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乱弹琴宝儿惹祸(第2/5页)

他不讲究了,居沐儿当然更不讲究。于是她随便站着,左一拳右一拳地开练了。

龙二看了一小会儿便忍不住抚额扭脸。昨日马步站得丑便算了,今日只是出拳而已,活像鬼上身又是怎么回事?

正不忍看,忽听得咚的一声响。龙二吓了一跳,转脸一瞧,居沐儿栽倒在了地上。龙二急忙过去扶,看居沐儿摔脏了衣裳,撇着嘴一脸委屈。

龙二愣了又愣,忍不住想笑。鬼上身便罢了,站着出拳头都能把自己给摔了,这等本事,嗯,他完全想不到什么合适的词来形容。

龙二笑不停,居沐儿却是涨红脸继续练,连白眼都不屑给他一个。

这天夜里,居沐儿不止腿痛,胳膊也痛得厉害。龙二爷郁闷得头顶冒烟,除了帮媳妇儿揉腿,还得帮她揉胳膊。忙乎了一晚,他一点为人夫君该拿的好处也没拿着。这一夜,夫妻俩又是撑到半夜才睡着。

第三天,龙二爷心情很不好,一早起床就处于相当烦躁的状态中。居沐儿睡着懒觉,他没吵她,自己洗漱好吃了早饭便到书楼忙。一边忙着一边走神,琢磨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照这般练,他家沐儿没练出什么名堂来,他怕是就得憋出病来。可是才两天他便打了退堂鼓,那他在媳妇儿面前的威严何存?

这事一直到下午他还没想好对策,可居沐儿练功的时候又到了,龙二没精打采地过去。今天既不想让她蹲马步,也不想让她练出拳了,他想了想,还是让她随便比画比画,动动胳膊动动脚便好。

居沐儿眼睛看不见,龙二不能比画动作给她看,当然也不能自打耳光地说你随便动动便好,于是他装作很认真地带着居沐儿的手臂,帮她摆动作调姿势。

居沐儿咬着牙,忍着腿和胳膊的疼努力学习,可惜舞出来的动作依旧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她自己想来也是知晓,苦着一张脸甚是沮丧。

龙二心里叹息,开始觉得自己想让她练武这主意真是烂到不能再烂。且不说她在这方面毫无天分,更糟的是,他好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果然这连着三日,居沐儿这里痛那里痛,全身无一不痛。龙二爷只有一处痛,痛得他心肝都颤,悔恨不已。

第四日,龙二爷相当诚恳地让媳妇儿休息几天。居沐儿的斗志也确实被这前三天折磨光了,于是偷懒了几日,吃了睡,睡了吃,好好养了养痛胳膊痛腿的。只是酸痛稍好,龙二爷就把她扑到床上,实施了“家法”。

两口子连着两日夜夜舞春光,拉练旖旎功夫。连番折腾下来,居沐儿觉得这消耗的体力绝不比练武差。

如此这般,两口子的日子过得甜腻,当中虽有小小不如意,但总的来说,龙二还是对这成亲后的日子相当满意的。

这日,龙府里来了访客,说是要见二夫人居沐儿。

龙二在书楼接到仆人来报,皱了眉头,他放下手里的事务,亲自去见了一见。

来者是钱江义。他来找居沐儿,居然是为了一件国事。

“前几日礼部乐司府遣人来我的琴馆,说是西闵国琴师礼团将来访我国,明着是说相拜琴艺,但挑衅比拼之意明显。我萧国琴瑟之艺闻名天下,所以皇上对此事甚是重视,特下旨意,除了乐司府的琴师,还要再挑选一些民间琴师一起迎战,以显国技。”

龙二有些不耐,意思意思地客气道:“钱公子技艺出众,被乐司府选中,当真可喜可贺。”

钱江义低头施礼谦虚了几句,又道:“乐司府还让我再推举几位,我想起居姑娘……”说到这里见龙二眼一横,醒悟过来赶紧改口,“啊,是龙夫人。我想起龙夫人在琴瑟之艺上也是颇有名望,所以特来相邀,共赴盛会,也算为国之荣辱出一份力。”

龙二皱起眉头,很不喜欢钱江义最后那顶大帽子压下来。他龙家三代将军征战沙场,爷爷是开国将军,父亲为国捐躯,现在他家老大还顶着大将军的名头保家卫国。这小小的琴师拿什么为国出力这种事到他龙府来说教,当真是荒谬。

钱江义看龙二的脸色,心下惶惶。他也不知为何,两次见着这龙二爷都觉得他气势压人,自己便没来由地感到紧张,好在他还惦记着此行的目的,于是道:“不知龙夫人是否方便见我一面?”

龙二盯着他看,原想着堵他几句,打发他走。但又一想沐儿嫁进他家这小半个月里,虽没甚抱怨,但每天接触的事务都与原先在家里不一样,他一直没见过她弹琴,她会不会不习惯,会不会觉得闷呢?

这么一想,龙二便遣了丫环去叫居沐儿来。如果她对跟什么别国琴使比拼琴技有兴趣,他便让她去。

居沐儿来了,听得钱江义所说,她静默了一会儿,然后笑道:“我疏于练琴已不是一时半会儿了,怕是难担重任。况且如今我又已为人妇,还是不要抛头露面的好。”

居沐儿的拒绝让钱江义非常诧异,急忙劝:“龙夫人,那西闵国的首席琴师便是女子,乐司府那边和我们推荐的人选里,除你之外,全是男琴师。我左思右想,再想不到比你琴技更出色的女子来,还请居姑娘三思。”

这话说得,是怕男斗女,就算赢了琴也不够威风吗?

居沐儿摇摇头:“琴瑟之艺,不限男女,不限年岁。钱公子莫多虑了。”她说到这里,向龙二的方向伸出手,唤了声,“相公。”

龙二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想借他之力把事情推拒干净。龙二为她对自己的依靠感到开心,他弯起嘴角,对钱江义道:“钱公子,我夫人说得明白,我也不太喜欢她抛头露脸。我与礼部田尚书颇相熟,若是钱公子觉得此事不好交差,我可以亲自去与乐司府推拒此事,不让钱公子为难,这般可好?”

钱江义听了急忙摆手。这里面的意思他明白,人家把礼部田尚书都搬出来了,他这布衣琴师还能说什么?他连忙施礼,讪讪告辞离去。

龙二把居沐儿送回寝院,路上问她:“真的不想弹琴吗?”

居沐儿晃了晃脑袋:“我只喜欢弹给相公听。”

龙二捏她的耳珠子:“又惹爷罚你呢?”

居沐儿捂上耳朵快走两步往前躲,她在龙府与龙二一起走路,已经习惯不拿着竹杖了。

龙二迈一大步便将她捉住,见得她又惊又笑禁不住也笑了。他将她拥在怀里,问:“那你平日里做些什么好?”

居沐儿正色道:“我还是练武吧。”

练武?

龙二的脸绿了。

“相公不是也希望我能好好练吗?”

他做过这样的蠢事不必提醒吧。

“相公,我要好好练。”

龙二咬牙,他又被报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