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烈(第2/3页)

正落魄时,却捡到了一个用丝帕包着的玉镯子,正要去当了喝花酒,就见一个俏生生的妇人跑了过来,陆钦赶紧将镯子用丝帕包好,恭敬的还了回去,笑嘻嘻道:“见过何姨娘……这是哪阵儿风把姨娘给吹来了……”

何姨娘性情狡诈,知道陆钦是个可用的人,便偷了陆凯的一个扳指给了陆钦,让他到保定做事,借着陆凯的那枚扳指,陆钦倒真是装腔作势、招摇撞骗的成了保定的大户,后来又辗转到了福州,做了那些罪大恶极的行子……

听陆恭桦这一说,陆凯才想起自己的那枚戒指,又想起方才捕快送过来的那个雕刻着“陆”字的戒指,不偏不倚刚好是前些年丢失的那枚。

他曾问过何姨娘那枚扳指,何姨娘搪塞了两句,他也就没放在欣赏,不想竟让他卷入了这等杂乱事儿中。

他也从来不知道何姨娘和陆钦还有这等渊源,难怪他一提起陆家长孙,何姨娘就装病、避宠的……

陆凯心里对何姨娘的不满多了二三分,只是很快就被旁的事儿耽搁了。

“陆大人,老夫人忽然病重,请您过去探望。”牢头儿先给陆恭桦请了安,随后朝着陆凯说了两句。

陆老太太认定陆凯听到病重二字会赶过来,所以使了些银钱让牢头儿出来替她通风报信。

明日正好是陆凯圣生母的的死忌,陆老太太这等狡诈奸猾的紫檀会猜测住陆凯的心思,一见陆凯进门,陆老太太就直接挤在墙角哭了起来,一副自怜寂寥的可怜相,这幅模样倒是跟陆凯生母去世的光景有些相似。

陆老太太对陆凯的性情还是拿捏的准的,陆凯脑袋本来就是一块儿浆糊,东家说跟东家走,西家说跟西家走,现在自己这事儿是遮瞒不住了,但若是真的坐实了,陆家大房那边就彻彻底底的完了,想到这些,陆老太太自然而然地把和陆凯母亲交好的那些旧事重提起来。

陆凯张口,却又在陆老太太言辞灼灼、哭天嚎地的可怜相下闭上了,眉宇紧紧皱着,不同老太太说什么,只是径直走出来,朝着陆恭桦道:“明日是你奶奶的忌日,你可是知道拜祭祖坟最重要的是什么?!”

因老太太大闹那一场,甚至还出了白姑娘的事,陆恭桦难免对陆老太太心里存了几分芥蒂,只是听陆凯忽然提起自家去世的老太太,陆恭桦倒是停下来听了几句。

陆凯看着陆恭桦半晌,又叹了口气道:“我知道这事儿的确为难你,大房老太太也的确跟宝珠有了龃龉,但这些总不至于闹的这般大,如今更不能把你的怒火迁怒到老太太身上,被言官知道了这些事儿,那些言官早晚得弹劾到我身上。”

陆恭桦又好气又好笑,不想自己这父亲耳根子和脑瓜子这般不好用,甚至有些像小孩,耳根子软的容不得别人说些什么,也不管对错,只管由着自己的脾性。陆老太太若是不犯错,不指使杀人,那也无妨,如今大房的长孙和陆老太太都牵扯进这等人命案子中,不是无理取闹,就能宽恕的。

见到陆恭桦不说话,陆凯指了指身后的梧桐树,怒道:“树大根深,你的确是官居一品,成了朝中的红人,但树再大也需要脚下的土地输送养分,整日钻营些乱七八糟的案子,有什么用!若我是你,宁愿不要这些,只愿护着家人。”

日光炎热,陆恭桦摇着折扇,淡淡道:“护着家人?你真正的家人是母亲,是陆家二房,而不是大房。由着陆老太太折腾宝珠,由着庞氏给宝珠下蛊……由着妾室欺负母亲,跟我谈护着家人?!父亲还是好好回去翻翻家谱,看看家人的定义!”

陆凯一时语塞,偏偏陆恭桦说的这些都是自己理亏的地方。本来他想陆恭桦是自己的儿子,仗着长辈的身份给他一个下马威,哪成想跟前这个做儿子竟然如此官威如此条理清楚,且连打带削,到头来自己什么没做成,反而招惹了一身的不是。

陆凯清咳了一声,刚要说话,就见师爷猴着身子跑过来,低低道:“陆大人,陆钦在京郊被抓,多起案子皆是靠着一只扳指联络,陆钦声称扳指是您给的,我们青天老爷请您过去当堂对证。”

陆凯紧皱眉头,此刻才开始后悔一开始就不该插进陆家大房这摊子烂事儿,如今弄得里外不是人也就算了,还被牵连进了荒唐违法案子。

“以后离大房远点儿,当心别再被他们给算计牵连了。”陆恭桦睨了陆凯一眼,随后朝着师爷道:“把这封信交给你们老爷,四王爷给的。”说完,叮嘱了陆凯两句便回府去了。

陆凯这等脑袋不清的,若是不尝到些苦头,定是不回头的,陆恭桦也没打算继续让他淌这趟浑水,如今稍作敲打,也算是让这个糊涂爹张长记性,真正的家人不是陆家长房那等的。

府里的宝珠正坐在荷花池旁喂锦鲤,听锦儿说陆家大房那档子事儿,手里的鱼食儿一下跌进了水塘里。

初初想到庞氏用蛊术害了金嬷嬷,她真的是气的脑门儿冒火,恨不得撕了庞氏的,后来被陆老太太折腾出个白姑娘来,更是给她心里一堵。

虽说这辈子宝珠的心性儿内敛了不少,在陆恭桦跟前也不再是那般张扬,可白姑娘那出的确是损了她和陆恭桦之间的感情,如今陆恭桦这般狠戾的拆的陆家大房家破人亡,这却超出了宝珠的预料、

“听说清风亭的夜景不错,你前阵子吵着闷,不如我们去郊游一番?”陆恭桦看宝珠发呆,不由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宝珠连忙扭过身去道,“你又不会煮饭,我也不会,去了岂不是要喝西北风?若是带了婆子丫头们去,又少了好几分郊游的乐趣……索性不如不去。”

宝珠脸面发红,其实是内心有些别扭,陆恭桦为了自己做了这般事儿,应该是开心的,但是宝珠又担心陆恭桦被家人悱恻,所以一时间有些拘束不安。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的情绪竟然被陆恭桦一语道破,“旁人说的,我从来没在乎过,我在乎的,自始至终只有你。”所以能讨得宝珠的欢心,陆恭桦便觉得顺了心意。

至于煮饭这事儿,他自然也是学了,甚至百忙之中还去了御膳房一趟,跟着最有名的秦御厨学习了几个硬菜,平时也没有特定的时间去御膳房,回府呆在小厨房也不太合适,所以只在闲暇时间到徐瑾府上练了练,。

不过每次试菜,徐瑾都是摇摇头,陆恭桦坚持让徐瑾试菜,到了最后,徐瑾终是告了饶,“你为了给你的宝珠子做出顿饭菜来,倒是拿着我折腾上了,不说旁的,就说这盐,卖盐的死在你家门口了不成,这个可劲儿的撒盐,齁得要死……要我是宝珠,我也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