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第2/3页)

另一个宿卫也在愤然。

“都是赫连定!陛下居然还要招降他,还要厚葬他的家人!我们死了那么多兄弟!”

“你懂个屁,把敌国皇族全杀完了,以后还有没有人敢降?”一个宿卫冷笑了起来。

“你也就一辈子当个宿卫的命!”

“你!”

贺穆兰见一群人快要吵起来了,再见“赵明”一副被吓坏的样子,忍不住岔开话题:“是我不好,好好的说这些,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交情,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坏了和气。如今都在共患难,还有那么多人没回来,应该想想办法才是。”

“能有什么办法?这大夏宫我们连路都不认识,总不能出去找吧?”一个宿卫看了满殿的尸体,似乎对自己只能藏在这晦气的地方有些怨愤,闭着眼睛就养起神来。

这些宿卫都辛苦了一日,为了护送拓跋焘出去又受尽艰辛,一个人开始闭目养神,其他人也睡了起来,留下贺穆兰和刘尼几个警醒的,继续值守。

“赵明”见大部分人都睡着了,慢慢站起身来,走到贺穆兰面前。

大约是贺穆兰扮过“将军”,那“赵明”对她嘘嘘了几声,意思自己要去尿尿,贺穆兰对她摆摆手,让她去了,等她走开了,在刘尼几人的注目中也站起了身子。

“我也去尿尿,我去追那宦官,看在哪里如厕。”

“真是,我们今日一口水都没喝,你居然还有尿!”

贺穆兰笑了笑,轻手轻脚地跟着“赵明”的方向追到了一个偏殿门外,静静地在外面等了一会儿。

不一会儿,吃喝的声音传了出来,显然这个女子藏了一些吃的,饿的不行了,跑到这里来填饱肚子。

贺穆兰轻笑了一声,闪身进了那偏殿。

“有什么吃的,别自己藏着,也给我们……什么人!”

贺穆兰见屋里有两个人,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少年,立刻察觉不对。

那少年也是凶狠,见有人进来,举起一把匕首就要刺她,刚才还像小绵羊一样的“赵明”也拔了匕首,两个人欺近贺穆兰……

——然后被贺穆兰干脆利落的直接放倒在地上,连匕首都不知道打到哪里去了。

那孩子大概没想到连一招都没出手天地就能掉个头,躺倒在地上满眼都是茫然。“赵明”头先着地,呼出痛来,却不敢大声。

贺穆兰把两把匕首捡起来,看了看,均是寒铁所制的好兵器。她如今是穷屌丝一个,见到有好东西,立刻毫不犹豫的放入怀里,席地一坐,小声说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那宦官,我知道你是女的,也知道你听得懂鲜卑话,你就不要再装了。”

“赵明”捂着头抽气的声响突然一静,然后又好似刚才是个错觉一般继续抽气,旁边的孩子艰难地爬了起来,看到贺穆兰就坐在他身边,吓得又倒了下去。

“我虽然不懂匈奴话,却不是傻子。你五官长相和身材都是女人的样子,一双手更是做不得假,男人可没有这么柔嫩的双手。我一开始没有拆穿你,便是存了怜惜之意,但你若真把我们当傻子,我也不会客气。”

贺穆兰担心有什么狗血的“藏匿敌国皇子”的戏码,不得不慎重起来。

“而且我们在说到赫连定的时候,你明显表情和气势都变了,你能听得懂鲜卑话,是不是?”

贺穆兰见她还要装,站起身来冷笑道:“不说也行,我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你与这孩子,和我那些同僚们去谈谈吧。”

她站起身就要去抓那小孩,“赵明”突然一下子扑了上来,扒在了她的身上,胡乱的朝着贺穆兰的脸上唇上亲去。

贺穆兰活了两辈子,都没遇见今天这种怪事,吓得胳膊一震,将这女人震到一旁,见那小孩趁机要跑,立刻长腿一跨,一把抓住,拎了回来。

“这位将军,求您放了他吧,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赵明”已经不再用什么怪招了,她不捏着嗓子时,那声音是娓娓动听的。她大着胆子爬上前来,一手抓住贺穆兰空着的那只手,把她那只手指粗糙又修长的大手按在自己的胸脯上。

“我确实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贺穆兰眉头拧成了个麻花。

这女人胸比她还平。

真是作孽!

忽然,“赵明”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急忙把贺穆兰的手又放了下来,开始脱着自己的衣服。

贺穆兰手中拎着的小孩开始挣扎和哭泣,又大声的用匈奴话哀求“赵明”或者是贺穆兰。

一时间,贺穆兰觉得自己就像是那种电视剧里恶贯满盈的坏蛋,抓了人家重要的人质逼着女人“委身”的那种……

“够了,你搞什么!你当我们魏人都是精虫上脑的家伙嘛?”

贺穆兰见“赵明”已经把宦官的衣衫脱到了最后,露出一层又一层的绷带,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不是平,人家是缠了!

她竟然有幸见到女扮男装必备之物!

绷带缠上去麻烦,脱下来更麻烦,“赵明”扯拉几下发现自己缠的太牢,又急又悔,嘤嘤嘤嘤地哭了出声。

那声音凄婉动听,还带着一直贺穆兰说不出的矫揉造作之声。也许在古代这种声音叫做“娇柔”,但听惯了现代各种电台广播的贺穆兰一听,就知道这是种刻意把自己女性声音变得更加柔软放松的技巧。

贺穆兰摇了摇头,把那小孩放下来,只是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能跑掉,又指了指“赵明”。

“把衣服穿起来吧。我真的不欺负女人和小孩的。”

这下,小孩和女人同时顿住,都不哀嚎了。

“赵明”衣襟已经大开,衣衫凌乱至极,那小孩慢慢平静下来,但眼神里还是悲愤之色。

贺穆兰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但料想也不会太好,她等他们平静了一会儿,继续说道:

“我们的陛下并非残暴之人,我们魏人也不是人人见了女人就要扒衣服。现在有没有冷静一点?该说……”

“花木兰,什么情况?我怎么听到你这里有叫声?”

一个宿卫大约是发现不对,摸黑找到了后面来。

贺穆兰见情况不好,一把将那小孩抱到自己怀里。

赫连明珠还以为贺穆兰要对赫连止水做什么,立刻上去抢自家的侄儿,贺穆兰不耐烦之下推了她一下,却不防被这小孩咬了手臂,往前一个踉跄。

“啊!”

“啊!”

嘣咚!

宿卫彻底按捺不住了,一把推开了偏殿的门。

微暗的光线下,贺穆兰趴在那个“小宦官”的身上,对方衣衫大开,露出一截光滑的颈项,眼睛里全是泪光。

贺穆兰拱着身子,一只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似乎按在什么不该按的地方,扭头过去看那宿卫时,表情极为“销魂”,声线中都是忍耐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