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最后通牒

他的舌尖带着一点烟草混合薄荷的味道, 那是极其具有男性标志性的荷尔蒙气息,且标志到叫人双腿发软的程度……当它柔软又灵活地缠上她僵硬的舌尖时, 徐酒岁意识开始模糊。

像是坠入温暖的海底深渊。

男人最开始的吻带着一点惩罚和愤恨, 所以显得尤为激烈, 他带了些力咬她的舌尖, 她的脑子里“哗”地一下炸开了, 舌尖被吮得发麻, 人也是麻木的。

在她以为自己可能会死在他手里头的时候,渡过了最开始的恼羞成怒——他的吻终于变得越来越温和, 放过了她的舌尖,他的舌尖留恋在她的唇瓣,轻轻啃咬……

就像早八百年前他想过的那样, 将之渲染成了彻底怒放的鲜色蔷薇, 带着刚被滋润以待的水泽。

至此,那吻便有了些柔情惬意,缠绵缱绻的意思。

“唔, 老师……”

徐酒岁经过了最开始的震惊,终于从薄老师那儿学到了属于二十五岁女人的吻应该是怎么样的——

曾经她觉得口水交换是一件叫人难以接受的事情,她认为自己肯定会很在意对方口腔里的味道。

但是现在她发现……

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她不能用自己短浅的目光去衡量成年人的一切行为。

——事实上她恨不得整个人成为含在他嘴里化掉的那个。

……实在没耐心的话,嚼碎了胡乱吞下去也行。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后, 双手便缠绕上了男人的脖子, 鼻尖顶着他的鼻尖也能叫她心里乐开了花——

他的舌尖撤出她的口腔, 轻吻她的唇角时,她的唇瓣已经被咬得有些红肿……她却像不知足的贪婪奶猫, 半眯着晶亮的眼,哼哼唧唧地凑上去追着咬他的唇瓣:“再亲一下。”

她的嗓音沙哑里带着娇气,没有男人可以抵挡得住。

然而男人却硬生生地从她唇瓣上抬起头,那双黑沉得令人心惊的眸子盯着她,漆黑眸中逐渐恢复了一丝丝的清明——

够不到他的唇,徐酒岁鼓了鼓脸,不甘心地盯着他也被水光润泽的唇瓣。

男人薄凉一笑,嗓音喑哑:“再亲一下?你还真会顺杆子往上爬。”

最开始男人将她压在自己腿上,是想要给她一个教训,她可以被亲了之后惊慌失措地跳起来;也可以惊怒地扇他一巴掌——

薄一昭的预想里显然并不包括眼下这种“**”。

她学习能力好像有些强……

刚开始不得要领之后,她很快就会反过来勾着他的舌尖,虽然动作笨拙且生涩,但是越淳朴的原始反而让他差点把持不住。

站起来,连带着将坐在自己大腿上的人也抱起来,徐酒岁低低尖叫一声整个人都趴在了他的肩膀上,下一秒被扔进了柔软的沙发里——

她的屁股被跌得有点疼。

但是抬起头看着悬在她上空的男人眉头紧蹙,矫情抱怨的话到了嘴边便自觉地吞咽了下去。

“唔,薄……”

她叫他。

男人眉间跳了跳。

受不的她娇气地这么含他的名字。

他俯下身重新继续吻她的时候,大手顺势搭在她的腰上,她整个人像个订书机似的折叠起来,任由他的大手从宽松的卫衣下摆捏了下……

她则像是虾米似的弓起身子,抬起下巴,认真追逐他的唇舌。

直到她感觉到好像哪里不对,她掀开眼睛,这才发现原本摁着她亲吻的男人忽然停了下来,带着温度的大手搁在她紧绷的大腿一侧,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蹭了蹭。

他面黑如锅底。

徐酒岁:“?????”

她一脸茫然:“怎、怎么了?”

薄一昭面上阴沉得能滴水,低下头盯着她的脸,此时那张小脸面色泛着潮红,发丝凌乱地靠在沙发上,一脸无辜……他恨不得掐死她,磨着牙问:“你没穿裤子?”

什么玩意?徐酒岁更茫然了,她觉得薄一昭是不是瞎了:“穿了啊,不是黑色的吗?你看不见?”

她今天穿的黑色厚裤袜和到膝盖上方一点点的宽松男士卫衣,都是黑色的,不容忽视那种。

在她奇怪的反问中,男人的手在覆盖在她接近臀部的地方蹭了下——

“穿了?”

他嗓音缓慢,手上动作是完全不带情、欲的那种,蹭得她寒气嗖嗖从脚板底往天灵感窜,鸡皮疙瘩起了一片……

她该怎么跟他解释,裤袜在某种场合来说其实可以算是裤子?

秋冬天了,裤袜很厚的。

徐酒岁“咕嘟”吞咽一口唾液,伸出舌尖飞快地舔了舔火辣辣的唇角,唇瓣微启,看着他说:“裤袜也是裤子,你到底活在哪个年代?”

男人的手从她卫衣下摆抽出来。

徐酒岁一把摁住他的手腕。

他挑眉看着她,露出个“你在说什么疯话”的表情。

她自动忽略他浑身散发的嘲讽和不友好,白皙漂亮的脸蛋上微红还未散去,冲着他眨眨眼,认真地问:“不继续了吗?”

继续?

往哪继续?

薄一昭差点笑了,她如果知道他现在唯一想干的大概是把她摁在沙发上抽一顿,可能被抽打老实了,她就不会继续这么一脸天真又恋恋不舍的发问。

他抬起手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心想这真的有些过了……于是懒洋洋地“嗯”了声,有些敷衍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好好穿衣服,什么时候再考虑继续。”

这么说的时候没来由地想到上次补习,她好像也是穿得乱七八糟的,宽松的外套从她肩膀滑落的一幕忽然在脑海之中变得无比清晰,他眉心又是一跳。

男人闭上嘴,不想说话了。

怕张开口就是脏话。

“哦,那我下回把自己裹成木乃伊好了。”

完全不受他冷空气影响,陷入沙发那人一下子从“空气判断仪”像是变成了“读不懂空气的白痴”——

徐酒岁从沙发上爬起来,伸手小心翼翼地捏了捏他垂在身体一侧的手掌,蹭了蹭他的掌心。

柔软的指尖扫过男人掌心的掌纹。

她像是嫌不够似的,又拉起他的手,用他的手背蹭了蹭自己软得像果冻似的脸蛋。

薄一昭低下头嫌弃地看着她像是小动物似的动作。

“现在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徐酒岁甜蜜地说,“你刚才亲了一个女高中生,从今往后,你再也不是道貌岸然的政教处主任。”

“……”

薄一昭唇角狠狠抽搐了下,他无情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又面无表情地推了把她毛茸茸的脑袋,将她强行摁回沙发上,想了想又不放心地补充——

“你最好说到做到。”

“……什么?”

“下次来。不把自己包成木乃伊你就休想踏进我家门一步。”

“……”

上一次同样的句式,主干条件还是“穿外套”,这次怎么就成“包成木乃伊了”,这个人怎么她说什么他都要当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