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青花记事(第4/14页)

到那时,它要正式地拜会白恩公,表达自己愿意追随恩公的心意!

小青花暗暗握了握拳。

展昭婉转地向徐庆转达了自己有急事要见白玉堂的意思。

“我就住绸缎庄里,五弟来了之后应该也住那儿,我让他找你去。”徐庆笑得憨厚,“不过,就算我不说,他也会去找你的。”

这倒也是,白玉堂但凡到了开封,都会拉他喝酒打架,好像……都已经成了习惯。

算算时辰,包大人也该回府了,这件事还得向大人报备一下。展昭向徐庆抱拳作别,方转身走了几步,徐庆在后头喊他:“哎,展猫……护卫,你知道绸缎庄在哪儿吧,就从这里一路朝西,城郊那……”

展昭应了一声,忽地想起,卢岛主在开封置办下的绸缎庄,距离端木翠住的地方,并不远。

徐庆候着展昭走远,呼啦啦解决了面前的包子米粥,结了账拎了包袱便走。他的包袱奇重——可不重嘛,自己的拿手家伙,两把开山大铜锤,可都裹在里头呢。

他方才还指点过展昭去绸缎庄的路,自己走时,居然就走迷糊了,在曲里拐弯的小巷口茫然四顾:到底该怎么走来着?上次明明来过,好像是该从一棵大槐树那儿拐过去……

正犹豫着,前面有个穿灰白色褂衫的妇人挎着篮子过来了,年纪四十上下,头发绾得齐齐整整。她抬头看了徐庆一眼,见这人五大三粗,身形壮实,像极了说书人口中打家劫舍的匪类,心里头便有些发怯,往边上避了避,挨着墙根儿走。

“哎,婶子,跟你打听个道。”徐庆大大咧咧地,上前就挡住那妇人的去路。

这妇人不是旁人,正是展昭请来照顾端木翠的刘婶。

要说这刘婶吧,一辈子安分守己,活动区域从未出过开封,典型的胆小本分的妇人家,偶尔听说点匪盗之事,都能心惊肉跳上好几天。徐庆这样的,她看着便怵头,不自觉地拿他往坏人身上套,如今见他伸手拦路,心里头更慌了,压根就没听清徐庆跟她说了什么。

“这光天化日的,你想干、干什么……”

徐庆一听就知道刘婶误会了,老实说遇到这种情况还真不是破题儿第一遭,谁让老娘把自己生得这副钟馗模样,对敌之时那么一声喝,的确是挺威风的,但是闲常时候,总会时不时吓哭俩娃娃……

“嗐,婶子,你多想了!”徐庆跺脚,扯了扯肩上的包袱带儿。也合该他不走运,这么一扯,往常系得挺紧的包袱角儿居然就松了,那些日常的换洗衣物掉了一地也就算了,关键是,两柄大铜锤,咣当两声落地,把铺着的青石板都砸豁了角。

这下刘婶真怕了,惊叫一声就往后躲。

这也不能怪刘婶见识少,这样的情形,搁在现代,可能跟身上扛两把AK47的效果差不多,安分守己过日子的小老百姓,见到这样的凶器,可不吓得一哆嗦?

徐庆赶紧俯身去捡,趁着这当儿,刘婶挎篮子飞跑,跟受惊的兔子似的。

徐庆心里怪过意不去的,包袱皮儿裹着衣裳往腋下一夹,一手一柄脑瓜子大的铜锤,向着刘婶跑走的方向直跺脚:“嗐,婶子,这算什么事?”

吱呀一声门扇响,端木翠开门出来了。

刚打开门便和惊魂未定的刘婶撞了个满怀,刘婶气喘吁吁,一只手指着外头,哆哆嗦嗦。

端木翠好奇地探出脑袋去看。

吓,那么个铁塔似的人,一手一柄铜锤,要开山是怎的?端木翠袖子一捋,满心准备跟徐庆过上两招。

不过片刻之后,她就改变了主意。

眼前这人,长得是凶了点,但看那尴尬的眼神、欲辩白无从下口的表情,更关键的是,手舞那么两把威风凛凛的开山大锤,见到她过来时,竟局促地退了好几步。

端木翠停下脚步,看看徐庆,又回头看看刘婶。

刘婶只探出一个脑袋,很是紧张地看向这边。

八成是误会了,端木翠噗地笑出声来。

事情的末了,徐庆被请进端木翠的院子里,喝了一大碗茶。

刘婶也知道是误会了,怪臊得慌,一迭声地抱怨说书先生害人。

徐庆憨憨地坐在花坛沿上,咕噜噜将碗茶饮了个底朝天,拿袖子抹了抹嘴,又挠挠脑袋:“姑娘,你这花坛,怎么草都不长一根?”

端木翠抿嘴一乐。

徐庆脸一红,讷讷的也不知要找什么话说,忽然想起正事,向刘婶打听绸缎庄的所在。刘婶恍然:“那庄子,原来是你家的啊?”

“也不是我家的……”徐庆嘴笨,嘟囔了许久刘婶也没搞清楚他跟他口中的卢方究竟是个什么关系,好在,刘婶也压根不关心。

问清了绸缎庄的所在,好像也不好在这里叨扰了,徐庆把包袱褡裢一挂,往外走了两步又回头:“那……姑娘,我走了啊。”

走就走呗,谁还留你不成,端木翠扑哧一笑:还真没见过这么逗的人。

徐庆让她笑得紧张到不行,三步并作两步跨出门去,逃荒一般。

走了一段,他偷偷回头看,大门已经从里头关上了,院墙上挤挤地挨着一丛淡紫色的花,花瓣间泛着白,雅致得很。

这姑娘……

徐庆挠挠脑袋:还真好看。

第二天,徐庆老早就起身,绸缎庄里上至掌柜下到伙计,见到他无不恭恭敬敬,尊一声:三老爷。

三老爷?什么三老爷?徐庆皱眉,准是大哥搞出来的,江湖人,什么老爷不老爷的。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伸长脖子往架子上堆得高高的布匹上瞅,红的绿的白的蓝的,绸的缎的丝的麻的,压花的织锦的提暗纹的,看得他眼都花了。

“三老爷这是要……挑布?”掌柜的迎送八方,瞅着眉高眼低便能将人的心思猜个八九分,对着憨厚老实的徐庆,更是一猜一个准。

“嗯……”一下子被人猜了个正中,徐庆有点不好意思。

“这样的布……”掌柜的目光在徐庆瞅得最勤的那一爿处巡睃了一回,“可都是姑娘家用的……”

徐庆腾地就闹了个大红脸。

“嗯,姑娘家……姑娘家……远房的妹子……”

掌柜的登时就心里透亮了。

这三老爷,慢说也三十好几的人了,生得五大三粗,为人透着几分子莽,但人是好人,只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有成家。记得年前五鼠一同过来时,大老爷卢方还瞅个空子跟他吩咐要帮三爷留点心,看看有没有什么中意的姑娘家,他一直惦记着这事。奈何这三爷也是个一年到头不常见到的,这事也就一直拖到现在了。

难不成,莽夫也开窍了?

掌柜的心里头窃喜,绸缎庄的几位东家都是待下人宽和的,他也乐得他们顺风顺水玉成好事,当下殷勤到不行,踩高架子将镇店的几款都拿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