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被团灭的使团(第2/3页)

亚历山大并不想在这里呆很久,他的目的是找到索菲娅和然后顺便找机会从匈牙利的大铜矿捞上一笔,这个他从没忘过。

之说以答应卡尔大公的建议来到波斯尼亚,更多的还是因为希望籍此机会延缓奥斯曼人的进军。

亚历山大不知道什么时候索菲娅才能听到自己的消息,即便知道了对方的下落,可在这种随时会出现意外的局势下要想顺利见面也依旧很困难,所以亚历山大想要给巴耶塞特二世找点麻烦,至少要延缓他进军的速度。

而在沿途挑起北波斯尼亚或是卡尼奥拉人的反抗,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亚历山大没打算让卡尼奥拉的卡尔大公就这么清闲的躲在自己的公国里捡便宜,如果可能他不介意把大公也拉下水。

亚历山大认真的听着斥候队长的报告,对于其中一些似是微不足道的细节也反复的询问,当听说他们发现了被焚烧的灰烬时,亚历山大又询问了那些奥斯曼人的装束,当听说其中有个人的包头巾上挂着一条用马尾鬃毛编成的帽尾时,亚历山大略微露出了一点意外。

“那么说你们袭击了一队奥斯曼使团?”

“好像是这样的大人。”

“而且还杀光了对方所有人?”

“我们没放跑任何一个。”

“难道你不知道袭击使团是犯下了极其严重的罪行吗?”

“当然知道大人,不过这并非是我们的过错,那些奥斯曼既没有吹响表明使者身份的号角,也没有任何旗帜说明他们的身份,我想这一定是他们一直以来认为在这块土地上没有人敢冒犯他们,所以才会这么傲慢,这只能说他们运气不好。”

亚历山大有点无奈的摇摇头,至于那个使者团是不是真如斥候队长说的那样早已经是死无对证,而队长带回来的东西也的确引起了他的兴趣。

使者团当中居然有人是戴着镶有马鬃帽尾,这意味着什么不能不引起亚历山大注意。

奥斯曼人的等级制度是很严格的,这其中在服饰上的区别显然要比欧洲人要更加严格甚至苛刻。

穿戴僭越自身地位的服饰是很严重的错误甚至是罪责,而马鬃帽尾意味是奥斯曼人中高级官员所特有的一种配饰。

只要想想作为一些被占领地区最高长官的帕夏帽檐上也只会悬上三根或是两根马鬃帽尾,亚历山大已经隐约猜到这个奥斯曼使团当中应该有至少一个身份颇高人物了。

只会会派遣这种高官作为使者的,即便不是巴耶塞特苏丹本人,也绝不是某个总督帕夏那么简单。

只是现在那些人已经被自己的手下送进了地狱,看着站在对面的斥候,亚历山大不禁有点无奈。

然后他的目光投向了站在后面的女人身上。

“那么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终于听完报告的亚历山大看向那个站在后面的女人,他不认为斥候队长会无聊的给自己找个女人回来。

“她认识那些异教徒的字。”

队长略微兴奋的说着把从另一个信使身上搜到的信件和把柄弯刀拿给亚历山大看。

“这上面刻的是什么?”

亚历山大微微皱眉,来到波斯尼亚后其中一个很糟糕的事情就是和当地人之间的语言障碍。

可以想象在一片到处都充满敌意的陌生土地上又因为语言不通而陷入困境的军队会遇到多少麻烦。

看到亚历山大透着询问的眼神,女人走上前,她先是向亚历山大鞠躬行礼,然后才用略显沙哑的声音念着刀鞘上铭刻的那些词句。

“漫漫长夜啊!你何时亮天?

尽管白昼愁绪还是有增无减。

夜空的星星为什么像用巨绳拴在山崖上。

眼睁睁地不肯移动一星半点。”

她的声调听上去很奇怪,或许是因为她的拉丁语有些生疏,所以咏颂出那些词句时腔调奇特,有着一丝颇为古怪的味道。

“这是著名的奥斯曼诗人乌姆鲁勒·盖斯的悬诗,”女人看着亚历山大低声说“这个人把这首诗里的词句铭刻在刀上,说明他很喜欢这首诗。”

“你说这诗词是那个人自己刻上去的,为什么不是他的先人?”

亚历山大略感好奇的问。

女人微微抬起先是望了眼面前的年轻贵族,然后低下头小心翼翼的回答:“因为据说征服者默罕默德二世不喜欢这位诗人的作品,他甚至说乌姆鲁勒·盖斯是个下流放荡的色情狂,所以他统治时候的奥斯曼人不可能把?的诗词刻在随身携带的武器上。”

“那么说巴耶塞特苏丹一定很喜欢这位诗人的作品,所以你才认为这些诗句是这柄刀现在的主人刻上去的?”亚历山大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是的。”女人说了一句随即又抬起头,于是迎上了亚历山大透着探究的目光。

她稍微舔了下嘴唇,然后小心的弯下腰说到:“大人,我知道您一定奇怪我怎么会知道这些的,请您相信我只是个普通的女人,也只想找个能吃饭的地方,我会为您做事的,而且我现在就可以向您报告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亚历山大并没有急着问女人她要说的是什么事,而是仔细打量着她。

他倒是并不认为这个女人会是奥斯曼人的奸细,毕竟如果真的是奥斯曼人早就掌握了他的行踪,只凭借这准确的情报来源,奥斯曼人也不会到了现在还没有彻底征服北波斯尼亚。

这个女人看上去举止还算得体,虽然身上的衣着破旧肮脏,但当她站在那里望过来时,亚历山大还是从她身上看到了一丝隐约的骄傲。

这应该是常年的优渥生活养成的习惯,不过她随即恭顺的低下头的样子又让他觉得她的畏惧似乎并非伪装。

“你不是贵族,”亚历山大略微想了想做出了肯定“因为你的这种恭顺的样子不是一个贵族应该有的,不过你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女人,否则不可能知道那些奥斯曼人的诗歌,我想你应该出身一个很殷实的家庭。”

诗歌这种东西,自古以来总是和优雅的生活与悠闲的时光牵扯起来,虽然也的确有些虽然生活清贫却依旧对艺术抱着非凡热忱的人,但是在这个时代如果一个家庭里连女人都对诗歌颇为熟悉,那至少说明这个家庭有着富裕的环境。

女人再次低下头,她落在袖子外的双手看上去有些脏,指甲黑乎乎的,脸上和头发上都满是灰尘,与亚历山大所说的出身殷实一点都不沾边,但是她默不作声的样子却又好像已经默认。

“好了现在告诉我你要向我报告什么事。”

亚历山大并不想继续探究女人的身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或是甜蜜或是不堪回首,至少现在看来这个女人的秘密应该属于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