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担忧

“就是就是。”宁溪月听兰心这样说,方放下心来,连连点头道:“所以,不是皇上无情,实在是她们太不是人……”

不等说完,忽听院子里响起一个焦急呼声:“姐姐,姐姐,我姐姐怎么样了?”

“咦?小宁?他这个时候就到了?该不会是一路用轻功狂奔过来的吧?”

宁溪月呐呐说着,就走了出去,叫道:“小宁,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没事儿,我好得很。”

张宁奔到她面前,一脸的汗都顾不上擦一下,先把她上上下下打量好几遍,这才松了口气,然后面上就变了颜色,大吼道:“小山这个狗才,说你又出事了,吓得我一路狂奔过来,你……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宁溪月摇头道:“我没出事啊,只是要用你,不过现在用不着了。你这孩子肯定是没听小山说完,就先跑了,就你那轻功,狂奔起来谁追得上啊?”

张宁有一股拔剑的冲动,但考虑到面前这个女人是自己干姐姐,只好强行将这股冲动压制下去,没好气道:“什么叫要用我,现在又用不着了?”

“之前怕皇贵妃不肯认罪,还要反咬夏蝉诬陷,皇上就想出了一个主意,让她自己招供……”

宁溪月将事情经过扒拉扒拉说了一遍,然后摊手道:“我们想着,皇贵妃是个聪明人,又在这样关键时刻,警惕心肯定很强,万一她不肯在永庆宫小憩,给夏蝉见她的机会,那就说你要过来,她肯定关心你能不能救活我,这样就可以把她拖住。如果夏蝉不能套话成功,就让你当众宣布我救不活了,她狂喜放松之下,再让夏蝉去套话,也会容易的多。”

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喃喃道:“谁成想?我们所有的备用手段都没用上。唉!皇贵妃……她实在是太想看我死了,都没用挽留的,她就赖着不走。后来夏蝉去套话,一开始她和香云还算谨慎,但是很快就不在意了,估计心中还是觉得我救不活,所以欢喜之下,没有了那份警惕之心。”

张宁听了这些话,面色方和缓下来,点头道:“好吧,你没事就好。我这心急之下,也算私闯后宫,皇上,你看着怎么罚吧。不过咱们说好了,要罚只罚我,这事儿和程启无关,他叫我了,我没听他的,他又追不上我,估摸着这会儿才到宫门。”

谭锋哂笑一声:“跟我打马虎眼,你以为我不知道程启的性子?他虽沉稳,但遇上这种事,也会支持你闯皇宫,那可不是一个只会循规蹈矩的书呆子。行了,如今你也看到,你姐姐没事儿,这就回去吧。”

“什么?”

张宁怪叫一声:“不带你们这么差遣人的,我辛辛苦苦赶到这里,连水都没喝一口,就要赶我走,堂堂皇帝陛下,也要过河拆桥吗?”

“你要喝水,和朕去养心殿喝吧。”

谭锋不理张宁,转身对宁溪月道:“总算这一关又是有惊无险,这都得益于你素日里为人善良宽厚。你一晚上没睡好,这会儿该好好歇息,朕也要去养心殿,今天都没上早朝,怕是已经有大臣等着禀报事情了。”

“皇上去吧,我没事儿。”宁溪月点点头,见张宁要和谭锋一起离开,她便叫道:“夏蝉的家人怎样了?”

“我办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张宁头也不回,挥挥手叫道:“人我都带出来了,如今都安顿在府里,今天干娘大概会过来,和你说这些事。剩下的,就等皇上收拾了魏国公府后,派人将他们的卖身契取过来,免了他们的奴籍,恢复他们自由身就是。”

“好好好,就这么办。皇上你听见了吧?这事儿您多费心。”

“知道了。”

谭锋答应一声,回头看着她:“你赶紧回屋里歇着吧,劳了这两日的神,别动了胎气。”

宁溪月嘴角抽了抽,小声咕哝道:“动胎气怕什么?你那个宝贝儿子,唔!也可能是宝贝闺女,反正每天都在动,我去!又踢了我一脚。混小子,我是你娘啊,你到底知不知道?”

素云在旁边忍不住笑道:“哪里会知道?他如今可还没出娘胎呢。”

宁溪月白了她一眼,忍不住冷哼道:“现在就护着他,将来还了得?”

说完叹了口气,喃喃道:“苍天啊!我已经预感到将来的教育之路有多么艰难了。”

*******************

“皇上已经下了旨意,赐皇贵妃鸩酒。魏国公带着家人跪在宫门外痛哭求情,听说引了不少人围观。”

“呵呵!他们这是死到临头,也要恶心恶心皇上呢。”

皇后慢慢拨着茶碗盖儿,听了芙蓉的禀报,便冷笑一声,接着放下茶碗,淡淡道:“何必呢?皇贵妃已经是救不回来了,魏国公府,皇上也早就露出了收拾他们的意图。在这时候,不说诚恳忏悔认错,为自己留一条活路,还要逞强争这一口气,真是不明智,也难怪先前他们会做出那么多错事,到底为皇上所不容。”

芙蓉叹息道:“是啊!不过……皇贵妃被赐死,对于魏国公府来说,这就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没了,他们想要垂死挣扎一下,倒也正常。”

“你说得也是。”

皇后拿起茶碗喝了一口,芙蓉看着她,想说什么,却是欲言又止,正犹豫间,就听皇后沉声道:“想说什么你就尽管说,和我还有什么可遮遮掩掩的?”

“奴婢心里当真为难。皇后娘娘,萱妃如今的势力越来越大,为了她,三日之内,皇上连着赐死两位妃子,其中一位甚至是皇贵妃。虽说是她们害人在先,可这也太无情了,而且更是直接助长了萱妃的气焰,奴婢想说,咱们不可不防啊。”

皇后微微一笑,淡然道:“你说的是正理,有什么可为难的?”

芙蓉叹了口气,郁闷道:“奴婢心里是这样想的,唯恐萱妃贪心不足,觊觎娘娘……娘娘的后位。可是……可是此前,又的确是舒妃和皇贵妃害人在先。舒妃也就罢了,皇贵妃身边的香云可是被杖毙了。皇贵妃也说,都是香云撺掇她害萱妃,所以,奴婢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你说这些话,也是撺掇本宫去害萱妃?”

皇后冷笑一声,淡淡道:“关香云什么事呢?皇贵妃心里不想害萱妃,香云一个奴婢,磨破嘴皮也没用。敢做不敢当,真是枉为贵妃,连这点担当都没有。”

说完面色又和缓下来,看着芙蓉道:“你也是,香云哪里比得上你?何必把自己放在和她一样的位置上?更何况,这些事,难道你不说,我就不想了吗?若真这么没心没肺,哪天被萱妃卖了,我大概还要帮人家数钱呢,那我岂不成了傻子?”

芙蓉这才松了口气,轻声道:“是啊。虽然这两次的事情,并非萱妃主动害人,可是到了这个地步,奴婢……奴婢就怕她会生出什么想法,对娘娘不利。”