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2/3页)

“你小心点,我家桶比较大……呃……说晚了……”

哗啦啦!

话音未落,狄叶飞已经被满载着水的水桶带着往前踉跄了几步,狼狈的一头撞到了水桶的边缘,龇牙咧嘴了起来。

“&*……&%&¥!好烫!!”

“没事吧……”贺穆兰扶起地上的狄叶飞,仔细看了看他的手腕,还好冬天衣服穿得厚,没伤到手腕。

没毁容就是万幸了。

“算了,还是我来吧。冬天水凉的快。”

她顾及他的面子,没说出“要让你半桶半通提到了房里热水都变凉水了你还想不想洗澡”的事实,而是认命的看了看自家庭院一地的热水,颇为可惜的摇着头回灶房继续提水。

她阿弟烧的辛苦,一次也只能烧一桶半呢。

只留下默默立在院子里的狄叶飞,脸色又青又红的看着“花木兰”的背影发呆。

“将军,你胳膊没事吧?”一个亲随冒着被臭骂一顿的危险,跑过去关心上司。

“是啊,将军,要不然我们帮着花将军去提水?”

“那你们还愣着干嘛?”狄叶飞斜着眼睛扫视他们。“刚刚看见花将军刷桶的时候,你们就该上去接手的!”

‘这不是太震惊了什么都忘了嘛!’

几个亲兵愁眉苦脸的直奔灶房而去。

晚上。

古代几乎没有夜生活,在这种没有空调没有暖气的冬夜,大部分都选择吃完晚饭以后早早上床就寝,贺穆兰也早就习惯了早睡早起,晚上大约在8点左右就上床了,早上天不亮就醒了而且怎么也睡不着。

什么闻鸡起舞,都是被逼的!

沐浴更衣结束的狄叶飞在贺穆兰将屋内清理干净后,终于等来了这个让人心惊肉跳的时刻。

就寝的时刻。

狄叶飞帮着贺穆兰进进出出,将浴桶和木桶都放到屋外放杂物的地方,临到所有东西都整干净要回屋子的时候,狄叶飞突然像是被人点了穴一般,最后那一下腿怎么也迈不出去。

“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太好?以前是不知道,现在都已经知道你是女人了……”

“你白天还说不嫌弃的。我这边屋子也确实没地方给你住了。那边大屋里住着我弟妹,让你歇下也不合适。”贺穆兰以为狄叶飞还在客气,豪爽地笑了起来,一手推开门,又把他的肩膀一拍,将他推了进去。

“你就安心在这里宿上一晚吧。”

狄叶飞也不知道临到事了自己突然羞窘起来,但此时他被推进屋里,也就半推半就的从了。

是她盛意邀请我的。

鲜卑女子果然敢爱敢恨。

我又打不过她。

“唔……好像不缺什么了。”贺穆兰满意的扫了一眼屋内。

虽然狄叶飞客气的要求不需要更换床单和枕头,但贺穆兰后来想想还是跑回房间里找花母要了个没人用过的枕头。

她有时候睡的熟时会流口水,“花木兰”若是还想在这位昔日好友面前留点好印象,就不能让狄叶飞一偏头嗅到什么不该嗅到的。

否则偶像的形象就被她完全毁光了。

贺穆兰在狄叶飞幽深的眼神里走到“地铺”边,弯腰下去……

抄起了另一个枕头。

“好啦,我也算是把你安置好了。我去我阿爷那边的屋子里凑活一晚。”贺穆兰微笑着抱着枕头。“祝你好梦。”

她把话说完,便在狄叶飞不敢置信的眼神里,施施然地离开了。走时还不忘贴心的替他掩上了门。

唔,我真是中国好室友。

把自己的房间和床让给旧日朋友,自己去爸妈那边房子打地铺什么的……

她真是太体贴了!

咦?什么声音?

狄叶飞不会在自己屋子里摔一跤,跌到案几上了吧?

花家主屋。

夜深人静无心睡眠的不光是花木兰的屋子那边,花父花母因为女儿又来了了不得的客人,也半晌都睡不着。

再加上贺穆兰把自己的屋子让给了狄叶飞,自己却跑过来窝在偏房里,两位老人心里自然也有些为女儿委屈。

这些人上门做客,没有一个是提前打招呼的。

虽然他们家人都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可这样的举动也确确实实给他家造成了不少困扰。

“木兰啊,那位镇西将军,以后也要在这里常住吗?”

房氏和袁氏都在这位花家现任当家人面前抱怨过了,所以这位老人才不得不多问上两句。

家里原本有六口人,虽然花父腿脚不行,但一些小事还做的了。贺穆兰在家也帮着做做力气活,不过因为花小弟的缘故,做的不多。

后来贺光和阿单卓来了,这日子过得就有些负担了。更别说房氏还怀了孕,不能太劳累。

如今狄叶飞带着五六个人过来,花家一下子就像原来十四羽林郎来求亲一样,局促了起来。他家毕竟不是什么大户,虽有些空屋,但平日里没人住,灰尘多有些霉味也是正常,招待不了贵客。

十四羽林郎还是自己扎帐篷的,这些人就这么住进来,一日两日还好,要常住,就得把屋子打扫出来了。

“应该不会,西北事务多,狄叶飞在这里待不了太久。”贺穆兰今晚住在花父花母的隔间,中间只有一层布幔隔着,说什么只要大声点那边都听得见。

“那还好,否则过冬的吃食又要不够了,可这时候又不好买……“

进了腊月家家户户都在备年货,基本就不会再出门了。

“阿爷,你别操心太多,女儿心里有数。”贺穆兰叹了口气。对于自己穿过来以后没有按照花木兰的习惯给阿单卓继续送东西、也没有给军中的伙伴们寄信而导致大家纷纷找上门来,她要负全部责任。

她虽继承了花木兰的一切东西,却固执的不肯承认自己已经是花木兰了,只是小心翼翼的守护着她旧日的关系和财产。

可是她毕竟不是花木兰,不是自己的记忆,哪里会有自己的那般印象深刻,若不是阿单卓和狄叶飞来了,她都不知道本尊曾经会定期送信送东西出去。

话说回来,她送东西出去,总要有人帮她送吧?

是谁呢?

“阿爷,我以前送信送东西找的那人有多久没来了?”她关于花木兰记忆里最模糊的就是她刚刚穿来前的那段,所以只好求助与花父。

“你说那姓陈的小伙子?算算看,好像是有半年多没来了,是不是出事了?”花父被女儿一提,马上想起了那位女儿过去的副将。“不是说在南边的陈郡练府兵吗?回头要不要托人去打听打听?”

贺穆兰刚想说她到哪儿去找人打听,猛然想起来外面还有一堆消息最灵通的家伙。

那些白鹭,能用就用嘛。

狄叶飞从期待到失望,再从失望到恼羞成怒,那种懊恼和尴尬根本无法和其他人叙述。他只要一想到自己白日里满腔的酸涩甜苦都是自个儿的遐想或者说瞎想,就不由得生起敲坏墙壁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