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 芳龄空自愁(第2/2页)

六儿也啧啧赞道,“竟像一幅画似的。”

两人笑着看了一阵,正待要走,突然一阵狂风吹来,毋望躲避不及被迷了眼睛,心道,我这眼睛今儿可怜,才哭过又迷了!慌忙拿帕子捂着,等风过了叫六儿吹了几口才略好了些,六儿疑惑道,“那人落水了?”

毋望回头看,马还在,鱼篓也在,人却不见了,心里一惊,忙和六儿跑过去看,水面平静无波,哪里还有那人的踪迹!便立时吓白了脸,左右看了也不见有人路过,自己又不会游水,正慌得不知如何是好,那人却从灌木丛中走了出来,眉眼含笑,悠哉游哉,竟是个二十上下的年轻人,穿着宽袖皂缘的生员衫,头戴皂条软巾,分明是个儒士。

他见了毋望也有些意外,定了定复又笑着做了揖,道,“姑娘可是在找在下?”

毋望怨六儿未看清,当着那人的面又不好说她,只得还了礼道,“才刚看见公子垂钓来着,一转眼竟不见了,还当公子落了水,真是唐突。”

那公子道,“莫非你想来救人?”

毋望面上尴尬,心想,我只是想来替你喊救命罢了。

六儿道,“我们来瞧瞧你扑腾得远不远,若不远,好拉你上来。”

那公子甚觉好笑,又细看她俩,虽穿着素服,倒看得出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和丫头,如今这世道还有这样大胆的女孩儿吗?那些朱门绣户里的千金万金,看见个虫子都要哆嗦成一团,更枉论来救人了!立时对眼前这姑娘另眼相看,指了指身后的树丛道,“我才刚是……有些事,多谢姑娘关心了!”

毋望红了脸,她自然知道“有事”是何事,只怨自己不查,竟闹了这样的笑话。当下微福了道,“既没什么事,那我们便告辞了。”

正携了六儿要走,转眼间天昏地暗,又是一阵狂风,暴雨紧接着横扫过来,三伏天的雨势极大,不等撑伞,衣服都已淋湿了。毋望看那公子没有雨具,只得递了伞给他,自己同六儿合撑一把,一路东倒西歪地往土地庙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