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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请你时时刻刻进宫,帮我照顾小燕子!”

“是!我会带着东儿,随时去景阳宫小住!”

尔康也一跃上马,忽然觉得衣服下摆被人攥着,低头一看,紫薇攥着他的衣角。他伸手过去,紫薇立即放开衣角而重新抓住他的手。

“紫薇,”他深深的凝视她,“我会守着对你的承诺,我会言而有信!让我走吧!”

永琪看这样耽误,未免太儿女情长了,一咬牙,举起马鞭,一鞭抽在马背上,马儿一声长嘶,撒开四蹄,疾驰而去,永琪的声音,随风而至:

“小燕子……再见!尔康,快走!”

尔康再深深看了紫薇一眼,忍心的用力一抽手。紫薇握不住,两手乍然松脱,尔康就一挥马缰,急驰而去。他不住口的喊着:

“珍重!珍重!珍重……”

小燕子和紫薇,站在那儿,忍不住疯狂的挥着帕子,喊着:

“胜利!胜利!一路胜利!”

“平安!平安!一路平安!”

永琪和尔康奔回队伍,大队人马,立刻出动。仪队、马队、辎重队……浩浩荡荡向前行去。尔康和永琪回首,但见紫薇和小燕子,兀自站在那儿,不断不断的挥着帕子。队伍走了好远,他们再回首,还看到那两个身穿红衣的女子,像两个小小的红点,嵌在山头。

小燕子和紫薇,是一直等到大队人马都看不见了,才黯然回宫去。

后来,紫薇写了一首歌,常常坐在窗前,弹着琴唱着:

人儿远去,山山水水路几重?

送君千里,也只有一声珍重!

多少叮咛,耳边声声在飘送!

想必今后,呼唤都在梦魂中!

最怕离别,千丝万缕情切切!

马蹄翻飞,只怕铁衣冷如雪!

号角声里,英雄壮志当激烈!

莫忘深闺,有人望穿云和月!

永琪和尔康,开始了一份和以前截然不同的生活。

行行重行行。为了赶时间,队伍几乎没日没夜的赶路。再也没有锦衣玉食,再也没有诗情画意,生活是紧张的,忙碌的。前线的状况,不断传来,都是一些不利的消息。三位主将,越来越着急。走着走着,秋意渐浓,常常一阵大雨,淋得大家浑身湿透。雨后,气温也骤然降低。紫薇的歌唱对了,“马蹄翻飞,只怕铁衣冷如雪!号角声里,英雄壮志当激烈!”这样走着,赶着,日夜不停,总算在一个月后,走到了云南境内。云南的气候并不冷,但是很潮湿。这对在北京长大的尔康和永琪来说,又有许多不适应。对军人来说,仗还没打,已经兵困马乏,水土不服了。

这天,大军在离边境一百里的郊外扎营,傅恒就带着一队精锐部队,去探听战事情况。永琪和尔康,留守在营地。

黄昏时分,落日悬在天边。

在一个帐篷中,尔康、永琪正在吃饭,一些勤务兵在侍候。两人一面吃,一面研究地图,分析战事情况。

“总算走到云南了,还好,云南一点都不冷!不过,怎么没有看到刘藻的军队来迎接呢?大军这样人境,先头部队也已经到了云南,他老先生总不会不知道吧?”尔康说。

“我觉得,这事不妙!刘藻这个人,年纪大了,难免贪生怕死,说不定带着大军潜逃了!”永琪说。

“不至于吧!他好歹是个云贵总督!手下的人马,有两万人呢!就算打了败仗,也不可能全军覆没!”

“等到傅六叔回来,就可以知道一个大概!我想,我们不可能期望刘藻能帮什么忙,都要靠自己了!”

尔康沉吟着,点了点头:

“我们先让士兵们休息够,这一路够辛苦了,再来计划怎么打这一仗!看这地图,越到边境,路越难走,山上好像根本没有路,马和辎重,能不能过去,粮食够不够,如何运输到前线,都要计划!军队要打仗,绝对不能饿肚子!”

两人正讨论着,有个士兵进来,大声报告:

“报告两位将军,外面有个百夷人求见!”

“百夷人?”永琪一怔,“那是云南的土著!云南地区,主要的民族就是百夷人!”说着,就狐疑起来,“百夷人来军营干什么?恐怕有诈,不得不防!”

“他一个人来,还是有人一起来?”尔康问士兵。

“报告将军,只有一个人!”

“他一个人来,会有什么作为?”尔康艺高人胆大,“我们两个在这儿,还怕什么百夷人,不怕!让他进来吧!”

“是!”

士兵才出去,帐篷一掀,只见一个浑身穿着白衣,头上绑着白色头巾的百夷人,大步进入帐篷,用清楚的汉语,朗声说:

“百夷人游鹏劳拜见两位将军!”两手一拱,笑了,“两位别来无恙!”

尔康和永琪大惊,目瞪口呆。什么百夷人,原来是箫剑!

“哇!百夷人?好一个百夷人,你……”永琪脱口惊呼。

尔康急忙把永琪一撞,对帐篷中的士兵说:

“你们全体到外面去守着,有任何人来,都要通报!”

“是!”士兵们退出帐篷。

尔康四面检查了一下,这才一掌拍在箫剑的肩膀上,说:

“你好大胆子,单枪匹马闯军营!还好傅六叔不在,要不然,一定把你抓起来,当做奸细给杀了!”

箫剑有恃无恐,从容不迫的说:

“你们那个傅六叔从来没有见过我,不知道箫剑是谁。有百夷人来投效,自愿当向导和军师,为什么要杀呢?不过……我从北京跟你们到这儿,今天才现身,已经够小心了!”

“你真是千变万化,你现在的名字叫什么?游什么?”永琪惊喜不胜。

“游鹏劳,倒过来念就明白了!”

永琪眼珠一转。明白了!是小燕子的游戏嘛!

“哦!原来是‘老朋友’呀!”

三人这才相视而笑,久别重逢,兴奋不已。尔康就追问:

“你说什么向导和军师?你要加入我们,去打缅甸人吗?”

“可不是!你们两个,一个是我的生死之交,一个是我的妹夫!我不为了你们的帮主,也要为你们,共同来打这一仗!何况,我在云南长大,精通百夷话、云南话,对这儿的地形山势,也了如指掌,你们缺乏一个向导和军师,我正是那个可以当向导和军师的人!”

“那太好了!你来了!我们是如虎添翼!”永琪不禁大喜,“等到傅六叔回来,我们就把你引见给他,就说,你是毛遂自荐的百夷人,已经通过我们的安全检査了!”

“就这样!”箫剑豪气干云的说,“那些缅甸人,也欺人太甚!让我们三个联手,打一场漂亮的仗!”他笑容忽然一收,低问,“晴儿怎样?”

“还能怎样?”尔康瞪他一眼,“那天,被一个白胡子老公公弄得神魂颠倒,现在,和宫里其他几个女人一样,在那儿过着望穿秋水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