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推论(第2/2页)

陈曲水见宋墨没有让陈嘉回避的意思,也就直言道:“我这个春节都在琢磨定国公府的事。我记得窦六老爷有次在槐树胡同喝了酒,和窦家的几位爷说起科举的事来,其中就提到了梁阁老,说他出身寒微,因而特别瞧不上那些高门大户的子弟,用人喜欢用寒门士子,评时文喜欢文风慷慨激昂的,如果梁阁老被任命为春闱的主考官,大家可得小心点,别被梁老阁点了会元,到殿试的时候却不知道深浅地冒犯了天颜才好。

世子爷,我记得那时候梁阁老刚刚主持内阁,皇上又旧疾复发,您说,他这么做会不会只是因为看不惯定国公府的煊赫张扬呢?”

宋墨闻言神色凝重,道:“你的意思是?”

陈曲水道:“我的意思是,皇上可能怕自己突然殡天,想让定国公扶佐太子,又怕定国公桀骜不驯,所以寻个错处要问定国公的罪。丁谓与定国公有隙,趁着这个机会指使钟桥折磨定国公。而梁继芬新任首辅,正想在皇上面前表现一二,觉得定国公拥兵自重,不敬朝廷,因而对定国公的遭遇视而不见。那钟桥毕竟只是一个的小小的指挥使,他见锦衣卫对定国公用刑而随行的御史装聋作哑,有可能觉得这是丁谓早就打通好了上面的关节,这才肆无忌惮,按照丁谓所说的谋害定国公……”

陈嘉是当事人。

他仔细回想当初的情景,还就真有这种可能。

锦衣卫和都察院隶属于两个不同的圈子,平时井水不犯河水,能同时让锦衣卫和都察院都保持沉默的,除了皇上,没有第二个人。

他不由得口干舌燥起来,哑着嗓子道:“世子爷,我们当初的确都以为这是皇上的意思。”

宋墨嘴里像含了枚苦胆似的。

若是真如陈曲水所推断的那样,大舅死得可真是太冤枉了!

他心里更多的,却是悲愤。

梁继芬,当朝的阁老,怎么能以出身论英雄?

他的书难道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宋墨想到梁继芬因嘴角有两道深深的褶皱而显得苛刻而不好相处的面孔,手紧紧地攥成了拳。

他高声喊着武夷,道:“你快去把窦五少爷追回来。”

武夷飞快地跑了出去,在府学门口追上了坐着轿子的窦启俊。

窦启俊满腹狐疑地折了回来。

宋墨问起梁继芬的事。

窦启俊回忆道:“我也曾听六叔祖父说起过这件事。”

宋墨拉了窦启俊:“走,我们一起去趟槐树胡同。”

窦启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见宋墨的面色很难看,连声应喏,和宋墨一起去了槐树胡同。

窦世枢今天也休沐,他正在和翰林院的几个年轻学子说话,听说宋墨和窦启俊一起过来了,他想了想,让长子帮着待客,自己去了小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