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长公主的后招?(第2/5页)

不让不行啊,李怀玉那个人霸道得很,说不赢了就动手,一边动手还一边道:“你敢还手试试?本宫立马喊抓刺客,非把你开得满街都是的店铺封得一个不剩!”

陆景行觉得,自己之所以被她吸引、跟她交好,最大的原因就是她很特别——脸皮特别厚,完全没有女儿家该有的矜持和娇羞。

他从来不称李怀玉是红颜知己,非得用个称呼的话,那可能是好兄弟之类的,以至于那么多年,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对她有什么别的心思。

直到她薨逝。

“啪”地一声收拢折扇,陆景行垂眸道:“不提旧事了,我现在得去帮江玄瑾一把。”

既然现在想做的事相同,有些事,倒是不妨告诉他。

廷尉府。

江玄瑾与柳云烈相对而坐,气氛正凝重。

“长公主与司马旭生前便合不来,若论动机,她的嫌疑依旧最大。”柳云烈沉声道,“司马旭死前几日还与她在朝堂上争执……”

“柳大人。”打断他的话,江玄瑾道,“你以为本君是为何执意重审?”

柳云烈一怔,看一眼他那了然的神色,别开了头:“下官不知。”

“那不妨去问问厉奉行。”江玄瑾道,“让他替你回忆一下当初是怎么做的伪证!”

此话一出,柳云烈愕然地看他一眼,接着倒是笑了:“你原来是知道了这件事。”

不心虚,不惊慌,竟然还笑?江玄瑾皱眉,很是不能理解地看着他:“堂堂廷尉,撺掇人做伪证,你不觉得羞愧吗?”

“君上有所不知。”柳云烈拱手道,“司马旭的确是长公主所杀,但长公主此人心机深沉,狡诈多谋,当时把所有的证据都销毁得干干净净,若是用正常的法子,就要放她逍遥法外,下官也是出于无奈,才行了下策。”

江玄瑾只当他是狡辩,眼神冷冽。

柳云烈又道:“当年平陵君暴毙,所有人都知道是长公主所为,不就是因为半分证据也没有,所以不曾论罪?有此前车之鉴,下官只能铤而走险。”

“司马丞相为北魏效忠五十年,总不能让他也死得和平陵君一样冤枉。”

平陵君,先皇之弟,丹阳之叔,大兴四年长公主驾临他府上,去看了他一眼,之后他就中毒身亡,死状凄惨。

江玄瑾也听过那件事,怔愣片刻,他垂眸:“平陵君与长公主是怎么回事没人知道,但就如今司马旭一案而言,你没有证据,何以就认定人一定是长公主所杀?”

“除了她。谁会心狠手辣到这个地步?司马丞相在朝中人人称赞,不曾与他人有过节,唯独长公主。”柳云烈摇头,“两人当时在朝堂上如何因陛下亲政一事争执的,你应该也看见了。”

司马旭当时主张长公主还权于帝,设内阁辅佐。长公主觉得荒谬,当堂就与司马旭骂起来,端的是刀光剑影,剑拔弩张。

以长公主的个性,为此事后报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江玄瑾拢着袖口微微思忖。

柳云烈见他松动,连忙又道:“下官不清楚究竟是谁误导了君上,但君上您要知道,长公主在朝八年,以女儿之身握紧朝政大权,绝不是泛泛之辈。以她的心计和城府,哪怕是死了都还可能留了后手,您万不可中计。”

死了的人再怎么可怕,也不可能比活着的人手段多。江玄瑾嗤笑,回神道:“大人既然承认教唆厉奉行做伪证。那他之前的证词就用不得了。若大人还执意认为是长公主杀人,就找别的证据来说服本君。”

说罢起身,抬步就要往外走。

“君上!”柳云烈跟着站起来,颇为恼怒地道,“若找不到证据,难不成真让这案子翻过来?”

这问题问得多余,江玄瑾连回答都欠奉,只回头看他一眼,便跨出了门。

离开廷尉府,他心里远没有面上看起来那般镇定。

丹阳与司马旭交恶是真,若他不快些查清孙擎和那些刺客背后的人,这一点便会让原判占上风。

可是,若柳云烈做伪证当真只是为了让丹阳伏法,那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

“君上。”

正走着,旁边的乘虚突然提醒似的唤了他一声。

江玄瑾抬头,一眼就看见了前头马车边站着的人。

微微皱眉,他停了步子,眼里染了一层不悦。

“哎,都说见面三分笑才算是礼仪周到。君上看见在下不笑也就罢了,做什么还瞪人?”陆景行摇着扇子笑得风流倜傥。

“有何贵干?”

冷冰冰的几个字,一点也不友善。

陆景行叹息:“还以为君上需要司马旭一案的佐证,看这样子是不感兴趣了。”

眼神一凛,江玄瑾走到他面前:“什么佐证?”

合了扇子往对街的茶楼一指,陆景行抬步先走。江玄瑾皱眉,略微一想,还是跟了上去。

幽静的厢房里茶香四溢,陆景行摇着陶杯曼声问他:“在君上眼里,长公主与司马丞相关系如何?”

江玄瑾道:“针锋相对。”

“也就那一次朝堂上针锋相对过,后来就再没有了吧?”陆景行笑道,“之后几日朝会,你可还曾见他们争执过?”

垂眸回忆片刻,江玄瑾皱眉:“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他一个商贾,何以连这种朝堂细节都清楚?

轻笑一声,陆景行道:“君上可别忘了,在下是丹阳长公主的‘狐朋狗友’,旁人不知道的事,我都知道。”

陆掌柜与长公主关系匪浅。甚至一度有人传他要入后宫为驸马,他知道的事情,定然不比青丝少。

意识到这一点,江玄瑾不再怀疑,只道:“你一次说个明白。”

抿一口香茗,陆景行道:“丹阳此人明面上看着嚣张霸道,但是非分得很清楚。与司马旭当朝冲突之后,她写了一封密信去司马府,阐明了立内阁的弊端。”

“司马丞相是个贤者,他一看就明白丹阳与他争执的本意不是舍不得放权,而是不能立内阁。于是他回信一封,两人和解。”

“有这样的前提在,丹阳长公主压根不可能对司马丞相动杀心。”

江玄瑾听得有些困惑:“写密信?丹阳?”

那么刚愎自用的人,怎么可能因为一次争执特地写信?听陆景行这样说,丹阳都不像个为乱朝野的祸害,倒像是个明主了。

“你若是不信,便去飞云宫和司马府找吧。”陆景行道,“什么都有可能骗你,但字迹不会。”

江玄瑾书法造诣不低。认字迹更是厉害,就算是有人专门模仿的字,也瞒不过他的眼睛。

见陆景行这般言辞凿凿,他想,去找一下总是没什么损失的。

回到墨居的时候,整个江府都已经熄了灯。

江玄瑾推开主屋的门,毫不意外地看见桌上亮着个圆圆的灯笼,白珠玑趴在灯笼边,已经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