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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清气得脸色铁青,自己怎么就会相信了冯润的花言巧语,说什么绝不会与皇上相认,绝不会报复当年的旧怨?

难怪姑母说宝座下面永远是血流成河,如果她不忍别人流血,那冯清就得自己流血。

“皇上,这是个疯尼姑,她的疯言疯语,皇上不必放在心上!”冯清急切地解释道,“皇上看她那身材模样,是会跳舞的人么?”

玄静突然站起身来,解开身上的春衫襟带,双手拈花,衣裙飞扬,翩然而舞,侍卫们还要按住玄静,元宏却颤抖着声音制止道:“住手,让她跳,让她跳给朕看,当年的那支《鸣鸠舞》,到底是什么模样……”

案几旁列座的十几名嫔妃全都神情愕然,跟着姑母妙通入宫赴宴的胡容筝,也惊讶地往玄静身上投去不解的目光。

她臃肿的腰肢扭动着,飞扬的青衫下依稀可见双臂与颈上纹着的朵朵莲花,虽然仍是原来那个丑陋粗蠢模样的玄静,可她精致灵活的动作里,却果然有着迥异于刚才那班歌姬的风姿。

她似在采摘,似在飞翔,似在鸣唱,似在拂羽,似在耕作,似在赏花……每一个动作中都有春光流溢,每一次转身中都可见万物芬芳,这是他的妙莲,是他的初心,是他多年来午夜醒来魂萦梦系的旧爱……

元宏再也忍耐不住自己的泪水了,他站起身来大声道:“莲儿,你既已回到宫中,怎么能忍心不与朕相认,看着朕心如刀割,却还跟朕谈什么四谛八苦,要朕弃爱入灭,死心不再挂念你?”

玄静匍匐在地,双泪长流,仰脸望着元宏饮泣道:“臣妾想试试看,臣妾变成这副模样后,皇上还能不能认出臣妾来……”

元宏走下座位,将她拉了起来,拥入怀中,呜咽道:“你只想着作弄朕、为难朕、试探朕,全不知道你离开这些年,朕活得没滋没味……这些年朕心如死灰,若非有国事家事要料理,早也想剃度出家,追随你出了尘界,再不回这深宫。”

二人身后,冯清的脸色越发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