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第2/2页)

何栖问过就算,一笑置之,大着胆子挣开沈拓的手,想要去船头看风景,这才发现他手上被自己掐得都破了皮,当下内疚道:“对不住,疼不疼?”

这种星点的伤,沈拓哪会在意疼不疼,偏偏何栖担心指甲毒,拿酒沾了手帕,轻轻给他擦了擦。沈拓乐得她拿着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对待,笑着看她所为,直把何栖看得羞恼着将他手偷开。

小舟在水路穿行,两岸人家铺了临水的台阶,有妇人包了头发蹲那浆洗衣物,也有人家拿竹条插了栅栏,圈养鸭鹅,天冷,几只水鸭依次在台阶上高高低低站了,船只往来,也不怕人。

何家酒肆临水支着窗,隐见座中客满;学堂书声朗朗;花院红灯高垂,两个声色妇人依了窗,互坐描眉;枯枝疏影,船行处水波潋滟。

何栖看得有趣,沈拓搬了小木扎出来让她坐,抬手为她拢一下斗篷:“水上寒气重,当心冻到。”又拎了风炉出来,拨了炭火,将毛芋扔进去煨着。

何栖看炭火微红,笑着说:“火大了,没煨烂,倒先焦了。”拿了又硬又冷的胡麻饼,烤得脆了,撕了一半给沈拓,“胡饼就酒,也是别有风味。”

沈拓接了焦香的胡饼,喝了一口米酒,转又递给何栖,何栖稍呆了呆,暗恼自己没细想,还是就着酒壶喝了一口。酒下了肚,又笑自己矫情,再亲密的事情都做了,喝口酒偏又嫌起不洁来。

想起什么笑道:“我不喜桃溪的水,总嫌脏,在水中央看着,倒还清澈。”

沈拓却道:“只看着清,水倒也是脏,常有畜牲死尸漂在河里,明府曾下令让差役见了就要捞了去。河中淤泥近年堆积得多,水都浅了,来年怕要征徭役通河道。”

何栖正听他说畜牲的死尸,便见水中漂来白花花的一团,许是猪羊之类,也不知泡了多久,鼓胀在水里,用指尖戳了沈拓道:“大郎,那便有猪羊尸体,不如让船家帮忙拿事物捞了去。”

沈拓蹲那用竹条拨风炉里的毛芋,听说便立起身来,只一眼就将何栖拉起来,挡在了身后,沉声道:“阿圆,那看着不像猪羊尸体。”

何栖僵了一下,用手扒了沈拓的衣服:“你说,这是……这是……”

这时,船家也插了篙过来,细看了看:“都头,这看着像浮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