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算计(第4/6页)

“是。”灵秀应声就出去了,青丝进来,顺手关上了门。

“怎么样?”

“回主子,消息已经放出去了。”

“很好。”抓着她的手撑着起床,怀玉找了一身素净的衣裙换上,用完膳就准备出门。

乘虚还在院门口守着,见她带着青丝出来,有些意外地问:“您不等君上了?”

怀玉道:“闷在屋子里难受,我先往白龙寺走,去多上两炷香。等君上下朝回来,你让他来找我。”

呆在墨居里这么多天,难受也正常,乘虚半点没怀疑,点头就应下了。

出门坐上马车,青丝低声道:“陆掌柜说一个时辰之内会传消息来。”

李怀玉低头,摸摸手腕上的佛珠,略微愧疚了一瞬,然后就冷静地道:“出发。”

江玄瑾以她飞云宫的人为饵,想抓背后生事之人,那她为什么不能以他为饵,同样抓背后生事之人?以他的本事,想保命可比那些个宫人简单多了。

这主意她几天前就打定了,找到机会引他出府,暗地里放出消息,看那幕后之人会不会对这绝佳的刺杀机会动心。

若是动心了,那她就有后招等着抓人,若是没动心……就当她陪江玄瑾出来烧两炷香。

这是很合理的布置,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心慌。

江玄瑾什么也不知道,下朝之后听见乘虚转达的话,带着人便往白龙寺走。

“主子心情不错。”看了看车厢里的人,乘虚坐在车辕上小声嘀咕,“这几天好像一直都挺高兴。”

御风道:“诸事如意,再加上夫人乖顺。”

主要是夫人乖顺,任由他欺负,能不高兴吗?那么严肃的一个人,如今是背着夫人就暗笑,清冷的墨瞳一笑起来唷,不知化了几重春山。

想起清晨君上离开墨居时唇边的笑意,乘虚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马车经过城北的树林,四周都很是寂静。乘虚和御风都噤了声,凝神戒备起来。

这树林往日里过路的人挺多,今日不知怎么了,一条路望到头,一个人也没有。乘虚正觉得奇怪,冷不防地就听见一声破空尖啸。

“主子小心!”低喝一声挡开暗器,两人齐齐下车,与旁边护卫一起,将马车围了起来。

树林里光影摇曳,没一会儿就出现了人影,暗暗绰绰的。江玄瑾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微微皱眉。

御风拔了峨眉刺与乘虚上前,却发现来人实在不少,四面八方的动静不断,树枝沙沙作响。可他们似乎在顾忌什么,迟迟没有出手。

“人越来越多了。”乘虚心里一沉,回头低声道,“主子,等会咱们冲个缺口出来,您先走。”

江玄瑾下了车。扫了扫四周,摇头道:“走不掉了。”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知道他身边惯常带的护卫人数,早下了比他们人多几倍的埋伏,专程在这里等着他的。

凶多吉少。

乘虚有点急了:“是谁走漏了消息?”

谁知道呢?江玄瑾抿唇,身上的伤还没好透,若是再伤着,回去白珠玑肯定是又要凶巴巴地吼他了。

可是,现在他连回不回得去都不敢肯定了。

悉悉索索的声音不断传来,四周的人从零星几个变成了几十个,最后一百多持刀蒙面的人围在了他们周围。

“又见面了。”

为首的人上来就冲他扬了扬手里的刀:“君上,我上回说过的,你既然要护着那畜生,就一起去死!”

这句话……江玄瑾沉眉:“又是你。”

昔日在宫道上要砸丹阳棺椁的那群人,易泱一直没有追查到,不曾想竟在这里出现了。

“是我,上回敬重您,没下狠手。”那人冷笑,“这回就不一样了。”

认真地盯着他打量了一会儿,江玄瑾道:“我见过你。”

为首之人一惊,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巾,皱眉道:“吓唬谁呢?”

只露一双眼睛在外头,就算见过也不会认得出来。

江玄瑾摇头,还待再说,旁边却有人道:“大人,某要多拖时辰,小心这人使诈!”

有道理,那人点头,将手里的大刀一挥,带着人就慢慢逼上来。

乌压压的一片人,看得乘虚御风很是绝望。这等的人数差距,武功再高也没用,只能拼着命看能不能让君上有一线生机。

刀光凛凛,杀气四溢,十几个护卫被压得挤作一团,惶恐地护着最中间的紫阳君,气氛紧张,一触即发。

就在此时,树林里又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包围圈最外头的人注意到了,回头看去,都吓了一跳,连忙拍打身边的人,示意他们小心身后。一层拍一层,为首的人举刀刚要动手呢,肩膀也被人拍了拍。

“干什么?”他不耐烦地回头。

树林里,护城军的旗帜飘扬,副将蒋驱并着廷尉正徐偃站在最前头,一看他们察觉到了,挥手就喝:“抓人!”

“是!”两百护城军齐喝,声音震天。

所有蒙面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跑,冲上去在包围圈上撕开一道口子,然后就拼命往外冲。

江玄瑾沉声吩咐:“抓个活口。”

乘虚和御风应了,飞身便上前,一左一右地将那为首的人留住。

树林里厮杀起来,刀剑碰撞,呵斥声不断,逃走了的蒙面人跑得头也不回,逃不走的就不要命地抵抗,方才还胜券在握的螳螂,不出半个时辰就被黄雀吞下了肚子。

徐偃和蒋驱连忙上来行礼:“君上受惊。”

看着他们,江玄瑾完全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冷着眼问:“谁给你们的胆子?”

蒋驱茫然:“君上此话何意?卑职与徐大人是听见人禀告说君上被贼人围困在此,故而赶来……”

“才一炷香不到。”江玄瑾打断他,“本君被围困,才一炷香不到,你们就有本事集结好了这么多人,从两里之外赶过来?”

一炷香?徐偃愕然,摇头道:“君上,我等是在一个时辰前收到的消息,过来没看见人,本都打算撤了,谁知道您的马车突然又到了,我等是觉得事有蹊跷,才多看了一会儿,没想到……”

一个时辰前收到的消息?

这回轮到江玄瑾愕然了,一个时辰前他刚下朝,还没往这边走,如何就有人说他被围困了?

转身看了看四周,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空气里有淡淡的血腥味儿,乘虚和御风费力地压着那为首的人,正在给他捆绳子。

抬步走过去,江玄瑾伸手就扯了这人的面巾。

一张很眼熟的脸,但他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竟然不惜以身为饵也要抓住我。”那人啐了一口,哈哈笑道,“劳紫阳君看重至此,我也不算亏!”

“……”

他没有以身为饵,是别人把他当了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