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卡萨布兰卡(第2/5页)

“什么?你是说霍源答应你进社了,不可能吧,他那个人可不是一个善主。不对啊,南江,我没和你说我去找过他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在学校遇到他,他说你请他帮忙。”我看了看霍源,一边说一边想着,如果现在告诉她,她口中的这个非善主就在我身边,她会作何反应。

“看来他想通了,还是决定卖我这个面子。”电话里常蔬颖立刻缓和了语气说,听得出来她还是挺开心的。

我说:“我们准备去吃饭,你来吗?”

“你们,你和谁?”

“和霍源。”

我听到那边一声巨响,常蔬颖似乎震惊得踢到了什么东西,然后她说了一声“等我一下”,电话挂断了。我认识霍源虽然不到一天,却发现他人非常好,阳光,友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常蔬颖眼里的霍源却是个高冷得如洪水猛兽般难搞的人。

等待常蔬颖的过程中,霍源突然问我:“下午看你在写信,写给男朋友?”

“不,不是。”

“家书?”

“也不是,是一个朋友。”

“南江,今天我已经第二次见你脸红了,你是我在这个学校见过的最腼腆的女生。”

……

03

回去之后,我主动联系南陆,跟她要了一个新手机。

景之行开始经常到公寓来看我,陪我一起看电影,我们从《当幸福来敲门》《勇敢的心》看到《燃情岁月》《海上钢琴师》,再看到《爱在黎明破晓前》《情人》《英国病人》《撒旦探戈》《蓝色果冻海》……很多很多的时候,我都想如果时间停下来该多好,或者像喜欢的电影里的某个镜头,不断重温和回放该多好。

赵滢打着景之行的旗号来找我借了几次电影,前两次还很客气,到后来越来越反客为主,坐在电影院那个景之行经常坐的位子指使我帮她端茶倒水找片,又说窗帘和沙发的颜色不好看,建议换得更梦幻一点。

有一回,我听到有人敲门,以为是景之行,结果打开门发现是她。

对于她的不请自来,我心中颇有些无奈。

她看到窗台上的罗密欧,捧起来问:“这是什么?”

我跑过去:“这个不能碰。”

说话间我正想把花盆接过来,不知是我没拿稳,还是她松手太快,就在这个过程中花盆忽然“砰”的一声掉了,瓷质的盆身碰在地板上被摔得四分五裂,泥土溅得满地都是。我傻了。

赵滢连忙表示歉意:“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买个新的花盆。”

她不知道这盆多肉对景之行来说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我不能想象景之行知道它被打碎会怎么样,心里说不郁闷是假的,可是赵滢是学校里的老师,我没有办法指责她,只好客气地说:“不用了,老师,你先回去吧,这边我来收拾一下就好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腰去小心翼翼地将泥土里的多肉捧起来,而她似乎想要来帮忙,但双脚挪了几步,略一迟疑又放弃了。

“赵滢老师,”在她开门准备出去的时候,我喊住她说,“麻烦你不要告诉……Professor景罗密欧摔下来的事情。”

赵滢愣了一下,慢慢地点头说“好”。

收拾好后,我把碎片都用黑色的袋子装好找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可这还不够,我必须尽快找个新花盆才行。我开始在网上寻找花盆,这才发现这花盆虽然普通,但并不常见,我一连找了几个购物网站,总算让我找到了颜色和款式一模一样的瓷花盆,那一刻我感动得想流泪。我迅速拍下,并嘱咐店主用顺丰到付给我发货。

还好第二天快递就到了,我换上新的花盆,那几天景之行又来过一次,我知道他向来心细,心里一直提心吊胆,生怕被他发现什么端倪,好在,他一直都没有发现。

没过几天,南陆抽空来看我,她穿一件带着金丝刺绣的羊毛绒外套,非常时髦,一见到我就说:“小妹,你是不是胖了?”

我头顶飞过一群乌鸦,有时候真怀疑这个衣架子一般身材高挑的女人,是我亲姐吗!

可要说不是亲姐,她马上就丢给我几个纸袋子:“给你带了几套衣服,你看你,都上大学了,怎么还穿这个样子,不嫌土啊。”

“哦。”

“哦什么哦,拿出来试试。”

我随手把其中一个纸袋里的衣服拿出来一看,是件既像吊带,又不像吊带的裙子:“姐,不要给我带这些衣服了……它们并不适合我。”

“别废话,去试给我看。”她把衣服强行塞给我,将我推进房间。

这裙子很复杂,我在房间里穿了半天才穿好。当我走出来的时候,南陆已经熟悉了一遍整个房子,她自己懒懒地陷进沙发里,跷着脚,说:“小妹,你在景这里日子过得比家里还舒服,吃的用的,娱乐项目可一样不少,相比起来,我念大学那会儿太苦了。”说着,一双美丽的眼睛几乎要挤出眼泪来。

我实在懒得拆穿她,但我太了解她了,其实这个时候,她就等着我回一句:“你别演了,谁不知道你上学那几年有多风光。”

没错,南陆是个演技派,据说当时她能认识姐夫全都因为她精湛的演技。

这一次我就是不回她,她等了半天看向我,我等着她评价,可是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怎么穿成这样?”

“是你让我穿的。”

“我说的是你的穿法错了。”

“……”

“看来你真的是没有一点时尚细胞,不,你连审美都没有。”

我就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的,此刻我只想赶紧把这条不仅勒得我难受还让我被说得一无是处的裙子换掉。

可是我知道,即使她给我带来的这些衣服我一次也不穿,下一次南陆还是不会终止“改造”我的念头。与其说这是出于一个长姐对幼妹的关怀,不如说这是她的乐趣所在。

我很无奈。

不仅如此,她还非常夸张地给我买了很多其他的东西,司机像搬家一样跟在后面把车厘子、无花果、葡萄、龙眼……各种水果和食品一箱一箱往我公寓搬。

我很无奈。

她抚头做出无奈状:“还不是妈总担心你,跟我念的。你吃不完不是还有景吗?对了,”说到这里,她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说,“景说十分钟到,应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