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白切黑布衣皇帝的打脸日常(二十五)(第2/3页)

乔安怔怔看着他,突然说:“表哥,你是不是仍然不快乐?”

殷云舟一愣,失笑:“明明说的是你,怎么突然说起我来了?”

乔安看着周围葱郁的桃林:“你说皇宫是一座牢笼,那现在这座长宁侯府,又何尝不是另一座牢笼。”

殷云舟垂下眼。

“你是厌倦了做牢笼里的鸟儿,厌倦了被人摆布,所以才想一死了之,用最后的命为殷家洗刷一点耻辱。”

乔安越说越难过:“我让你活下来,自己安了心,却也害你又进入另一座牢笼里。”

“不要这样说,这也是我自己愿意的。”

殷云舟安慰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这样的身份注定是敏感的,全天下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多少野心勃勃的人想要借着我的名头翻云覆雨,我不想再搅进任何的混水里,新帝能与我一片净土,能让我在这里安度一生,已然是幸事了。”

真的是这样吗?

一辈子被困在这座侯府里,被冷落,被监视,被看押,被觊觎……

乔安看着他俊秀苍白的脸,他还这样的年轻,可是眉目间的沉静与平和仿佛看尽了一生的悲喜。

如果这样苟延残喘地过一辈子,又能比死好到哪里去?!

是她求着他活下来的,他甚至亲自下了禅位诏书把皇位让给了所有人眼中的“乱臣贼子”,被天下士林唾骂,只为了她快乐安心。

这是她最好的哥哥。

她总也应该为他做些什么。

这一刻,乔安突然下定了决心。

“时候不早了。”

殷云舟看了看天色:“一会儿约莫要下雪了,雪路难行,你还是早些回……”

“表哥。”

乔安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看着他:“你还愿意……叫我蛮蛮吗?”

殷云舟愣住。

“我们成婚,我们就可以离开京城,我们可以隐姓埋名,换一种身份去其他的地方。”

乔安说:“我们可以去南方,去找个安稳太平的江南小镇,买一个临着水乡的宅子,种种花,养几条狗,我们去吃当地特色的小吃,一起在江边垂钓,一起出去踏春、摘盛春的花瓣做花糕,我给你调养身体,我还可以教你上山打猎……”

殷云舟怔怔看着她。

乔安鼓足勇气,坦然真诚地看着他的眼睛:“我没有喜欢过人,我也不知道我们将来会怎样,也许我能喜欢上你,也许很久都不会,还有小孩儿的问题……这个可以等将来再说!但是我会努力对你好的!我们试着相处一下,如果合适就在一起,如果不合适,等将来你有了别的喜欢的姑娘,我也会真心祝福你,到时候我们再好聚好散,所以——”

“没有所以。”

殷云舟紧紧抱住她,一字一句:“蛮蛮,我愿意,那样的生活,我一辈子都愿意。”

乔安顿了顿,迟疑了一下,还是抬起手臂,轻轻环住他的后背。

这样好像……真的不错。

乔安突然觉得心头的阴霾豁然开朗,终于弯起眼睛,开心地笑起来。

………

李稷又做了那个梦。

星夜,清亮柔软的月色洒在广袤的草原上,起伏的山峦簇拥着明镜一般的湖泊,澄澈的湖面泛着粼粼的波光。

他听见少女在耳边温软地小口小口喘气,声音糯得像是融化了的糖糕,哭唧唧说:“骗砸,根本就不会不疼,说好的一次呢,大骗砸!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他看着少女熟悉的侧脸,她汗湿的头发贴在鬓角,眼尾泛着可怜的红晕,眼睛水汪汪的,像是盈着一汪春水,要将他吞没。

李稷心如擂鼓,只觉得呼吸急促得快喘不上来气。

他听见自己从来没有过的,沙哑低沉的、像做错事的家长哄孩子一样心虚又温柔的语气,柔声小意讨好:“我错了,不哭不哭了,我乖宝儿,我一会儿给你抓鱼吃好不好。”

“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原谅你嘛。”少女委屈吧唧地抹眼泪:“那就先来个八条吧。”

皇帝:“……”

皇帝把她抱到旁边,撑地站了起来,松敞的中衣从他身上松松往下滑,在月色下露出男人强健流畅的肌理,陈旧的刀疤和剑伤刻在古铜色的肌肉上,切割出刀锋般强悍又宽厚的线条。

他拢了拢领口,转过身,看见少女坐起来,抱着一只贼头贼脑的雪狐,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

李稷从来不曾见过她这样的目光。

带着满满爱意的,满满的喜爱,柔软而依赖。

她的眼睛里有星子,有春水,连欲望都是那么纯真而坦荡,狡黠得让人心头悸动。

他只觉得他的心脏像是被泡在温水里,连血液都像是流淌着爱怜的温度。

他拿起旁边的袍子,蹲下来,像是给小孩子穿衣服一样,细致给她披上。

小雪狐被衣服缠住,胡乱挠了两下,瞪了一眼他就生气地跑走了,少女坐在那里乖乖由他系着带子,仰着小脑袋小眼神亮亮看他。

皇帝被逗笑了,揉她的脑袋:“看什么?”

少女被揉得一头乱毛,不高兴地拍开他的手,理直气壮:“看你好看。”

皇帝挑起眉,似笑非笑睨着她,少女咬着唇看他,突然张开手臂:“要抱一下。”

他的心便一瞬软成了水。

他弯下腰,轻轻抱住她,手掌抚在她披散的长发上,一下一下温柔地抚。

少女凑头过来,软软的唇瓣贴在他脸颊,像腻人的幼猫一样软绵绵地亲,轻轻的哼唧。

他觉得一股火从心头烧起。

他僵了僵,偏过头去,爱昵贴了贴她的脸颊,嗓音沙哑,低低的:“不要闹了……”

少女:“哼哼唧唧唧~~”

于是那火便彻底熊熊烧了起来。

“让你乖你不乖,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把怀里腻歪的少女打横抱起来,又重重压在地上,按住她的手腕,去封住她的唇瓣。

她在他怀里咯咯的笑,发出哼唧唧的低泣,拉长的尾音像是裹着蜂蜜的丝线,缠着他的身体,缠着他的心,让他甘愿化为她脚下辗落的尘泥。

最后,她扒着他的脖颈,努力地凑在他耳边。

他听见她软软的、带着小小气喘的声音在说:“我也喜欢你,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陛下!”

李稷猛地睁开眼。

头顶明黄的帷帐垂下,透过重重纱帘的光线昏沉又朦胧,柔软的枕席像是少女温软的手臂,缠着他坠落在幻梦般的温柔乡里

李稷咬紧牙,他修长的身体如同被拉满的弓弦一样绷紧,劲瘦的骨指死死扣进被褥里,掐出一层层混乱的褶皱——

良久,他猛地松懈下来,身体沉沉地陷进柔软的被褥里。

他闭上眼,高高仰起的脖颈勾勒出喉结清晰的凌厉线条,他重重地喘着气,如一条脱水窒息的鱼,汗湿的布料紧紧贴在皮肤上,随着胸口剧烈的起伏,很久才渐渐平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