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陈四这会儿也挺害怕的。

原本他也就随便上地摊上买了个破喇叭,谁知道那里面还他妈录着样本呢!

转身跟见了鬼似的拔腿就跑,生怕被沈寒山那牲口抓住大卸八块。

没想就这,第二天,北城的大学论坛又开始流传乱七八糟的新闻了——《华音女生欠债千万,被正义北医男生成功在师范堵截,现场响起《黄鹤带着他的小姨子跑了》,可谓人见落泪,花见惊心!》

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沈寒山反正是挺苦恼的,也不敢造次,下了课就往宿舍里赶,隔个十分钟就往人吴思思手机上发条骚扰短信——

“思思,我们系最近来了一批新的尸体,你要不要来看我解剖,特别新鲜,纹路可清晰了!”

“思思,要不我带你去实验室,教你认寄生虫啊?”

“思思,我听说你会唱昆曲,那玩意儿可好听了,真的,特别是那首《霸王别姬》!”

吴思思都不想搭理他。

听着耳朵边上手机时不时震动的声音,手上的《花落》都看不进去,睁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还是蒋子虞下课回来,凑过去看了会儿,一脸深沉地感叹一句: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

好在沈寒山不知道蒋子虞对自己的评价,不然他一准要吐血。

生无可恋地趴在书桌上,低头听见手机震动,立马一脸兴奋地打开,发现是岳秋那个傻逼发来的短信——“明天游泳去不去。”

沈寒山失落地翻了个白眼回复——“不去。”

那头问——“为什么不去,这大热天儿的,我姐和她男朋友都要去,哦对了,还有上次遇见那小姑娘。”

看见这句话,沈寒山立马从座位上“噌”的一下蹦起来,连短信也不回了,直接打着电话问:“明天哪个游泳馆啊!”

岳秋还没见过这么积极的沈寒山呢,这厮平日里吊儿郎当惯了,赶头猪都能磨出三分懒劲来,“啧”了一声回答:“你丫打鸡血了啊,不就是萧山下面那个嘛,高级会员制的,水质干净。”

沈寒山点点头觉得不错,“嗯”了一声表示同意:“行,那就这么定了。”

可他压根不知道,岳秋那成精的狐狸能白让他过去么。

第二天到健生馆一看,整个古风社团的女生起码来了一半,叽叽喳喳往那里一站,吵得人直接头大了一圈。

吴思思也不知道今天竟然会来这么多人。

她原本接了杨慎知的电话心里还挺高兴,等到了地方看见岳清还有沈寒山,脸上立马垮了下来。

她倒也不是讨厌沈寒山,她就有些失望,失望原本和杨慎知单独相处的机会变成了这样的吃大锅饭。

换好泳衣,裹着个大浴巾坐在旁边,一副兴味索然的样子。

沈寒山装作漫无目的地凑过去,轻咳一声问:“你怎么不下水啊?”

吴思思眼睛到处看,一边找杨慎知的身影,一边摇着脑袋没有回答。

沈寒山瞧见她的模样,立马不乐意了,挑着眉毛哼哼:“行了别看了,杨慎知现在肯定跟岳清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腻歪呢,还能来陪你个小笨蛋看星星看月亮聊人生啊,喜欢那么个压根看不见你的人,你这是抽的哪门子的筋。”

吴思思听见他的话,看着他没好气地回答:“说的好像你喜欢的人就看得见你一样!”

沈寒山一想:哟,还真是。

不过他这人臭不要脸惯了,天塌下来都不过碗大个疤,转眼又嬉皮笑脸地打趣上了:“你该不会是旱鸭子吧?”

吴思思被他说中,脸上不禁红了一半,把脸往膝盖里一埋,连眼神都不再给他了。

沈寒山还就喜欢她这么个别扭害羞的样子,咧嘴一笑,起身就去拉她的手。

吴思思被他猛地一拖,身体忍不住往前一倾,身上的浴巾掉落在地上,露出了里面包裹在泳衣下的身体。

那泳衣布料普通,款式大方,可看在沈寒山眼里,却不知怎么的,就是觉得透着股子难言的诱惑。

粉红的花色显嫩,胯边上还带着个蝴蝶结,衬着这会儿吴思思因为害羞而泛红的皮肤,实在叫一个活色生香。

吴思思被他看得有些尴尬,低头咬了咬嘴唇,干脆往身上浇了点水,慢慢往池子里探下去。

沈寒山二话不说,也一个闷头,直接扎进了水里。

他们下水的这块地方是半深水区,一米二的高度对沈寒山来说算不得什么,但对于吴思思而言还是有些压迫感的。

她刚踩着梯子下去,脚都还没踩到底,身后突然就蹿上来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吴思思一个没抓紧,后腰被他一撞,直接往后摔进了水里。

沈寒山见她扑腾,赶紧上前一把抓住了水里的人,然后站起来把人往上一抬,“唰”的一下就那么把人给整个举了起来。

吴思思这会儿也愣了,身上的水顺着胸口的皮肤一滴一滴落在沈寒山的脸上,腰部被他扣着,泛着点点的红,身体被高高悬在空中,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身边这时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低声细语,女生的居多,也有看戏打趣的。

岳秋从旁边游过来,看着面前被重新放下来的吴思思,臭不要脸地添油加醋:“卧槽老沈,你两演韩剧呢?还举高高啊。”

吴思思被她说的脸上更红了,顺着池边的楼梯往上爬,头也没回,直接就往浴室的方向走。

沈寒山“啧”了一声,捶了旁边的岳秋一拳,恶狠狠道:“有意见啊?给老子憋着!”

岳秋做了个封嘴的动作屏住呼吸,几秒之后还是受不了,喘着粗气感叹:“不行,得憋死。”

吴思思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逃开。

她其实也不是抗拒沈寒山,她就是不喜欢在旁人的眼光里与沈寒山亲近。

或许因为他也是岳清的裙下之臣,也或许,是因为他曾经看见过自己狼狈的样子。

沈寒山对于她而言,其实本身就是一个很矛盾的存在。

低头走向更衣间,刚刚将浴室挂在了旁边的钩子上,一阵轻声的喘息便从里面传了出来,是岳清和杨慎知的声音。

吴思思睁大眼睛,下意识地侧身躲进旁边的隔间。

整个世界好像一下子都变得炙热而充满欲望了起来,她甚至能从那难耐的声音中想象出两人动情的模样。

时间在这样的情况下似乎总走得格外慢,似乎过了一个世纪,等脚步声远去,吴思思才敢终于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

岳清此时漫不经心地靠在门口看着她,只是笑:“听人墙角可是不好的哟,吴思思小妹妹。”

吴思思像是被抓住了现行的坏人,身体猛地僵在原地,睁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岳清于是越发肆意,凑过去,靠在她耳边,轻声道:“大人的世界就是这样。不论是你的慎知哥哥,还是寒山,男人都是因为性而快乐的动物,别想着你们那些所谓的青梅时光有多美好,在现实的欢愉面前,它其实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