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2页)

朱南羡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冷笑出声,抬起刀指着堂内哆哆嗦嗦跪着的人:“爱挡刀是吗?信不信来一个,本王杀一个?”

言讫,最后一刀下去。

刀尖就在离曾友谅鼻子一寸处被一旁伸出来的剑柄挡开,与之同时,身后传来一身暴喝:“混账东西,父皇还躺在病榻上,你就这么胡闹?!”

是朱悯达带着羽林卫到了。

朱悯达怒不可遏,指着朱南羡道:“来人,把这个孽障带回东宫!”

朱南羡跌跌撞撞地被一干羽林卫押回了东宫。

他记得,那是朱悯达第一回打他,亲自拿藤鞭一道一道地抽在他身上,每一鞭都下了重手。

大雨倾盆而下,朱南羡先时还觉得痛,可被这雨水一淋,仿佛又没知觉了,连带着没知觉的还有自己的腿。

朱悯达胳膊打得酸麻也不肯停手,还是太子妃看到,扑过去替朱南羡挨下一道长鞭,哭喊着道:“殿下,别打了,再打十三要没命了……”

雨水如注,朱悯达收了手,深吸了一口气问:“十三,你可知错了?”

朱南羡仍跪得笔直,听到这句话,仿似刚从思绪里回神。

他茫然地抬起头,看着这一天一地漭漭浇下急雨,然后转头望向朱悯达,表情一瞬间变得十分难过。

他问:“皇兄,你为什么把折子搁置了半日,是不是因为我?”

朱悯达的眼眶也在这一瞬间红了,手里的鞭子落在地上,过了好半晌,才哽咽着道:“十三,你要知道,这个苏晋,他是个男人。”

两日后,朱南羡身上的伤还没好,就被朱悯达命人抬上马车,送去西北卫所了。

直至今日,他都没想明白皇兄最后这句话究竟是甚么意思。

是说他是断袖吗?可他后来去倌楼看过,只觉得毛骨悚然。

可若说他不是断袖?他也去秦淮河坊看过,又从未遇到心仪的女子。

朱南羡简单的头脑里从未思考过如此错综复杂的事,搅成一团糨糊后,他的处理方式就是甩甩头,站起身,吩咐一句:“来人备马,本王要回宫了。”

赵衍把苏晋带回都察院,柳朝明正自书橱另取了卷宗,看到了苏晋,免了她的见礼,道:“你跟我来。”

说着便推开一旁的隔间,隔间不大,异常的干净整洁,除了惯常的桌案橱柜,还摆着一张青竹榻。

苏晋跟在柳朝明身后,看到隔间的陈设,愣了愣问:“大人,这里是?”

柳朝明淡淡道:“都察院惯要值宿,我有时实在累了,便会歇在这里。”

案几上搁着的茶壶还冒着热气,想来是刚沏好的,一旁还搁着糕饼。

苏晋默了一默道:“大人不审下官了吗?”

柳朝明看她一眼,道:“那也要你有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