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我有证据

“你……你自己做下的恶事,还想栽赃到我头上?我为什么要害如意?”

玉妃咬牙切齿,洛嫔却纹丝不乱,悠悠道:“这谁知道呢?我刚刚说了,也许你有什么私密事被如意发现,所以杀人灭口,也未可知。”

“说话要有证据,你又知道我有什么私密事?”玉妃终究也是后宫一员,虽然做贼心虚,却也知道越是这样时刻,越不能入了洛嫔圈套,不能乱,最起码表面上不能乱,因此勉强平复了下心情,问话也开始镇定了。

“我怎会知道玉妃娘娘有什么私密事?若是知道,恐怕早活不到今天了。”洛嫔憋屈了这些日子,竟颇有几分厚积薄发的味道,言辞如刀锋一般犀利,人也逼上前两步,冷笑道:“不过玉妃娘娘竟也知道说话要有证据?你方才口口声声说我杀人的时候,怎么不拿出证据来?”

“你……”玉妃气势被洛嫔所夺,一时间竟无法反驳,且洛嫔也不给她反驳的机会,沉声道:“如果人人都像你这般,随口便可以污蔑人,那我也可以说,当日我被害流产,却说我是假孕欺君,这事儿便是你做下的。”

“你胡说,你血口喷人。”

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玉妃当真要跳起来了,饶如此,面色也是铁青一片,转身冲谭锋叫道:“皇上,您听见她的话了?她不但大胆欺君,还诬陷臣妾,这该当何罪?”

谭锋微微皱了下眉头,就听皇后沉声道:“洛答应休要胡搅蛮缠,你有什么证据指认玉妃害你?”

“臣妾没有证据。臣妾就是觉着玉妃娘娘看起来很像害我的人,当日皇上御驾前往猎场,宫中嫔妃莫不欢欣鼓舞,踊跃跟随,独有玉妃,无缘无故,非要留在宫中,这难道不可疑?按照玉妃娘娘的逻辑,凡是可疑的,没有证据也可以下定论,不是么?”

“你血口喷人。”

“都是跟你学的。”

……

洛嫔和玉妃各执一词,针锋相对,逐渐连其他嫔妃都参与进来,独有宁溪月,看着场上这一团乱,她的思绪却因为洛嫔一句话,而飞回了许久之前。

还记得当日她和薛答应说起玉妃没有跟随来猎场的事,自己曾经说过公费旅游不积极,脑子肯定有问题,好吧,原话忘了,但大致意思是这样。如今看来,莫非洛嫔这话并非一时赌气随意攀诬,害她的人真是玉妃不成?原本就听说过她们两个的恩怨,基本上属于不死不休那种,这不是没有可能的。

正想着,就听谭锋的声音传来:“萱嫔,你怎么说?”

“啊……啊?”

宁溪月回过神来,从人群中迟疑走出,看着谭锋眨巴眨巴眼睛,呐呐道:“皇上,我……我说什么了吗?没有啊,我什么都没说啊。”

谭锋:…… 很好,当着朕的面儿,你就敢神游天外,你……算了,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朕是问你,对此事你有何意见?”

“我?我没有意见啊。皇上,臣妾有什么意见不重要,我又不是谢瑶环,是吧?断案这种事,和我不沾边儿。”

“萱嫔妹妹,就算不是谢瑶环,你又何妨说一说意见呢?”舒妃微微一笑,转向皇帝,沉声道:“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此事蹊跷,人终归是死在听雨楼,臣妾以为,洛答应脱不了这份儿嫌疑,总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去谋害她。”

“呵呵!”洛嫔冷笑一声:“是啊,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谋害我,但若是有缘故呢?舒妃娘娘,你怎么敢保证没人害我?都说我假孕欺君,我不肯认,我心里清清楚楚,我是怀了皇上骨血的。可也因为如此,我落到如今境地,或许害我的那人担心我不死,终有一天事情还有变故,这才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再害我一回,目的就是将我彻底打入冷宫。”

她这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就猛然转头,死死盯着玉妃,只盯得玉妃心惊胆战,咬牙恨道:“你看着我做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后宫,全天下最尊贵的所在,有太后皇上皇后贵妃统率后宫,谁敢在这里害人?”

“哈哈哈……”洛嫔一声长笑:“是啊,这里是后宫,后宫,什么事情不能发生呢?玉妃娘娘又何必揣着明白做糊涂?”

此言一出,除了皇上和宁溪月,众人面上尽皆变色,正如宁溪月当日所说:后宫是天下最阴暗残酷的地方,然而你心里明白就好,绝对不能说出来,因为这里是太后和皇上的家,所以你只能把这里当做全天下最光风霁月的所在,最起码表面上你一定要这样认为。

她没想到今日洛嫔再遭陷害,竟被激的将这层窗户纸捅破了,心中竖了下大拇指,暗道洛答应,我敬你是条女汉子。一边就有些不安地看向谭锋,却见他依然端坐,面无表情。

洛嫔也知道自己一时义愤,说错了话,登时面色就是一变,然而转念一想,开弓哪有回头箭?到这时候,也唯有拼个鱼死网破了,不然这桩杀人罪被栽赃到自己头上,一样是个进冷宫的罪名。

因咬着牙正要继续为自己分辩,忽听皇后淡淡道:“你总说别人没有证据,便是诬陷你。那本宫问你,你可有证据证明自己清白?若是没有,人死在听雨楼后院,即便这是栽赃陷害,可找不出凶手的话,怕也只有由你来承担责任了。”

“皇后娘娘,这不公平。”

彩袖心里一急,“扑通”一声跪下,就见皇后咳了一声,沉沉道:“一个小小宫婢,竟敢当着皇上面儿,和本宫大呼小叫,还有没有一点儿规矩了?来人……”

宁溪月一看皇后要拿彩袖开刀,心里还没转过弯儿,腿就迈出去了,张口就道:“皇后娘娘息怒。”

“嗯?萱嫔你有什么话说?”皇后没想到宁溪月竟会站出来,心想果然如传言一般,这萱嫔当真是奴才之友,方才玉妃那般针对洛嫔,也没见她为其说话,我才刚刚点了彩袖的名,她就迫不及待跳出来了。”

我怎么就管不住这腿呢?

宁溪月在心里狠狠捶了大腿两下,表面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道:“皇后娘娘,彩袖也是心系主子,况且她并没有扬言叫嚣,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向来仁慈,讲究以德服人,就饶过这奴才吧。”

皇后看了谭锋一眼,悠悠道:“照萱嫔所说,本宫若是不饶过这奴才,就不仁慈了是吗?也不算以德服人了?”

宁溪月心想这还用问吗?你抓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要上刑,这算哪门子的以德服人?表面上却不得不福身道:“臣妾不敢。”

“为了一点小事就喊打喊杀的,有失国母风度,的确算不上以德服人,皇后以为呢?”

宁溪月不敢,有人敢。谭锋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说话最好,但他看不惯皇后这种以势压人的态度,明明这在后宫最常见不过,皇后也的确该有皇后的威严,可若压迫的对象是宁溪月,皇上就不能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