声下气跑去哄。

总结起来四个字:精力过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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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风火火的大二过的很快,幸好学年结束回过头看,还算有所收获。

学生助理她做到了副部级,得到的并不比在学生会少,磕磕绊绊,专业成绩也依旧保持在班级前30%。

最令她欣慰的莫过于,上学期的最后,她终于把法语专四优秀和英语雅思8分一齐收入囊中。

但就在大三这年新开学,也发生了件……奇妙的事。

同一天返校,打仗似的收拾完行李,洗漱完,蓝烟累到瘫在床上,连都不想动。

嗅着自己新换的淡蓝床枕,属于木质调的疏朗气息,整个人都慢慢舒缓下来。

身旁也陷下来一块,她想都不想也知道是谁,手都没抬:“你也收拾好了?”

靳骞笑了声:“我能有多少东西。”

蓝烟打了个哈欠,越来越困,便推了他肩一下,声音娇慵:“……困死了,我要睡啦。”

言下就是赶人的意思。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时候,靳骞总会轻手轻脚起身,替她调好空调温度,关灯道声晚安,回自己房间。

但今天,他没肯走。

他忽然感叹:“我发现我这学期课真的很多。”

“你一学期都快可以上我两学期的课了,还全是专业类的。”

专业选的好,年年胜高考。

蓝烟困的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纤细的手指悠悠荡荡,揪在他领口:“以后我要见你靳医生,是不是还要预约呀?”

“……这一声我可当不起。”

抓住她胡闹的手,他有点无奈:“截止到目前为止,除了去实验室养养动物,学了点入门的科研方法,我好像还和这两个字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