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在这瞬息万变的人世里,你让我看到了一点永恒

1/“我今生只爱一次,只爱一人。”

在她还为他提心吊胆时,令她害怕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但无法接受的事实是,背叛任临树的人,居然是李厉。这一年的第一场雪正在下,她接到梁赫的电话,她正在酒店1107房间替他收拾办公桌,虽然他搬到她那边之后,就很少独自住在这里。一般都是白天她在酒店上班,他就过来休憩会儿,抽空和她见上一面。

窗外大雪纷扬,她听到梁赫在电话那端说:“老板可能遇上大麻烦了,经济侦查科将他传唤过去,现在还不知结果,据可靠消息,是李厉举报并提供证据的。”

“什么......李厉?不可能,他一直为千树兢兢业业,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她简直不敢相信,同时也明白一旦李厉倒戈,这将会是不可扭转的局势。最了解你的人出卖你,要比敌人可怕千百倍。

梁赫不得不确定这个事实,说:“李厉已经没有来上班了,他的女儿李铛也不在公司。我估计,赵裁一定掌握了李厉的把柄,所以才以此要挟李厉。这件事很麻烦,看老板今天晚上能不能回来,如果不能回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你如实告诉我,你们到底有没有做见不光的生意?!”她再次问。

“绝对没有,就算有证据,恐怕也是伪证。我们老板是个正直的商人,从不做违法的事,我就怕赵裁从中做了些什么坏事,栽赃嫁祸到老板身上。”梁赫的担心不无道理。

“我想想办法......”她此时只有想去见一见任枝。

任枝应约而至,坐在咖啡厅里,静静地望着飘雪,产后数月的她,并没有恢复往日的光彩,眉眼流露出苦大仇深的心绪。

“我知道你约我出来的目的,坦白说,我帮不了你。你是心理师,应该不难发现我的变化,我已经不是曾经的任家大小姐了。刚怀孕时,赵裁对我还毕恭毕敬,随着他对权力的把握越来越大,他就对我越来越怠慢。他胆子真大,孩子出生之前,还是偷偷在外面见那个女人,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他都敢整日整夜不归家。我才明白,真正的狼子野心,是他啊。千树在任临树手上,我或许还有好日子过,一旦落到他手上,他就会毫不留情一脚把我们祖孙三人踢开。”任枝凄婉地笑,说,“这就是因果轮回吧。我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一个负心的男人那儿......”

“赵裁竟然敢这样待你!那董夫人呢,难道她也任由赵裁一手遮天背弃你吗?”

“我妈?算了吧,我一直劝她不要再把资金拿给赵裁了,她非不听,一心只想着要摧垮任临树,我爸留给她的钱,估计大都被赵裁卷去了。所以我现在没有办法,闹还不能闹,资金都在赵裁那呢。能怎么办,我也不想任临树出事。上次就因为我背着他去医院给任临树签字,赵裁回来差点打了我一巴掌。经济命脉他全掌握了,哪还会把我和我妈放眼里。”任枝无奈又无助。

“真是人渣!考虑考虑离婚吧。幸好周瑞那部分股权还握在手里,不然千树董事长的位置,赵裁坐定了。只能祈祷他今晚能平安回来,李厉始终联系不上。你能旁敲侧击试探试探赵裁,李厉究竟被赵裁逮住了什么把柄,为什么反叛。只有弄清楚这个疑问,才能好想对策。”叶余生希望和任枝统一战线。

“离婚是迟早的事,我想争取挽回一些财产。孩子出生之后,我的心里就只有我儿子了,什么名利地位,都不及我儿健康快乐重要。我不想孩子生活在勾心斗角中,适当的时候,我会说服我妈妈,和我一起移民,远远躲开赵裁的纠缠。”任枝顾虑得长远。

“需要帮助,尽管说,在任临树的心中,你是她的姐姐。他曾跟我说,亲情他拥有的很少,他不想丢失了。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的身世,就像我也不能选择父母。人活一世,手足之情是无法复制的啊。“叶余生说。

任枝似乎有所触动,不管怎样,能化解一个敌人就是好事。叶余生披雪走在回家的巷口,心中无比焦灼,不知他会面对怎样的控诉。阿姜证实,第二天各大媒体的头条将是千树集团董事长任临树被经济侦查科传唤谈话,这将会引起怎样的轰动,无论是外界舆论,还是千树集团内部股东的信心,都会彻底撼动。

一顶伞突然冒出来,遮住她的头顶。她回身看,是杜宴清,她极失落,还以为是他。她可没工夫理睬杜宴清,也不想被任临树看见这一幕,推开杜宴清的伞,冷冷地说:”你来有事吗?如果没事,请别跟着我,我现在要回家。”

杜宴清打量着她,充满感情地说:“叶余生,你看我一眼,连看都不能看一眼吗?是不是我不制造点麻烦,做点伤害任临树的事,你就不会理会我,在意我?”

“你心理有病,要不要我给你治治?”她没好气地翻了翻他白眼。

“对对对,叶医生,我要做你的病人。来检查检查,我的心哪儿出问题了,病灶全是你。”杜宴清戳戳胸口,脸上露出顽劣的笑容。

她不再说话,加快脚步,离开杜宴清的伞,将他抛在身后。她知道阿姜喜欢杜宴清,仔细想想,他们两人性格还蛮合适的,都是挺能蹦跶的性格。

“喂,别这么绝情,好歹我也是为你吸过蛇毒的人,那电视剧里,为女主吸过毒的男主最终都会赢得芳心。怎么到我这儿,你就毫不领情。”杜宴清嚷着,索性也收起伞,和她一起走在飘雪之中。

“你根本连男二都算不上,怎么能说是男主呢......”她出言打击他的盛气,又愤愤地说,“你还好意思提起我被毒蛇咬,难道不是你居心叵测带剧毒蛇来害我们?最终你还要死不承认说蛇不是你的。你亲自带酒店里来的,不是你的蛇,那是白素贞变得吗?”

“怎么信任我这么难吗?都和你解释无数次,那条绝对不是我的蛇,说真心的,我自己事后都后怕极了,要知道是毒牙没拔的眼镜蛇,我自己都不可敢带它到处走啊。你看看我这老实的面孔,分析分析我的心理,我说得像假话?”杜宴清叫屈。

她似乎敏感到一种东西,这令她背脊发麻,如此推理,另有其人故意调换了蛇,那一定是熟悉杜宴清和任临树关系的人,事情过去五年了,还记得深刻的,恐怕是离得近的人。背后黑手究竟是谁,有机会换蛇,目标是任临树,想置他死地,会是谁呢。

“你口口声声说蛇绝不是你的,是被人掉包了,请你仔细回忆回忆,从你最后一次接触这条蛇,确定是安全无毒的蛇,再到酒店,这期间,谁最有可能接触到蛇,还有充足的时间换蛇?”她再问,“包括谁了解你和任临树的恩怨,你喜欢养蛇这些细节,都要好好回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